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轉身心驚,一身冷汗。

明明已經甩開了,怎麼還會被追到。

蘇宴冷笑,“你的伎倆以為能騙過我嗎!”

引路蝶緩緩從蘇宴手中的瓶裡出現,“你身上早就被我下了只有它才能聞到的粉味,也是多虧它我才能先回去換個衣服。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一個區區平民竟然和臧克兩家都有勾結。”

克術將族人護在身後,襤褸的狐裘衣在此刻隱隱閃著光輝,“不知閣下哪位?”

蘇宴歪頭,手中的摺扇一撲一回,上面的血跡彰顯著剛剛有人去世。

“螻蟻也配知道我的名號嗎?愚蠢!”

“爺爺!”

“族長!”

克族最後一位族長就這樣平白無故地隕落了,沒有錦衣華服,沒有高朋滿座,只有那一絲紅線代表著他生命的盡頭。

夜沒來及撥出的那口氣如鯁在喉般讓她呼吸難止地跪在了地上,她扼住自已的喉嚨想要開啟呼吸的通道,卻始終沒有如願。

這令人膽顫的一幕讓夜遲遲不願相信珦宴會做出這等事,即便她聽說莫城有惡魔,惡魔在東逃,的那個時候,她們沒有放棄她,也知道那個孩子心思單純,都是被那個世代的人逼成那樣的。

可如今,她彷彿親眼又見到了當年的生死不論的吃人時代。

“你不必裝病來祈求憐憫,我可是會好好對待你的。別裝了!”

蘇宴將摺扇的血跡用布抹去後就見到當時戲弄她的女人倒在地上,呼吸不暢。她認為那是窮人一貫的作風,裝死不成就開始惡疾發作,想著僥倖逃過一劫。

但當她來到夜身旁時,發現此人確實是呼吸中毒後,打算將克家人帶走算了,但終究還是救了她。

“這麼讓你死了就太便宜你了。等把你帶回去讓你好好感受一下牢獄的賞賜。”蘇宴說完便拿自已剛擦過血的布捂住了夜的嘴,“皇都的人皆道我是紈絝且惡劣,現在我救了你,是不是可以稱作是救命恩人呢?”

蘇宴眼神輕佻,稀疏的眉毛一根根的印在夜的腦海裡,而額間那個淡藍色的四色花瓣印記也提醒著她,面前的人早已不是許珦宴。

王家小院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王洋哆嗦著將他認為是最好的酒倒進杯子,隨後畢恭畢敬地舉著酒杯回答著男人的問話。

“小的我真的不知道那姑娘去了哪,昨日我和娘子一家人逛完街就各回各屋地睡下了,娘子因為要做工就走得早,而我又起得晚,小的一個粗人,真的不知道啊,您就饒了小的一家子吧。”

“你真的不知道嗎?”紅衣青年將藤輕輕握在手裡,腳上的鈴鐺隨著風鐺鐺鐺得作響,他慵懶地坐在石桌之上,俯瞰著跪地的男人。

“真的,是真的,我要是半個字不真,我就……不得好死,斷子絕孫!”王洋磕了個頭,怕男人不信,發了狠地咒自已。

南星扯了下嘴角,收回藤,“姑且信你。”

說完便離開了王洋家。

王洋坐在地上,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抱起一旁昏睡的女兒,心裡一陣發怵。

這才幾天安生日子啊?怎麼就攤上這麼多事了啊?唉……

王洋嘆著氣地望著走遠的青年,眉間是化不開的愁。

出了門的南星走到十字路口那裡的橋樑之上同一行人說了一遍王洋的話。

梓夜看著涓涓細流,眼裡滿是擔憂,“那她去哪裡了呢?”

梓夜的話也正是其他人的疑惑,就在大家一籌莫展想要去其他地方找人時,幾輛囚車緩緩從城門口駛過,前行的開路先鋒敲著鑼,喊著

“冬凜惡徒,小心迴避!”

桅殃聽到此話納悶道,“冬凜?我聽夜說起過,她說那些人熱情友好,待客之道周全,是除了朝天她最喜歡的地方,怎麼冬凜的人成惡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