第32話 畢業晚會

書接上回。

三年之期已到，恭迎巨人歸來。

…

夜晚原本應是寧靜的，但是今夜卻有人精神抖擻，也有人在家中等候多時。

“從今天起，各位畢業的訓練兵們有三個選擇。”

“第一，負責強化牆壁，守衛各個城市的駐屯兵團。”

“第二，做好犧牲的覺悟，挑戰城牆之外巨人領域的調查兵團。”

“第三，在王的麾下維持統治，守護秩序的憲兵團。”

“但是，我要強調一點！能加入憲兵團的，只有是剛剛發表的前進前十名的優秀訓練兵！”

十個人影站在臺下，各個腰背挺直，將右手握緊放在右胸上。

後往前分別是：赫里斯塔、薩莎、康尼、馬克、讓、艾倫、阿尼、貝爾托特、萊納、三笠。

耶爾則是排在第12名，第11名自然是尤彌爾。

夜晚，訓練兵們終於是結束了三年的訓練，來到了比南部訓練兵營的食堂還要大的教堂來慶祝。

雖然是暫時徵用，但鍋碗瓢盆一應俱全，就連食物都比訓練時要豐盛許多。

“太棒了，這下我也能進憲兵團了！”一位訓練兵興奮的大喊道。

“好耶，再也不用為食物發愁了！”薩莎的切入點總是以食物為主，即使嘴巴里塞著滿滿當當的肉，也阻止不了這位吃之矮人的手。

“薩莎…你都已經吃了三盤肉了，還沒吃飽嗎？”一旁的馬克汗顏道。

“平時都沒見過那麼多好吃的，現在有了自然得多吃點才行！”薩莎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又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走了一盤燒雞。

“唉…可是我們沒得吃了呀。”馬克嘆了口氣，隨後轉頭看向四周的人群。“怎麼好像沒看見耶爾啊。”

“耶爾？他好像從一開始就沒有到場吧，聽赫里斯塔說好像是教官叫他去不知道做什麼。”薩莎嘴裡嚼著雞腿，有些含糊不清的向著馬克說道。

“呃…那我知道了，不過你能不能先把嘴裡面的東西嚥下去再說話？”

“為什麼？”

“容易把嘴裡面的東西噴出來。”

“不可能，吃進嘴裡面的東西我絕對不會鬆口的！”

“…唉，算了，誰叫你是早餐刺客呢？”馬克伸出手扶了一下額頭，看著不停往嘴裡面送肉的薩莎，終於是忍不住喊了一句。

“你先別吃了，你給我留點！”

“不要，這個好吃。”

“那烤肉給我留一點吧！”

“不要，那個也好吃。”

“不要什麼東西都往嘴裡塞呀你！康尼，你快來幫幫我啊！早餐刺客又發功了啦！”

“好，我tm萊納！”

三人你爭我搶，逗的四周的訓練兵哈哈大笑。

當然在別人歡樂的時候，總會有些人哭喪著臉，看起來十分不合群，就比如說悶悶不樂的讓。

“為什麼我會排在艾倫後面啊…可惡！”讓十分不爽的切了一聲，拿起手中的果汁猛灌了一大口，“……好喝。薩莎！果汁給我留一點！”

“不給！”

“你分一點怎麼了？你都已經喝了兩碗了！”

“你不是已經喝了幾杯了嗎！”

“我這是第一杯啊！！！”

薩莎一邊和馬克、康妮兩人周旋還能分出一嘴和讓吵架，實屬吃中豪傑。

不過美食確實總是能俘獲一些傷心之人的味蕾，使得他們不再因為某些事情而擔憂。

相比較於過往三年的伙食，今天訓練兵們才發現原來訓練兵營裡面還有好吃的呀！想必是教官偷偷開小灶了。

“奇怪…耶爾呢？”赫里斯塔在人群中尋找耶爾，但並未發現他的身影。一旁的尤彌爾大口喝著果汁，也被這活躍的氣氛帶動起來。

“關心他幹什麼？還不如好好享受一下今天晚上的飯菜。”

