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會在牛逼行不,先放我下來啊!”
哈維爾見兩人各自忙活,就是沒人救自已,不由氣的大罵。
李諾被打斷思緒心頭煩躁,上前兩步雙手不自覺的挺身刺槍,橫著一劃拉,掛在樹上的細繩啪嗒一聲斷開,哈維爾和另一人骨碌碌的從石頭上跌下來,
“哈哈哈哈!”
“就你會叫嚷,這下聲音不更大了?比你唱歌時嘹亮不少!”李諾瞧了瞧雙手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一口氣將胸中的鬱結都吐了出來。
是了!
生與死之間的急速跳躍如此激情,快一步生,慢一步死,多麼有趣啊!
他終於理解了前世為什麼總有人追求極限運動,一旦達成帶來的多巴胺分泌足以讓人為之瘋狂。
若登上珠穆朗瑪峰之巔,你我皆在腳下。
“你個臭小子還戲耍我,要不是我救你,躺在地上的就是你!”哈維爾委屈不已,早知道不救他了!
下一刻一雙大手將他從地上拉起,李諾笑嘻嘻的替他拍了拍灰塵,又將另外一人扶起來。
“誰叫你們站那麼高,我不用刺刀難道跟你們一樣站石頭上……噗,哈哈哈!”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這茬就看見哈維爾的臉青一陣紅一陣。
一般人哪裡想得到這麼折磨人的法子,據說這是外籍軍團出國留學深造從黑叔叔那裡學來的招數,平常人掛個三五天,配合上毒辣的日頭就得變成焦黑的臘肉。
班長撿起兩條槍遞給兩人,又催促三人趕緊歸隊:“行了都別貧嘴了,咱們現在的位置接近布林戈斯,不遠處有敵人一個團計程車兵駐紮,再不走小心被人包圍。”
當過俘虜的哈維爾知道敵人的厲害,心有慼慼的點頭,穿好衣服小心翼翼的跟在班長身後。
真有敵人嗎?
怎麼會是布林戈斯,難道自已在森林裡打轉轉?
李諾茫然的看著周圍,顯然沒意識到自已是路痴。
見他沒跟上,班長轉頭鄙視了一句。
“你小子該不會殺了倆法西斯匪徒飄了吧,那頭至少還有幾百號人呢,你能去挨個將他們點名了?”
“那算了,我還是有自知之明。”
一想到槍聲會引來敵人,剛殺了敵人的雄心壯志又被他藏著掖著。
三人押著俘虜向南行進,直到與大部隊相遇才發現剛才救的同伴沒了蹤影。
“那就是個逃兵,自以為是的傢伙,他能穿越埃布羅河我算他厲害。”阿爾瓦羅不屑的撇撇嘴。
作為軍官他早知道布林戈斯北部佈設了幾十個機槍陣地,國民軍仗著制空權沿河據守,儼然控制了西班牙北部的絕大多數地區。
但那不包括奧維耶多和畢爾巴鄂!
勇敢的共和軍戰士在缺糧少彈的環境下,已經和敵人抗爭了足足兩個月!
一五七旅的任務是打通南北交通線,至少可以讓他們輸送些物資進去緩解燃眉之急。
如果有機可乘,最好擊潰北方的國民軍,屆時南北兩軍槍炮齊鳴,進攻馬德里的法西斯匪徒還能有個好?
非常棒的戰略,使我原地爆炸!
皮爾茲將軍不知道新成立的軍委是個什麼玩意兒,路邊隨便抓的貓貓狗狗都能指揮大軍作戰了?
十幾萬軍隊愣是被軍委分成了好幾個部分,今天要你駐防馬德里,明天就可能讓你北上抗法。
抗就抗,讓我五千打兩萬是什麼意思?
來的時候不是說好這邊只有一個團,結果越走越不對,一個團能包圍咱們一個旅?
那特麼是一個師!
剛回到臨時駐地的李諾自然不知道將軍大人的煩惱,他只是好奇有沒有人說過,陣前殺逃不吉利。
經過霍夫曼政委和士兵委員會的討論一致決定,任何丟棄武器逃跑計程車兵都屬於叛徒,不分新兵老兵!
於是眾人圍成一圈,神色各異的望著中間的幾十個逃兵。
“同志們,戰友們,今天我們的革命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折,原本我以為革命的星火會像種子一樣散開,自由與民主的希望終將播撒大地。”
“可我看到了什麼?你們又看到了什麼?”
霍夫曼政委作為發起人理所應當的主持了這場盛會,皮爾茲將軍則以身體不適拒絕出席。
“逃兵,潰敗,可恥的背叛!”
“當英勇的戰士們倚靠在火車上發起反擊時,有那麼一群人丟盔卸甲的逃跑,他們恨吶,為什麼爹媽沒有給自已多生兩條腿,為什麼身上的武器彈藥那麼沉重!”
阿爾瓦羅微微側目,看向哈維爾和李諾。
貌似這倆人之前也空著手,難道說!
李諾吸吸鼻子感覺空氣有些發寒,若有若無的視線總是聚焦在身旁,讓他感到不自在。
逃跑時有他一份兒,好在槍斃時與他無關。
“革命的勝利離不開黨員們的前赴後繼,面對可恥的背叛,我們應該怎麼辦?”
旅政委高亢的聲線嘶啞著怒吼,手指嗖的指向那群瑟瑟發抖的逃兵。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士兵委員會的人率先吼了起來,接二連三的聲音此起彼伏最終匯成不可阻擋的大勢。
“殺殺殺!”
士兵們需要宣洩,軍官們需要立威。
那麼逃兵們就只能倒黴!
“不,我只是戰略性撤退,我沒錯!”
“饒了我吧,難道非要逼我們用步槍打飛機才能證明我們的忠誠?”
“我願意加入敢死隊,再給我一個機會吧!”
政委們王八吃秤砣-鐵了心,大手一揮行刑隊唰的舉起步槍。
噼噼啪啪!
李諾閉上眼睛不去看逃兵們的慘狀,他知道要是自已被抓住多半也是這個下場。
慘叫聲結束,三人心情鬱結的選擇歸隊。
“再怎麼說也是同僚,就這樣槍斃真的合適嗎?”哈維爾沒參加過戰爭,自然不知道戰爭的殘酷。
軍隊是殘酷的戰爭機器,不論對已亦或是對人。
戰友情的前提是戰友,而不是叛徒!
“走吧,先找到剩下幾人,不管怎麼說咱們班裡人,一個也不能少。”阿爾瓦羅話音剛落,兩個戴著紅色袖套的人攔在路上。
其中一人做了個禁止通行的手勢,厲聲道:“等等,你們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