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對於眾人來說,是個討吉利的日子,這一天所有的普通來百姓將得到短暫的寧靜和休息,他們收到的請柬昭示著這一天能吃飽飯,拿到比平時多一倍的工錢甚至更多,至於為什麼,他們總是緘口不答,如今,據說是一個啞巴打破這種格局,讓皇城中的皇族還有貴族都大吃一驚。
“小八,這兩天,你三番五次地往我房間跑,難道你就沒看出我越來越重的不耐煩嗎?”夜掀開蓋頭將它甩在小八身上,揶揄地笑道,“還是說你本就不在意我是什麼態度?”
小八沒想到在他沒有給丹藥的情況下七夜她竟能開口說話了,而且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駁了他的婚,更是讓自已的顏面掃地,他面帶微笑地緩緩看向眾人,“今日我壽心閣有家事要處理,各位還是先請回吧。”
蘇梅走上前隨聲附和道,“是啊,大家還是先回去吧,我們先處理好了再日後為大家備上薄禮。”
在場的大家交頭接耳地嘀咕著,明顯是對這種安排不滿意,一個體面的商戶嗓門略大了些地說道,“誰知道我們回去了會不會被滅口,而且,蘇大當家的傳聞,我也是有所耳聞的,聽說誰要是不遵從你的意思,第二天其他人就會見到一堆屍塊躺在他家人的門前,而那些衙門早就不管您的事情了,不知是不是真的?”
蘇梅本就對七夜突然能開口這件事感到煩悶,現在還親耳聽到這種對自已不利的事,“你在胡說什麼?!我蘇梅可是富甲一方的大善人,要是真的有此等事那也只能是我兒子做的!”
“娘?!”小八沒想到他自已的親孃會為了自已的名譽而推他下水,儘管自已在外的名聲早已是一片狼藉了,但從自已最親的人口中聽到,他頓時覺得親人的背叛是如此刺骨寒冷。
菡萏站在夜旁邊根本沒有心思聽他們講話,她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帶走夜,順便毀了這裡。
“你們倆母子有什麼話還是留著自已回家說吧,旁人可聽不得這等腌臢事。”
商戶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大聲說道,“蘇家母子為虎作倀,殘害百姓,胡作非為,我們今日一定要剷除他們,大傢伙們,我們一起上,將這對惡人綁起來!”
夜伸手攔住一擁而至的客人,蹙起眉,“大家先不要這麼衝動,我還有問題想問蘇梅,大家放心,我和她絕對不會放過他們,也不會讓他們危害到你們的性命,大家冷靜一下,讓我把事情做完,好嗎?”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商戶像條惡犬對著夜吠道。
“閉嘴!”夜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菡萏將商戶的嘴給封住了,菡萏溫和地笑著對夜說,“夜,你快些問吧。”
夜點了點頭,凝視著蘇梅,“你把梓夜弄到哪裡去了,我找過你們閣裡每一個角落,說!她人在哪兒?”
蘇梅彷彿被下了定身咒無法動彈,她只能齜著牙咧嘴笑道,“七夜,你這說的哪裡的話,我可不懂,再說了,自已的朋友保護不好,難道不應該怪自已嗎?”
“我在被抓的那天,小八還有你讓人帶我離開了那裡,之後梓夜肯定回來找過我,但這麼多天了,我依舊沒見到她人,你要是不說實話,我就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呵,我蘇梅可是有高人庇佑,就算我告訴你,你還能放過我,我可不傻。”
小八看蘇梅如此心狠,早就不想再顧忌什麼親情舊情了,他只想換來一線生機,他匆忙道,“我知道,七夜,我知道!”
如果此次能逃出去,說不定他還能在高人面前邀功,讓他獲得特殊能力,這樣的話……
他小心地看了眼七夜,而後很快看向其他地方。
子夜沒有錯過小八那個眼神,但她也明白此刻重要的是找到梓夜這件事,她輕輕撫上小八的胸口,慢悠悠地吐出幾個字,“哦?那你說說她在哪裡?”