“可是在剛剛點名的時候，好像就只有耶爾不在場吧？”赫里斯塔拿起手中的果汁像兔子喝水一樣小小的抿了一口。

“八成是在那裡睡著了吧，在課堂上也就他天天睡覺了。真不知道他筆試為什麼能考滿分…先別說這個了，來，吃口牛排。”尤彌爾用叉子叉起一塊切好的牛排，像喂小孩子一樣把牛肉喂到赫里斯塔嘴邊。

“尤彌爾！我都說了我不是小孩子了。”赫里斯塔見狀，賭氣似的轉過頭去，鼓起嘴唇。

“好好好，你不是小孩子，你是小公主。”尤彌爾忍不住笑了出來，用手指輕輕颳了一下赫里斯塔的鼻子。

“尤彌爾！”赫里斯塔氣呼呼的瞪了尤彌爾一眼，但卻讓後者笑的更旺。

“你到底在笑什麼啦！”

“沒事沒事，哈哈哈哈哈。”

四周的訓練兵們仍在歡慶，歡聲笑語，推杯換盞。

可就在這喜慶的氛圍裡，坐在角落裡的艾倫卻緊皺著眉頭，面色沉重，與四周的氛圍格格不入。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呢……”

艾倫獨自靜靜地坐在那個安靜的角落裡，他的目光時不時地飄向不遠處牆壁上懸掛著的那塊巨大的牌子。那塊牌子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優秀訓練兵”的名字，但奇怪的是，在那十個被選中的名字之中，並沒有耶爾的名字。

艾倫皺了皺眉頭，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麼耶爾只排在了第12名，畢竟在他眼中，耶爾一直都是一個非常出色計程車兵和兄長。

無論是在訓練還是實戰中都表現得極為突出，成績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直到快要畢業了，耶爾突然一反常態，老是擺爛，睡懶覺，甚至訓練時都故意將第一讓給別人。

“…難道，耶爾他不想去憲兵團嗎？”

“耶爾以前說過也要和我一起去調查兵團，他是認真的？”艾倫暗自嘀咕著。

…

燭火搖曳，阿尼坐在桌子前，手中的刀叉在餐桌上插起一塊肉片送進嘴裡。如同嚼蠟一般嚼了嚼，味道比起在馬萊吃到的戰士餐也差不了多少，至少沒壞到連狗都不吃的地步。唯一的缺點是這些肉片往往都是煙燻肉，很鹹，需要夾著麵包吃。

好在畢業典禮上有著鬆餅，上面還附帶著少見的蜂蜜，一端上桌就被哄搶到只剩空盤。阿尼只能乾巴巴的看著手中撕下來的一半鬆餅，輕嘆了一口氣，放進了嘴巴里。

沒辦法，在這種哄搶食物時候，就連阿尼也得甘拜下風。尤其是在薩莎這種超級吃貨的在場的狀態下，就連耶爾都搶不過她。

輕輕咬下一口，阿尼的眉毛驚奇地抬了一下。鬆餅的材料和味道都很尋常，但溫柔的口感卻和雲朵一樣輕柔，從舌尖到喉嚨，從喉嚨落到胃的過程裡。那細膩而又柔軟的口感輕盈地化作一股暖流流進四肢百骸，融化開來。

口中的鬆餅瀰漫著濃郁的香氣，從喉腔滑落到食道時的甘甜回味讓人陶醉其中無法自拔。作為甜食愛好者的阿尼伸出舌頭悄悄的舔了舔嘴角，心裡不免的感嘆，若是再增添些許蜂蜜的甘甜滋味，這美妙的體驗必將更上一層樓。

“真好吃…”

“看來挺合你胃口的？”

耶爾那熟悉的聲音從耳邊響起，毫無防備的阿尼立即回頭望去。只看見耶爾戴著高高的白色廚師帽，齊腰的紅色長髮被髮繩束了起來，綁成一個高馬尾。身穿著灰色廚師服，十分乾淨，燈籠袖。腰上還束著一條白色圍裙，脖子上繫了一個黑色蝴蝶結。儼然是一副廚師長的樣子。

耶爾此時手中端著一盤松餅，在阿尼面前停住腳步，嘴裡還吹著口哨。

“需要我去後廚給你再拿幾盤嗎？”

