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這就完了嗎,不沒那麼簡單。
好不容易分到土地的貧農剛在工會的帶領下組建了合作社,法西斯匪徒們裹挾著槍炮又打了回來。
你種的地是我的,你屯的糧也是我的。
要不把官老爺們伺候好了,就連你的命也是我們的!
幾百個忙活了兩年的合作社傻眼了,曾經被趕走的地主老爺們向他們舉起了屠刀。
老一輩唉聲嘆氣的指責,“就說不要相信什麼左派工會,他們打得過敵人哪怕一次嗎,阿斯圖里亞斯的覆滅不過頃刻之間,工會的頭跑光了,可我們能去哪裡!丟了土地的農民還能活?”
加上左翼陣線的崩潰,共和軍再也沒能回到隸屬於人民的土地,即使來了也只是晃悠一圈馬上又遭到新一輪軍事上的失敗,導致國土西側長時間處於淪喪狀態。
人民不看好他們也就成了常態,打不贏仗的軍隊,說的天花亂墜也是謊言。
沒人願意跟著失敗者走,共和軍丟掉的是領土,自已丟掉的可是腦袋!
無法站在道德與法治的制高點上對切爾尼進行審判,還不如一開始就站在人民這邊對其實施槍決。
等到對方爆了短,揭了共和政府和工會的老底子,再想動手變得毫無理由。
好在霍夫曼政委並非庸人,眼珠子轉了一圈想明白了對方的險惡用心。
反革命的死硬分子!
他立馬給對方畫上標籤,冷聲道:“地主就是地主,你所謂的合法勞動有哪一天不是在吃人的血汗,你告訴我老老實實種田不餓死都難,能讓你家的土地翻了足足幾倍?”
西班牙的農民不比俄羅斯的好,一個是東歐貧瘠的農業大國,另一個是西歐邊陲沒搭上工業化列車的小國。
兩國農民在社會地位和經濟收入方面極其相似。
你的國王被幹掉了,巧了,我家國王也被流放。
你的政府是蘇維埃和布林什維克聯合制,我家也是工會和左翼聯盟合作制。
你打跑了白匪,我也正在抗擊法西斯。
在共和政府高層的眼中,西班牙距離社會主義已經不遠了。
“荒謬的言論騙騙他人還好,遇到我你還能維持幾分鐘的騙局?”
“同志們,我代表人民代表西共槍斃了你!”
霍夫曼政委果斷異常,沒給切爾尼留下反駁的時間,一槍將他撂倒。
萬一對方胡謅地裡挖出黃金,審判還要不要進行了?
他是來做判官的,不是法官。
安頓好士兵後,埃爾南德斯連長犯了難,軍官們找到開闊的馬廄攤開地圖幾乎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誰特麼帶的路,我們距離畢爾巴鄂市又遠了40公里!”
“再繼續深入敵人腹地,全軍都有覆滅的危險!”
“連長,不是您投靴問路的嗎?”
埃爾南德斯話音剛落,人群裡有人小聲嘀咕了幾句。
他馬上臉色一黑,南部森林裡的植被本就茂密,加上連隊裡沒有本地人,自詡聰明的連長抬頭觀察了許久也沒分清東南西北。
於是揹著眾人丟起了靴子,本以為天衣無縫還是被人看見。
“廢話少說,現在怎麼辦?”
“必須得從村民裡找嚮導帶路,光憑咱們這些外鄉人恐怕除了迷路什麼也辦不成。”一排長墨瑟很少發言,這次道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我們還得分兵,作戰部隊得走在前面將偵查哨放出去,看看咱們這次吧,若不是遇到的是弗朗哥的二線部隊警惕心較低,碰上一線部隊立馬就能識破咱們的偽裝。”
霍夫曼政委靠在馬廄旁的圍欄上,一副後怕的樣子。
“報告!”
正當幾人討論的熱鬧,門口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放哨計程車兵火急火燎的闖進來,嘴唇快速張合,“報告連長同志,西邊來了敵人大約十人的小股騎兵部隊,他們正朝我方向前進。”
“準備戰鬥!”
埃爾南德斯將右手舉起,大喊一聲,“傳我命令,一排搶佔房屋制高點,二排……”
“連長!”
“二排繞到村子北面隨時準備……”
“連長?”
“做什麼,沒見到我在進行戰鬥部署嗎?”
埃爾南德斯正在興頭上,被人打斷臉上有些掛不住。
“戰鬥部署當然沒問題,只是連長確定要在敵人的腹地與敵人展開激戰?”李諾舉起一隻手,他發現自已再不說話恐怕領命的排長們已經出發前去部署士兵了。
“李同志,你的思想有問題吶,我共和軍與法西斯是不共戴天的仇敵,你該不會以為我們沒有赴死的勇氣吧?”霍夫曼政委語重心長的批評,“哪怕我連全部打光,也要和法西斯分子誓死抗爭!”
作為黨性可靠的西共政工人員,早在戰爭伊始他和同志們就將生死置之度外,如果能以聖瑪利亞村為據點拖住敵人,主力部隊就更有希望馳援畢爾巴鄂。
北部力量得到加強,只等前敵委員會一聲令下便能南北夾擊,屆時法西斯匪徒腹背受敵不戰自潰!
說這話的人毫不在乎同伴們的表情,聽到打光的軍官們變了臉色。
歐洲向來沒有死戰到底的傳統,失去希望的投降並不可恥,他們盡到了應盡的責任,回家仍將被冠以英雄的頭銜。
可現在有人不想讓他們活著,靠北啦,想死你自已去行嗎?
“政委同志您誤會了,我只是想到了更好的法子應對當下。”李諾和軍官們的想法一致,誰愛死誰去死,不到關鍵時刻,他打死也不會當烈士。
五分鐘後,聖瑪利亞村村口,連長淡然的杵著手杖,望著遠方賓士而來的騎兵。
騎兵小隊停在十幾米外,其中一人牽馬上前質問:“喂,你們是哪支部隊,為什麼還不轉移?”
“我們是萊昂第二衛戍旅七連的部隊,額,我是……連長切爾尼。”埃爾南德斯說起謊來有些不自然,好在對方並未察覺,疑惑的問道:“是早上出城的衛戍部隊?”
“算了,我代表萊昂軍指部傳達命令,令你軍迅速歸建,立刻開拔!”騎兵傳達完命令轉身離去,留下一群面面相覷的共和軍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