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山腰。

慕容凝雪凝視著前方的敵人,對玄藏說道:“大爺,您回去幫我娘,她需要幫手。”

玄藏道:“丫頭,你自己真能應付嗎?”

慕容凝雪道:“你放心,我一個人足矣。”

玄藏頗有點左右為難的意思,就在這時,從黑暗之中突然殺出來一個人,用著一把長刀,以快過閃電的速度瞬殺三人,而後從原克仁背後一刀捅穿了他的心臟。

“什麼!”

“門主!”

在眾目睽睽之中,原克仁倒下。

那人與慕容凝雪四目相對,而後行禮道:“參加二殿下。”

慕容凝雪道:“玉顏?你怎麼來了?”

說話間,從陰影之中殺出一群暗衛,不由分說就將在場的白猿弟子悉數緝拿,押在地上。

白玉顏道:“是陛下擔心您和太上皇的安危,所以叫我們提前進入華山潛伏,暗中保護你們,當時我在後山,而後有人來傳信,我這才趕過來,還好,讓我趕上了,殿下您沒事吧?”

“我沒事,快跟我上山頂去幫太上皇。”

“是。”

“娘!”慕容凝雪大喊著趕回來,發現庭院裡盡是黑衣人的屍體,紅煙和風臨晚兩個人正在幫玉漣心包紮腹部的傷口。

“娘,你沒事吧?”慕容凝雪關心地問道。

玉漣心搖了搖頭,說道:“娘沒事,唉,就是老了,反應跟不上了啊。”

“沒事就好,可擔心死雪兒了。”

說罷,慕容凝雪向一旁看去,見到了樂尋歡

此時的樂尋歡,身中一枚銃子,銃子打穿了嵴椎骨,讓他無法再起來了,已經奄奄一息,慕容凝雪走到他身邊,說道:“奸賊,終於讓我碰上你了。”

樂尋歡說不出話來,他的大腦逐漸地停止了思考。

慕容凝雪補了一刀,送他上路。

玉漣心對慕容凝雪說道:“去看一看那些黑衣人是什麼身份。”

“這還用看?一定是泰嶽宗的傢伙,”慕容凝雪說著,挑開一個人的面巾,說道:“果然,這個人我白天時在孟仲身邊見過。”

玉漣心道:“這群傢伙……算了,放他們一馬吧,留到明天論劍大會上再去收拾他們。”

夜晚,萬籟俱寂。

楊清音單膝跪在楊天放的面前,說道:“父親,泰嶽宗的人動手了。”

楊天放站在視窗,負手而立,平靜地說道:“結果如何?”

楊清音道:“孩兒沒有插上手。玉漣心自己解決來刺客。”

楊天放嘆道:“哈哈哈,老當益壯啊。”

“父親,明天的大會,我們,該如何?”

“就按事先計劃的那樣來做就好了。”

“是,父親。”

翌日,論劍大會如期召開,各門派的掌門和高階弟子一一入席,玉漣心在慕容凝雪的攙扶下入場,坐在正位的椅子上,紅煙陪在左邊,慕容凝雪坐在她右側,其他的雲鶴宗弟子站在後方,而後,其他的掌門也都到來,眾人看向面色難看的玉漣心和嘴角包著紗布的孟仲,紛紛猜測這兩人究竟發生了什麼。

玉漣心給慕容凝雪使了一個眼色,慕容凝雪心領神會,拍了拍手說道:“帶上來!”

換上金鶴白錦衣的白玉顏等暗衛拖著泰嶽宗弟子的屍體走進來,把死人往地上一橫,而後,就聽慕容凝雪不客氣地說道:“孟仲,你派出你們門下弟子趁夜刺殺我的母親,你可知罪!”

孟仲說不了話,便又他的兒子孟禎來發言道:“慕容凝雪,你休要血口噴人,你有何證據來證明這些人是我泰嶽宗弟子?”

慕容凝雪冷笑道:“昨天你們上山時有三十多弟子,怎麼今天到場的只有十個人?哎,恰巧這裡有二十三具屍體,這數,為什麼能對得上呢?天底下有這麼巧的事嗎?諸位,昨天孟宗主上山時帶來三十多名弟子,你們都看見了吧。”

楊清音立即站出來說道:“確實,小女子看得清清楚楚,泰嶽宗弟子一共有三十三人,哎呀,這個人我昨天見過,孟宗主嘴被割開的時候,就是他第一個衝上去幫孟宗主止血的呢。”

“你胡說!”孟禎說道。

楊清音道:“那你就讓那二十三名弟子上來,好證明你自己的清白啊。”

孟禎道:“你讓上來就上來,你當我泰嶽宗是你們烈槍堂的小弟嗎?讓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楊清音道:“你不敢承認是不是?你是不是不敢承認?哎幼,不就是承認個錯誤嘛,人家盟主大人有大量,不會為難你們的,說不準還會放你們一馬呢,你要是趁現在承認啊,還能落個從輕發落,要是再過一會兒,可就不是跪地求饒就能活命的了。”

慕容凝雪繼續說道:“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用不用現在帶眾位武林同道一起去你們的住處查一查啊?”

其他人便附和道:“是啊,讓我們去查一查,看一看你們剩下的人在哪兒啊。”

孟禎看來一眼孟仲,只見孟仲無奈地點了一下頭,於是,孟禎說道:“好吧,好吧,好吧,我們認了,認了,就是我們乾的,怎麼著吧。”

慕容凝雪聽他這話,火騰地一下就從心底裡竄了上來,說道:“呀哈,還敢說怎麼著?你們把我娘弄傷了,這事怎麼算?”

