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師長來了

走去書院的路上，季意苓還有些許緊張，她想起昨日本就該見先生，但是她們卻胡鬧了一日。這簡直是大逆不道，也不知道一會見了先生，會不會被責罵。

懷著忐忑的心情，遠遠見到幾人人影，季意苓就垂下了頭。她長這麼大，只有在書院裡一直捱罵。那些先生看到她就嘆氣，哎，她自已也想嘆氣，愁苦都是雙向的，她又何嘗想上學呢？

踏進書院，季意苓快速抬頭瞟一眼，站在亭子裡的有四個人，兩男兩女，年歲看著差別還挺大，有白髮老翁，也有滿頭寶釵的年輕女子.....

小姑母見到他們，瞧著感覺開心一些。

“各位師長安。”

小姑母拜了一禮，有人上前扶起小姑母，也有人側過身子，

“二姑娘安，”

“今日睡得可好？”

這溫和的語氣，讓季意苓又忍不住抬頭瞧一眼，她當年怎麼沒有遇到這樣的師長！

“好好，今日看著臉色紅潤一些！以後也要這般才是！”說這話的人，是那位滿頭寶釵的女子，季意苓知曉以貌取人是不對的，但看著那娘子的一身打扮，實在是看不出來師長的樣子，也不知是教些什麼！看小姑母的眼裡滿是愛憐。

“是了，紅姑說得對。保住身子才是重要的，”滿頭白髮的老者開口，季意苓聽那口音不像是平都城裡的人，

“多謝師長惦記，和言明白。”小姑母又是一拜，

“哼，我看你是左耳進右耳出，郭老，您啊別費口舌。”說這話的男子看著端是月明風清的模樣，這一開口讓季意苓骨頭都涼了，是她熟悉的那種師長了。

郭老鋝著鬍子慢悠悠開口：“紅姑，也不知道是哪位，昨日沒見到和言，那一路嘮叨的呀哈哈哈哈哈....”

“那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唄咯咯咯咯...王生，你說是不是啊。”紅姑玉手一橫，

眾人皆是笑了起來，讓季意苓也不覺跟著揚起了嘴角，這一瞬她感覺好似回到了雲清城季府，也覺得和這些師長在一起的小姑母更有人味了！

閒話日常，沒有那般拘謹，話裡有關切...季意苓覺著這才對啊！

“行了行了，笑差不多就得了，還是商談下今日安排吧，”王生開口，細看臉上還帶著一絲窘迫。

小姑母站起來又是一拜，“今日只怕還是開不成課。”

“我就知道是這麼個事，”王生甩甩袖子坐了下來，“當初這個說要開這個書院，我就覺得不靠譜。”

“你急什麼，要是不想做師長，大可走就是了。”

這話是那位一直未開口的師長說的，和王師長看著差不多年歲。都是不惑之年、

“謝俞，你是怕我搶了你風頭？你放心，我就是扣著鼻屎說課，學生也會更喜我的課。你這個榆木疙瘩，該朽咯！”

“少說兩句吧，見面就掐架，那不是讓學生看笑話？”郭老橫了一眼，兩人便消停了下來，

紅姑看著兩人也是滿眼無奈，拍拍季和言的手，“阿言啊，你確定這兩人可以？”

“王師長和謝師長都是極有才華之人，沒有比兩位更合適的師長。”

一直關注著王生和謝俞的季意苓，發現小姑母的話說完，兩人臉上登時好了不少，謝師長輕咳了一聲，微微側過身，王師長則是滿臉贊同地點點頭，順帶回應小姑母一句，“年紀雖小，眼光不錯。”

季意苓忽然有些悟了，難道師長也是要誇？等她回去試試看！

小姑母接著說：“大概，這幾日還是不上課，但以防萬一，還勞請各位師長每日進府一趟。”

“無礙，本也是要來教導你功課。可是你祖母的主意？”郭師長問，

小姑母點點頭，又搖搖頭。“一半一半。”

“人小鬼大。”紅姑點點小姑母的鼻子，“別累著自已就好，你還這般小.....”說到這裡，紅姑也是說不下去，常人都說窮人孩子早當家，應該說，不被愛的孩子早當家。

“我們就在書院裡，有需要到時候讓人請就是，還有你那個祖母啊，她的話無需多聽！”王生說著對季和言腦門輕彈了一下。

“哎喲....”季和言皺起了臉，兩手捂著腦門，

“你真是...”紅姑氣得起身拍了王生幾下，“四十歲的人了，不是四五歲！”

季意苓忙上去看看小姑母情況，雪白額頭紅了一大塊，她立即轉身對著坐在椅子上的王師長和狠狠彈了一腦崩，

王生一時不察著了道，也是沒想到一個小丫頭膽子這麼大！

季意苓這一舉動可以說是沒人料到，都錯愕地看著她！

“不許欺負我家姑娘。”季意苓橫在小姑母身前，雖然說她此時腿肚子已經抽抽了，這可是一群師長在盯著她！但人打都打了，氣勢不能輸！沒想到，師長們沒有罵她，反而還開始頻頻點頭。

“喲，季家有活人了！”

“阿言，你從哪找來這麼個小丫頭？”

“老婆子沒帶她去調教一番？”

季意苓感覺到小姑母拉了下她的袖子，應該是想讓她退下。而後聽小姑母開口，“她有名字，叫昀兒，另外一個是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