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嫿措手不及。

只覺得臉上麻麻辣辣的疼。

所謂的弟弟,想打人就能打人。

舒嫿反手就要打回去,手橫在半空中,陳勇和李芬闖進來護住兒子,“你在幹什麼,怎麼剛回來就要打人,是舒家的飯太好吃了,我陳家的飯可沒這麼好吃,還要打你弟弟,今天你不用吃了。”

“好了。”李芬拉住了要打人的陳勇。

陳亮躲在了父親的身後,“這算哪門子的姐姐,這麼兇。”

李芬推他們出去,順便把門帶上。

舒嫿全身的力氣都去撐著身旁的桌子了,就怕自己一個失去重力,人就直接倒下來了。

門合上。

三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她才舒了一口氣。

李芬絮絮叨叨嘀咕著下樓,“悅悅不是說了,不讓你們動人,別不聽悅悅的話,給悅悅惹事,難道你們不想要錢了?”

“媽,是她先惹我的,你不知道她對我什麼態度,我姐都沒有這樣對過我。”陳亮指了指樓上的位置。

陳亮從在舒家第一次見這個女人,總覺得她眼睛裡像是藏著殺氣,無時無刻不剜著他的眼神。

可她的容貌驚人,所以就算是兇起來,也讓人不由多看兩眼,甚至想要征服她。

從某方面征服。

陳亮眸色裡不禁露出了一絲的邪惡來,“她長得還不錯,其實還可以賣個不錯的價錢,我有個朋友專門認識那種富豪的,給富豪當情人,生意好的話,還能兼好幾個,那錢是大把大把來的,不比我姐送回來的少,反正我姐讓我們看著她,也沒說我們要怎麼處理是吧?”

這麼一提醒,陳勇也想到了,“之前我做工那個大老闆家裡有個殘疾的兒子,就看中悅悅,想要我把悅悅嫁過去,說是給我五百萬的聘禮,五百萬呢,上哪兒賺這麼多錢,是悅悅我就還要考慮一下,現在都換了個人了,我要考慮什麼,我過幾天就和他說去,那張臉,我怎麼說也要個六百萬。”

父子倆攛掇好,彷彿這六百萬已經到賬,他們連怎麼花都想好了。

李芬擰了擰眉,把他們拉遠一點,“你們小點聲,別讓她聽到了,現在她好歹是我們家裡人,你們別想這些出來,給我安生點,悅悅會有安排的,我們聽她就是了,這段時間,裝也要裝好一點,別去給悅悅惹事。”

“你這人就是太小心,我給你算筆賬,悅悅能給我們幾個錢,她要錢也要看舒家,又不是她自己有錢,我們把人給嫁了,看她還怎麼回舒家搶悅悅的位置去。”陳勇呵斥李芬。

陳亮抹了抹嘴角,“就是就是,媽,錢不等人,爸,你明天先去問,六百萬我就能買房子,娶媳婦了。”

“媽,難道你不想要看到你兒子結婚,你早點抱孫子啊!”陳亮給李芬洗腦說教。

李芬當然是想。

陳家就這麼一根獨苗苗。

從陳亮出生開始,雖然條件不好,但給他的至少是最好的,舒悅考上大學了,但是大專有獎學金,可以貼補家裡,他們就把志願改了,讓她上了大專。

“媽,腳長在她的身上,她隨時會跑掉,我們能看多久,但把她嫁到別人家去,那就有人看著她了。”陳亮見母親動搖了,便繼續說道。

李芬從剛剛的萬萬不可以,現在已經起了念頭。

但她沒有鬆口。

“我回頭和悅悅通個電話再說。”

李芬說完後就去廚房倒了水,端了幾個包子上樓去,在舒嫿房門口敲了敲門。

“進來。”舒嫿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情緒。

李芬推門進去,“嫿嫿,這是媽媽自己做的包子,你餓了就吃點,你弟弟他不是故意的,我剛剛罵他了。”

舒嫿其實沒有多大的感覺。

因為沒什麼感情基礎,也並不會難過,只是身體皮肉的疼痛而已。

“媽知道,這裡比不上舒家,你肯定不習慣,真是委屈你了。”李芬說著說著,又要抹眼淚了。

她又轉過身去櫃子裡拿出了一雙拖鞋,彎腰放在舒嫿的面前。

“這是悅悅的,是新的,也沒穿過,你將就穿吧,你也別怪悅悅,她一個好好的千金大小姐,跟我們吃了那麼多苦頭,她恨你也應該的。”李芬嘆氣,站直身體。

舒嫿頓了頓,還有人記得她沒穿鞋,她伸手從桌上抽了張紙巾遞過去給李芬,她沒辦法喊她“媽媽”,喊不出口,二十二年都沒有相處過,哪怕是有血緣關係,都覺得很遙遠。

可李芬這話到底是觸及到她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我沒關係的。”她頓了頓,最後只能扯出這麼幾個字。

看到李芬,她不由想起了紀敏淑,也不知道她的身體怎麼樣了。

她剛想給紀敏淑打電話,電話卻關機了,所有通訊錄裡的人,都這樣。

“那你多少吃點,墊墊肚子。”李芬看著她的樣子,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好,只能拍拍她的肩頭,嘆著氣往外走去。

舒嫿看著桌上的水和包子,她沒有吃,只是走過去開啟了編織袋,裡面收拾了幾件衣服並不是她的,是舒家傭人穿的衣服,還有一些她用過的日用品。

她冷不丁笑了笑。

舒悅怎麼會給她收拾好讓她離開,就是扔了也不會給她。

她趿上了那雙不新不舊的拖鞋。

未來的日子,只能靠她自己了。

舒嫿將編織袋的拉鍊拉起來,忽得她看到袋子裡有個餅乾盒子。

舒悅沒有那麼好心,還給她帶一盒曲奇,她又一次開啟了編織袋,將曲奇餅乾盒子拿了出來。

她開啟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沓現金。

舒嫿的眼淚止不住往下流。

一定是林姨。

舒嫿咬著唇瓣將錢拿了出來,她現在需要這一筆錢。

她抬頭看了看周圍,將錢藏好了,在這兒,她誰都不信。

舒嫿去櫃子裡找了套衣服,早上從酒店走得匆忙,又被舒悅趕出來,弄得全身狼狽不堪。

她拿了衣服就往房間外面走,去找洗澡的地方,衛生間就在她和陳亮房間的中間,她走了進去。

老式的衛生間,只有一個馬桶、一個水池,淋浴間只有一個蓮蓬頭。

舒嫿看了半天都不知道怎麼下手好,她關上了門,拉上了門簾,陳舊的門鎖轉了兩圈,才算是卡住了木質的門框。

她開始拉開了自己的連衣裙拉鍊。

雪白的肌膚上,青青紫紫的痕跡提醒著昨晚的縱情。

那男人還真挺狠。

舒嫿走進了淋浴間,開啟蓮蓬頭才發現是冷水,已經十月了,涼意像是能透過肌膚亮到了心裡。

她胡亂沖洗了一番,就去換衣服。

門口一個動靜,讓她緊緊抱住了自己的胸口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