孟禎道:“慕容凝雪,你先傷的家父,我這是要為父報仇!”

“究竟是為父報仇還是別有所圖,你自己清楚。如果是為父報仇,你把我們雲鶴宗的棄徒樂尋歡弄過來幹什麼?你們早有預謀,早就想對付我們雲鶴宗。哼,現在你們再怎麼狡辯也沒用,一切我們擂臺上見!”

慕容凝雪手持雙刀,跳上中央的擂臺,說道:“你敢上來嗎!”

孟禎嚥了下口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慕容凝雪看向眾人說道:“諸位,當年家母在此地擊敗眾掌門,得到了盟主之位,然而時過境遷,家母年事已高,所以,今日便由我慕容凝雪守擂,諸位大可以一起攻上來,也省得我一個一個地打,麻煩!”

楊天放率先站出來說道:“殿下您的武藝,我們都看在眼裡,在下深知不是您的對手,所以,在下便不登臺獻醜了,這就推舉您為盟主。”

其他人見到楊天放這麼做了,那些小門小派的也都直接行禮道:“我等推舉殿下為盟主。”

峨嵋藍心雨看向左右,見他們都有表示了,自己也不想再逞強,於是說道:“峨嵋派也願推舉殿下為盟主。”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聲嘛兒的嘶鳴,眾人看過去,只見一匹黑色的駿馬,馱著馬空行抵達了會場。

“不好意思啊諸位,在下來晚了。”

有人叫道:“馬掌門,您來得未免有點太晚了吧,我們已經準備推舉殿下做武林盟主了。”

馬空行翻身下馬,看向慕容凝雪,說道:“殿下,當年你我的一戰,以我武器脫手告終,今日我想再次挑戰你,可否?”

慕容凝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上來吧。”

馬空行翻身上了擂臺,從下面的丹霞派弟子手上接來一支短矛,握於手中,矛頭指向慕容凝雪,說道:“殿下,小心了!”

馬空行話音未落,慕容凝雪便已經持刀殺到他的面前,一刀斬去,馬空行立即以矛杆抵住慕容凝雪的刀刃,隨後用力一振,將慕容凝雪推開數步,隨後放平短矛,嚮慕容凝雪連連攻去。

馬空行的短矛長為七尺半,到他眉毛處,矛頭長為二尺半,中間起嵴,兩邊施刃,形狀如同一把短劍,可砍可削,變化萬千,說它是短矛,其實更像一柄長杆的劍。

馬空行連刺帶砍,招式變化萬千,一招快過一招,令人防不勝防,慕容凝雪也只能不停地抵擋,無法反擊。

這短矛的攻擊距離還是要長些,慕容凝雪總是夠不著馬空行,局勢越來越被動,玉漣心在下面看自己女兒這麼吃力,不由得手心裡攥了一把汗。

“呀!”慕容凝雪一刀磕開馬空行的短矛,隨後向前進一步,右手以海底撈月撩上去,但是馬空行不是一般的人,他輕易地躲閃過去,讓慕容凝雪一刀揮空,同時以矛杆擊打在她的身上。

慕容凝雪往旁邊栽歪兩步站穩,說道:“比之前變強了啊。”

馬空行把自己手裡的短矛往起一抬,說道:“一寸長,一寸強哦。”

慕容凝雪看向自己手中的雙刀,只覺得自己好像被克得死死的,無論自己如何變招,好像也無法觸碰到馬空行。

楊天放在臺下道:“殿下,接槍,”說罷,右手一揮,將一杆一丈零八寸的大槍扔了上去,慕容凝雪棄了左手的刀,一把抓住大槍的槍桿子,說道:“多謝!”

槍為諸器之王,諸器遇槍立敗。

慕容凝雪拿到長槍,形勢瞬間逆轉,連連戳刺,竟打得馬空行縮手縮腳,最後被逼到了臺子的邊緣。

“你贏了,殿下。”

馬空行的手攥著短矛的末尾,往前伸著,慕容凝雪的槍頭,已經停到了自己的咽喉前,而自己的矛頭,離慕容凝雪還有三尺。

“我馬空行,願推舉殿下為武林盟主!”

“承讓了,馬掌門。”慕容凝雪禮貌地說道。

塵埃落定,慕容凝雪成為新一代的武林盟主,與此同時,玉漣心也將代表雲鶴宗宗主的指套摘下來交給了慕容凝雪,說道:“雪兒,這是千鶴的傳承,你,一定要收好。”

“雪兒明白,娘。”

鐵青色的指套,外面凋刻著一隻鶴,指套的內壁上寫著:“鶴鳴九皋,聲聞於天,翼羽垂雲,以翱以翔。”

其他人一起撫掌祝賀,在眾人的道賀聲中,慕容凝雪舉起了自己的刀指向蒼穹,說道:“俠之大者,當為國為民,我只願諸位豪傑,能夠摒棄前嫌,團結一心,保護一方水土,為朝廷分憂。”

“謹遵盟主之命。”

孟禎和孟仲此刻就像小丑,在那裡不知所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慕容凝雪看了過去,說道:“孟宗主,還希望你好好養傷,我會找天下最好的修容師來為您清除嘴角的疤痕。”

孟仲低頭不語。

或許他當時對那犯錯的弟子嚴厲一些,就不會有後來的許多事。

說到底,都是自己種下的因啊。

塵埃落定,論劍大會圓滿結束。

各大門派的掌門陸陸續續地離開了華山,而玉漣心則是讓月兒雲兒跟著慕容凝雪回到武陽崖去,她自己要再在西北之地遊玩一番。

對於這種提議,慕容凝雪沒有什麼說的,自己親孃高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