小八的呼吸看起來變得有些快,“她就在……”
“住口!你想害死我嗎?”蘇梅猙獰地對著小八喊道。
“你才給我閉嘴!”小八原本對情人歡動不已的心在聽到蘇梅的喊話後變得千瘡百孔。
什麼叫“害死”她,原來我們這麼多年的親情在死麵前如此薄弱,娘,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還是說,你根本就是討厭我這個兒子。
小八默默流下眼淚,淚水在他的臉上交錯,要是有個眼睛不好使的人來看的話,就像是一串一串掛著肉珠的珍珠,這也難怪了,小八雖是隻有臉的邊緣有那些痘子,但還算清秀的臉被淚水打溼後就顯得有些凹凸不平了。
然而,底下的人看到平時蠻橫的男人痛哭流涕卻無一人感同身受,不是人太冷漠,要怪就怪此人平時作惡太多,有多少女子被他迫害就有多少老百姓的家破碎,惡人終歸是惡人,不能因為共情或是濫情而讓其他普通人受罪。
商戶捏著拳頭眼睛有些溼潤,可能想到了自已那年滿十四的女兒,他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聲音充滿著怨恨,“小八,你也別在這裡假慈悲了,哭是你的權利,但不是我們讓你免罪的金牌,你還是擦擦眼淚告訴這位小姐她的朋友在哪吧。”
小八聽到這些話,沒有太多的情緒,但他還是反駁地辯解道,“都是蘇梅教的我這些,我不過是把這些付出了行動,為什麼要指責我,為什麼!”他低下身子,將自已埋在臂彎,抬著頭看向夜,“七夜,你說,我說得對不對,這都是蘇梅的錯不是嗎?為什麼我要接受這些人的指責,我不要。”
夜在小八快要觸及到她的腿時往後退了一步,她已經對剛才的行為夠噁心自已了,不可能再讓眼前的男人再碰她。
小八向前傾倒的身子被這一躲,自已跟著趴倒在了地上,他悽悽地笑出聲,“七夜,連你也覺得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嗎?”
子夜沒有回答,反而說道,“你的家人雖然教導有錯,但你一直沉溺於假象和快樂,絲毫不知悔改,這便是你的錯,你的惡,我相信,下輩子我們會是好朋友。”
“哈哈哈哈,下輩子???”小八有些癲狂地站起身走到喜桌旁,“下輩子是什麼東西,而你,又是什麼東西,我小八,絕不是怕死的人!”他舉起桌上燃燒的蠟燭使勁按向自已的脖子,瞬間,他的脖子被一股灼熱覆蓋,他獰笑著望著眾人,“你們盼我死,好啊,那我就死,你,還有你,還有你……”
他指著下面的每一個人,“我都會不會放過的,七夜,你……我更不會放過,我在底下等著你!”
小八的聲音漸漸微弱了,他的喉嚨散發出一陣陣焦味,沒人知道他是死是活。
夜看唯一能從嘴中套出資訊的人死了,心裡一慌便拽起商戶的領子,“誰讓你這麼刺激他的?”
商戶被這陡然的變故嚇到了,他沒想到這惡徒也有烈性,“我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已非要……”
“七夜,你想知道的人註定是沒有訊息了,不過你要是放了我……”蘇梅得意地將頭扭到左邊看著商戶和夜,“或者你過來幫我解開這個咒術,我就告訴你。”
菡萏站在那裡,仔細看才會發現她的眼睛沒有一絲波動,彷彿一口死井,等到夜回到她身邊輕輕地捏了一把她的手,她似有感覺地回應了一下。
找到了。
菡萏用食指在夜的手臂上點了三下以作回應。
夜高興地眨了眨眼睛,不動聲色地調整好情緒對蘇梅說道,“你這個餅怕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會吃下,既然小八已死我也不再多做口舌之爭,你還是隨我們一起去趟地牢吧。”
夜拿著菡萏給她的繩索將它死死捆住蘇梅的雙手,“走吧。”
“你怎麼知道?!”蘇梅震驚著瞪大她的眼睛。
“自然有我的辦法。走吧,你會在牢中度過自已這後半生。”夜推著蘇梅朝壽心閣的地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