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城某處地牢中

格朗鉞癱坐在角落假寐,夢境中一會是夜和他拜堂的場景,一會是夜離開的場景,他陷在甜蜜和懊悔中遲遲不肯醒來,期望著自已能改變這個現實。然後畫面突然變得陰暗起來,一條蟒蛇吐著紅信子慢慢攀附上他的身體,在他耳邊低喃,“我的主人……”

格朗鉞驚出一身冷汗地坐直,額頭的冷汗慢慢滲進領口中。

該死的……

“法師,您這邊請。”令人厭惡的聲音從監牢外傳進格朗鉞的耳朵,讓他下意識地握緊了衣裳。

阿歡誠懇地帶著法師進到監牢,這時格朗鉞不得不抬頭看清想要手刃仇人的臉,可是這次他只看到阿歡臉上的鬼面具和旁邊山羊鬍子的道士。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藥人吧。”穿著雲紋靴的道士摸著鬍子斜眼看著阿歡,臉上帶著興奮的硃紅色。

“是的,法師。”阿歡諂媚笑道,“這個人一向軟硬不吃,讓他多受幾天苦,正好磨掉他的銳氣然後煉成丹藥供您老人家服用,必定能增長不少功力,自然也少不了美顏效果。”

“哈哈哈,你這小兒的嘴巴深得我心。”法師手上的佛珠被他來回轉動,然而眼睛卻盯著還在發怔的俊俏男人。

這個人可真是一道美味啊。

阿歡趁其不注意抬頭就看到這一幕,心裡的噁心感又加重了一分。

待二人走後格朗鉞渾濁的雙眼漸漸變得清明。

沒想到卓一還會為我爭取時間,不過我怎麼逃離這裡呢?

新河鎮酒樓內一雅間中,夜等人高興地坐在一起談論這幾日的收穫與風險,也對格朗鉞行蹤不定表示擔心。此刻眾人圍在一張寬大的桌子前,儘管上面擺放著誘人的美酒但無人飲用,但眾人並沒有這個心情,只是淡淡地品嚐著上面的佳餚。

“你是說格朗鉞前天就離開了新河鎮前往臨安城?”夜將一塊紅燒醋魚放進嘴裡,慢嚥後看著本應該與桅殃他們出來的梓夜。

梓夜點點頭,夜臉上的表情告訴她事情已經很嚴重了,可是沒有辦法,當初的決定只能由後來的選擇彌補,所以她一直沒有做出任何的辯解和爭辯。

青楓坐在西山旁邊,總覺得眼前的一切不太真實,他一邊捏著手中的信件的一角,一邊拿著筷子吃著眼前觸手可及的麵食,清爽可口。

子琅在夜和梓夜前做著和事佬,他將一塊清蒸鱸魚放到夜的碗中,說道,“夜,你別生氣,好在時間不久,我相信格朗那傢伙會想辦法給我們留記號的,況且我記得那個叫阿歡的似乎喜歡男人,說不定他還能幫忙呢。”

子琅放下挽到上臂的衣袖,坐回原位,“我們不是也要去臨安城嗎,正好順路,這不挺好嗎?”

夜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已平靜下來,摸摸西山的腦袋,西山疑惑地看了眼她又低下頭繼續吃他的雞塊。

“我沒有責怪她,我只是擔心格朗鉞萬一死在那裡,風谷城的人不會放過我。”

大家收放自如的筷子聽到這話頓時停了一秒。

珦宴側頭輕咳一聲,“夜,我們明天就會去找他,多吃點,補充體力,來。”她將一勺豬肚湯盛到夜的湯碗中,試圖揭過這個話題。

青楓按捺不住,站起身,匆忙說道,“我吃飽了,先走了。”說完他就朝著門外走去。

桅殃抬起頭懵懂地問道,“他就吃了點麵條,喝了點湯,怎麼就 飽了?”

南星接過話,“可能內急吧。俗話說,人有三急,桅殃,你要有點眼色勁了。”

“你!”桅殃有些惱火地看向南星,但看在這麼多人的份上,她又忍住了,低頭繼續吃著雞塊。

夜沒有繼續說話,只是看了眼妖精離開的方向,又很快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