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一聽下人通報司馬懿到訪,心中不由湧起一股激動,腳步不自覺地加快,恨不得立刻飛奔出去迎接這位摯友。

但轉念一想,自已身為主子,怎能失了分寸,於是連忙收住腳步,輕輕整了整衣襟,穩穩地站在那裡,臉上掛著期待的笑容,靜待司馬懿的到來。

司馬懿不一會兒便匆匆趕來,臉上帶著幾分歉意與尷尬,見到曹丕,連忙深鞠一躬,以示敬意。

曹丕見狀,也拱手還禮,笑道:“仲達啊,別來無恙吧?”聲音裡帶著幾分調侃。

司馬懿嘿嘿一笑,回應道:“臣一切安好,多謝中郎將掛念。”

曹丕故意逗他:“我聽令尊提起,你身子似乎有些不適,怎的,是病了?”

司馬懿聞言,苦笑了一下,解釋道:“哎,不過是找個藉口罷了,不來總得有個理由嘛。”

曹丕忍俊不禁,繼續追問:“那既然來了,這次又編了什麼新奇的理由呢?”

司馬懿搖搖頭,誠懇地說:“來,是因為心中掛念,真情流露,哪裡需要什麼理由呢。”

曹丕聞言,輕笑一聲,兩人間的氣氛瞬間輕鬆了許多。

司馬懿再次躬身行禮,略帶自嘲地說:

“臣自知心眼小,若有冒犯之處,還請中郎將多多包涵。”

曹丕連忙回禮,笑道:

“哪裡哪裡,我的心眼兒也不大,日後若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還望仲達不吝賜教,直言相告。”

兩人相視一笑。

曹丕隨後提議道:“過兩天,我打算去給子建接風洗塵,仲達可願一同前往?”

司馬懿聞言,好奇地問:“哦?去何處接風?”

曹丕解釋道:“自然是驛站,我們兄弟二人許久未見,定要好好聚聚。”

司馬懿眨了眨眼,突然想到什麼,問道:“那...曹真將軍也去嗎?”

曹丕點點頭:“自然,他怎能缺席。”

司馬懿一聽,連忙擺手:

“那臣就不去了吧,實在是酒量有限,怕到時候掃了大家的興。”

說著,他還不忘提醒曹丕:

“公子與子建公子久別重逢,雖是喜事,但也要適量飲酒,保重身體。”

曹丕知道司馬懿是怕曹真的酒量,笑著應允:

“也罷,不去就不去,我也擔心曹真太過折騰你,反而讓你不自在。

來,我們進屋去,母親剛賜了我些西域進貢的葡萄,我們一同品嚐,如何?”

司馬懿一聽有葡萄這等稀罕物,眼睛一亮,連聲說好,還不忘追問:

“中郎將,除了葡萄,是否還有佳餚相配?”

曹丕笑道:“那是自然,備好了飯菜,就等你來享用了。”

司馬懿一聽,腳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幾分,滿心歡喜地跟著曹丕進了屋。

城外寒風凜冽的驛站前,曹真顯得有些焦急,他拍了拍曹丕的肩膀,略帶不滿地說:

“子桓啊,你跑這麼老遠來等子建,這真有必要嗎?咱們在城裡等不也一樣嘛。”

曹丕笑著安撫他:“好啦好啦,哥,就這一回,讓我儘儘心意嘛。再等等,應該快到了。”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一陣急促而清晰的馬蹄聲,打破了冬日的寧靜。

曹丕立刻站起身,迎了出去,臉上洋溢著期待的笑容:“子建!”

曹植身披厚重的斗篷,風塵僕僕地趕來,躬身向曹丕行禮:

“二哥,我回來了。”聲音中帶著幾分疲憊,卻也難掩歸家的喜悅。

曹真見狀,也笑著迎上前:“喲,子建,總算回來了!”

曹植又向曹真行禮:“子丹哥,好久不見。”

曹丕的目光落在曹植身後,注意到只有他一人,便關切地問:

“父親和母親都盼著你呢,怎麼就你一個人?弟妹他們呢?”

曹植解釋道:

“我心急,一路快馬加鞭先趕來了。他們的車馬還在後面,估摸著還得兩三天才能到。”

曹真聞言,感慨道:

“你這連騎了兩三天的馬,可真是辛苦了。你不知道,子桓聽說你要回來,激動得一夜沒睡好。”

曹植心中湧起一股暖流,看向曹丕,感激地說:

“能見到家裡人,這點辛苦算不了什麼。

我聽傳信的使者說,是二哥在父親面前為我說情,真是多謝二哥了。”

說著,他與同行的楊修、丁儀一同向曹丕行禮致謝。

曹丕連忙擺手:“自家兄弟,說這些見外的話幹嘛?母親對你的思念,我感同身受,自然得盡力幫忙。”

曹植心中感動不已,眼眶微紅:“是我愧對父母,更愧對二哥。”

一旁的楊修暗暗搖頭,心裡嘀咕著:這曹植,真是容易被感動。

曹丕見狀,忙轉移話題,指著桌上早已準備好的酒菜:

“來來來,都別站著了,我這兒備了上好的酒,已經燙得恰到好處,咱們邊吃邊聊。”

曹真也連忙附和,拉著曹植往桌邊坐:

“對對對,坐下來,咱們好好喝幾杯,慶祝子建平安歸來!”

曹植轉頭看向楊修和丁儀:

“正禮,德祖,你們可得跟我一起,今天咱們得盡興,不醉不歸!”

楊修輕輕咬了咬下唇,努力平復內心的情緒,然後語重心長地說:

“公子,且慢。您這一路風塵僕僕,不就是為了早點見到大王和王后嗎?

他們此刻正在王宮中等候您的歸來呢。”

曹植聞言,臉上露出了猶豫之色:

“可是二哥他特意跑來迎接我,我就這樣走掉,似乎不太妥當。”

丁儀也連忙勸道:

“公子,大王和王后的心情可想而知,他們對您可是日思夜想啊。咱們確實不宜久留。”

這時,曹真突然插話,聲音中帶著幾分不悅:

“我說丁儀,你瞎摻和什麼?

我們兄弟幾個喝酒聊天,關你什麼事?”

哼,曹植我罵不得,罵你還不是綽綽有餘!

曹丕等他罵完,連忙扯了扯曹真的袖子,示意他別激動:

“子丹,算了算了,他們說得對。

子建既然想早點回去見父母,那我們就讓他走吧。”

說著,曹丕轉向一旁的施內監,溫和地喊道:“阿翁。”

施內監應聲而來,手裡端著一個精緻的托盤,托盤上放著一件玄色的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