阿尼上下打量了一眼耶爾，“你這副打扮，今天是服務員？”

“就這麼對做出美味甜品的大廚說這種傷人心的話？”耶爾苦笑道，隨後將手上的鬆餅端到阿尼面前，“我可沒有多餘的蜂蜜給你。”

“你什麼時候會做菜了？”阿尼上下打量著穿著廚師服的耶爾，“而且，你為什麼會去後廚？”

“幫忙打下手。”，耶爾邊說邊收拾著空掉的盤子，一臉微笑的看著面無表情的阿尼“而且我沒說我不會做菜吧？”

看著被端到自已面前的鬆餅，一看就知道是剛做好的。還冒著熱氣。這麼一來，阿尼好像也是走後門了。

阿尼飛快的瞥了一眼耶爾，又低頭看著擺在自已面前的盤子，輕聲說道：“你轉過去。”

“好，我就不打擾阿尼小姐進食了。”

耶爾露出賤兮兮的笑容，像服務生一樣鞠了個躬。然後拿著一堆空盤子轉過身去，阿尼快速的朝著四周看了一眼，確認沒有人注意到之後，用叉子叉起一塊鬆餅。對準沾滿蜂蜜的位置，就一口咬了下去。

溫柔細膩的口感再次填滿口腔，這一次是甜滋滋的滋味。一股幸福的錯覺從腹部生出，慢慢擴散至全身。

剛出爐的鬆餅剛被端上桌子不到半分鐘，阿尼就吃完了。耶爾此時也正好拿著一盤面包夾燻肉和一盤松餅回來了，看著已經被洗劫一空的盤子，耶爾也不禁愣了一下。

“真是不受拘束哈。畢業了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也不用管淑女禮儀了吧？”

耶爾把空盤子放到一邊，將麵包夾燻肉放在桌子上空缺的地方。自已也拉過一把椅子坐下。

“要來杯果汁嗎？”

阿尼瞥了耶爾一眼，迅速的拿起一塊鬆餅塞進嘴裡，囫圇吞下。

“你小心點燙嘛，”耶爾從旁邊拿來了一杯果汁放到阿尼旁邊。“你手指上現在都是蜂蜜哦。等一下還得洗手，需要我去幫你拿個水桶嗎？”

“…”

“哎，我錯了。不談這個話題，咱先喝口果汁好不好？”

阿尼端起果汁喝了一口，他上下不斷打量著耶爾，眼神中帶著一絲好奇。

“這地方很少有人會做這種東西。我指鬆餅。”

“啊，你說這個？”

耶爾從盤子裡撕了一小塊鬆餅放進自已的嘴裡，一邊嘗著口中的甜品，一邊把身子靠在椅背上。

“我媽教我做的，很好吃吧？我教了後廚的那些大廚們怎麼做，真沒想到他們不會做這個。”

“嗯，味道不錯。”

“喜歡就好，到時候如果還可以的話，我還可以教你做呢。”耶爾伸出雙手抱住後腦勺，懶洋洋的躺在椅子上。

“有機會再說吧。”阿尼隨口應付道。

聚會內人來人往，有不少訓練兵看見了穿著廚師服的耶爾，過來搭了兩句話，就又被其他人拉走了。而耶爾坐在阿尼旁邊一動沒動，阿尼也慢慢吃著鬆餅。

兩個人沉默的沉浸在歡樂的氛圍中，任由歡聲笑語將話題吞噬。訓練兵們在大廳裡來回踱步，每個人都在感嘆著熬過的艱苦時光，每個人都沉浸在這快樂當中，卻沒有人注意到自已馬上就要面對巨人的事實。不是緊緊抓著一大杯果汁就是抓著刀叉不放，幾乎都雙目生輝，即使沒喝酒，卻有不少人臉頰通紅。

不知道過了多久，耶爾突然轉頭看向阿尼，阿尼在注意到耶爾的目光後也把頭轉了過來。但還沒等阿尼的眼神中露出疑惑，耶爾就突然開口問道。

“吶，阿尼，你想去哪一個兵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