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慶盯著顏夏囂張的背影,心裡堵著一口鬱氣,怎麼也發洩不出來。

顏夏一走,剛剛圍著榮慶的太監紛紛嘲笑他假清高。

“榮慶公公,既然你這麼喜歡種花鋤草,那冷宮那裡就交給你了。”

榮慶拖著疲憊的身子搖搖晃晃走到了冷宮,他抬頭看著破舊不堪的門匾,大門上的朱漆都掉光了,搖頭苦笑。

“沒想到我堂堂大內總管竟淪落至此。”

他剛走到冷宮的一處偏殿,剛巧和萬嬤嬤撞上,二人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對方一眼,都很狼狽,誰也別看不起誰。

萬嬤嬤盯榮慶有一段時間了,這次是特意找他的。

“榮慶公公,我家主子裡面有請。”

榮慶埋頭幹活,好心提醒:“你們主子自身都難保,顏丞相一家都被流放了,你家主子還是夾起尾巴做人吧,免得皇上不念舊情。”

萬嬤嬤卻不容他拒絕,強拉著疲憊的榮慶進了屋。

“榮慶,你來了。”顏茵這段時間過得很不好,先是不肯出宮歸家,被皇上打入冷宮,後來家族又被滿門流放,她幾乎看不到出頭之日,不過好在她有高人指點。

榮慶見她眼底一片陰翳,人不少鬼不鬼的,抬腿就要離開,和這種人沒什麼好說的。

“顏貴人,你別妄想在我這裡下功夫,我如今的處境不比你好多少,幫不了你什麼忙。”

顏茵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端起杯子一飲而盡,茶水的溫度溫潤了喉嚨,這會她才覺得自已還是個活人,並不是一具屍體。

“榮慶,我要當太后。”

榮慶腳步一頓,轉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說什麼?你想當太后,你渾身上下哪點氣質像太后,一無子,二無寵,三無地位。”

顏茵被當面嘲諷,氣的都把嘴巴咬破了,殷紅的血跡順著嘴唇蜿蜒而下。

“榮慶,憑什麼顏夏能當,我不能當,她能殺了先帝,我也能!”

榮慶瞳孔一縮,嚇得魂都沒了,趕緊看了眼外面沒人,低聲警告。

“你想死自已去,別拉著我一起,皇上正值壯年,身邊數不清的暗衛保護,就憑你也想刺殺皇上,太后當初能殺先帝,那是人家殺伐果斷,你就省省吧。”

顏夏聽不得一個小小的庶女比她這個嫡女厲害,立馬亮出了自已的底牌。

“榮慶,我實話告訴你吧,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上輩子我被謝景琰折磨致死,這輩子我一開始就堅定的選擇了皇上,本來一切都挺順利的,我會得到皇上獨一無二的寵愛。

可惜這一切都被舒蔓那個賤人給毀了,她一朝得勢,可憐我被人欺,現在她人都不知道去哪了,皇上還要立她為後,我不甘心!”

榮慶眯了眯眼,想到皇上登基前顏甫山那個老狐狸突然反水,可重生了一次又能如何,還不照樣是人家的手下敗將。

“顏貴人,你這重生有意義嗎,還不一樣是受折磨,白浪費機會。”

要是他重生就好了,第一天就讓皇上把舒蔓給處死。

顏茵蹭的一下拍桌而起,對著他咆哮,“我沒輸,只要我還活著,我就一定有機會,舒蔓能堂堂正正的走出冷宮,我為什麼不可以。”

榮慶笑噴了,“你拿什麼和舒美人比,人家就算打皇上一巴掌,皇上反過來還得心疼她手疼呢,沒人家的手腕,就別學人家走過的路,你走的來嗎你,真是瘋了。”

顏茵不能忍了,她低頭對著自已的胸口低聲喊了句,“大師,求您助我。”

良久,顏茵的身體裡突然傳出桀桀桀的笑聲,一道黑色的霧氣直接將榮慶束縛。

“真是太好了,老夫終於找到一具合適的軀體了,雖然是個太監,但也容不得老夫挑了。”

榮慶百般掙扎,後背出了一身冷汗,“你——你是誰,你不是顏茵。”

隱匿在顏茵體內的正是東方墨,那日他僥倖逃脫後,一路跟著謝君淵回了皇宮,挑來挑去選擇了顏茵這個特殊體質,在她身體裡溫養了一段日子,元氣總算是恢復了點。

“老夫當然是來拯救你的人,我知道你鬱郁不得志,你恨舒蔓和顏夏,把你的身體交給我,我會替你報仇。”

榮慶自然不會上他的當,警惕地看著顏茵,“你快放了我,不然我去皇上那揭發你。”

東方墨見他敬酒不吃吃罰酒,索性神魂從顏茵體內鑽了出來,一股腦的湧入榮慶的體內,嘗試徹底扼殺他的靈魂和神智。

榮慶體內承載不了兩抹神魂,全身處於充血狀態,身子都在不停的顫抖,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持續了不過十幾息,榮慶就暈了過去沒有動靜,等再睜開眼時,榮慶已經換了芯子。

顏茵試探道:“大師,成功了嗎?”

“還算不錯。”東方墨扭了扭脖子,活動了下新得到的身體。

“哈哈哈,清虛老兒,你以為我不敢現身,我偏向虎山行。”

顏茵激動的搓了搓手,“大師,您何時幫我和皇上春風一度呢,只要我懷上孩子,這天下我與您共享。”

東方墨餘光瞥了眼顏茵,心裡暗自發笑,真是個十足的蠢貨。

“不急,待我熟悉這具身體後,慢慢籌劃,該給你的一定會給。”就看到時候你有沒有命拿了。

慈寧宮

“女兒,你真的懷孕了?”安母眼含熱淚,雙手合十在祈禱,她無數次替女兒惋惜,明明絕色榮華,卻要守活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