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眾人收拾好了行李一起駕著馬車前往了臨安城。
臨安城是座古城,有著佳人半百也風韻十足的美稱,可見這裡的水土和風俗一貫是不可言喻的。
夜等人一起來到一家名為壽心院的小樓,進來一看,不比那地方大但房間卻是不少。
一個衣著華貴的小老頭彎腰介紹道,“幾位貴客,此院雖房間眾多,但內設一應俱全。小人我也是看貴客奔波勞累許久,又拖家帶口,想必此處的風景和後院的私人溫泉會讓大人們舒適許多。不過這價錢……”小老頭憨厚地搓了搓手,“也是這臨安城排的上號的貴,不知幾位意下如何?”
夜從一進門就開始打量著這間別院,正面是一間兩百平的大堂,四周用上好的樺木做成的門窗,共十間屋子,院子山水都有,還有一座人工噴泉,想來這設計者也是花費了一番心思,又聽到還有溫泉這一稀少產業,夜轉身笑道,“老人家儘管開價。”
小老頭沒想到這群人會這麼爽快,心裡也是高興,出價也就按著原先說好的區間報了個數,又之間從懷中拿出租賃書,“按照上面所說,大人只需按時繳納千兩白銀即可,三月一付,為期一年。您要是同意的話就在上面畫押吧。”
夜不懂這些就拿給青楓看,最後他檢查沒問題後才讓夜畫押。
“那小人就告辭了。”小老頭笑容滿面地離開了。
等眾人都收拾好東西已經是黃昏時刻,西山和南星住在東側的第一間屋子,且行李沒有很多,自然收拾得快些。二人出門時也不忘帶些美食回院中。
“大家快出來吃飯吧。”南星揮退給他們運貨的車伕,立刻扯著嗓子說道。
夜住在最裡間的屋子,湊巧的是,剛收拾完東西就看見西山和南星站在大門前,嘴裡啃著豬肘子的美好景色。
“你們倆……哪裡來的這麼多錢?”夜本想說,好生和諧,但又想起之前南星怪異的舉動便換了個說辭。
西山的肘子正啃到一半,就聽到關於錢財的問題,他立馬興高采烈說道,“南星帶我去臨安城的賭坊走了一圈就掙到這麼多錢了。是吧,南星?”他用手肘輕撞了下男人。
南星未答話,只是抬眼朝夜溫柔地笑了一下。
等夜還想再說些什麼時,大家已經紛紛從各自的屋中出來了。
“哇,好香的味道。公子辛苦了。”
“我好像聞到烤鴨的味道了。”
“這蒸籠裡該不會是臨安城的那家老字號包子鋪的包子吧???”
“二位公子人太好了……好吃好吃。”
大家的口水一刻沒停地品嚐著各種誘惑,就連桅殃這傢伙也顧不及和西山拌嘴就開始在車上尋找烤鴨……
暮色已近,懸月已升
夜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回想之前在壽心樓遇到的人偶,心裡難免有些悲傷。
那個人偶看上去明顯有人類的情感,可是他的長相怎麼會和哥哥這麼相似。
夜睜開眼看著外面的弦月,月光照進窗內射在她的臉上,這讓她想起從前,很久之前有個人會偷偷跑進自已的房間安慰受傷的自已,有時候她揣著私心想要看清他的面貌卻被那個人按住頭,只來得及看清月光下的鬍渣,微青色中帶著擱淺的風塵。他的手輕輕拍在她的後背,她能感覺到手指的纖細,也能感覺到手骨的寬大。可她知道他們兩個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話家常,只能不停地不停地完成那個人交的任務。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夜的回憶,她伸手整理了下自已的妝容,下床開門見到外面穿著裡衣的珦宴,頂著一頭毛糙的頭髮,略顯拘謹。
“小許啊,你這麼晚不去睡覺,跑來我這裡幹什麼?”夜撐著腦袋靠在門沿打趣道。
珦宴沒有做聲,抬頭看著夜,眼神中帶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夜見珦宴沒說話,反而盯著她,她有些不自在地撓了撓頭,“那什麼,你要不要進來睡,正好我一個人睡不著,我們聊聊天也行。”
“我不進去。”珦宴說道。
夜站正身子,一本正經地問,“那你……你是發生了什麼事嗎?”夜看到不如尋常的珦宴,心裡是咯噔咯噔的響,回想這幾天……
自已好像沒犯事啊。
珦宴不清楚自已過來幹什麼,但一想到自已做的夢,她還是心有餘驚,她想來找面前的人借睡不著的名義談談她的夢境,可她走到夜的面前,發現自已根本張不開這張嘴。
夜等了片刻還是未見珦宴說話,她不知不覺間有些睏意,左右見無人,她一把將珦宴拉進自已的房間,調侃道;“既然你誠心來我這了,那我們一起睡吧。”夜笑眯眯地關上門,彷彿一隻看見羊群落入圈套的大灰狼。
珦宴被拽著踉蹌了一下就跟著就跟著進了房間,與她的屋子別無二致,卻還是瞧出這間房子的主人散漫。
她低頭將情緒隱藏好,等回過神已經是坐在夜的床上了。
“你睡外面還是裡面?”夜的眼睛在夜晚顯得過分絢麗,紅紫色的眸子在外人看來彷彿讓她多了份神秘。
“外面就好。”珦宴撇開盯著她的雙眼,低頭回答道。
等二人躺好,夜扭頭看向板正著的珦宴,小心地疑惑問道,“珦宴,你這麼晚過來是要和我說什麼?”
珦宴聽到問話,心裡想,總不能說夢到你被我殺了吧。
那個夢境著實真實,彷彿親身經歷過。她害怕可是又擔心這樣的夢變成現實。
她扭頭和夜平視道,“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夥伴,對吧?”
夜聽完恍了一下神,摟住珦宴的腰,“當然,誰都不會拆散。”
可夜知道這是一個偽命題。
當她低頭再看向珦宴時,她已經入睡了,而夜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