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眼藏笑意,將惴惴不安的安母拉到跟前,讓她坐下,聲音清脆響亮。

“夫人,這還能有假,奴婢和您說啊,您的準女婿厲害著呢,他是大乾的攝政王,對小姐非常好,言聽計從。”

顏夏託著粉腮,“娘,等姬霆嶼來了,我帶他來見見您,醜女婿總要見丈母孃的,到時候您也擺擺丈母孃的譜。”

安母喜笑顏開,人逢喜事精神爽,顯得她人都年輕了好幾歲。

“娘一介平民,他只要對你好,娘就心滿意足了,還擺啥譜呢。”

“娘,阿鈺呢,怎麼不見他的身影。”顏夏比較好奇,一早上都沒見他。

安母停下手中的針線活,柳眉微蹙,“娘也沒見他,一大早就跑出去了。”

連翹自告奮勇,“主子,奴婢去找小少爺。”

“去吧,找到他後把人帶回來。”顏夏吩咐完連翹後,扭頭和母親商議親弟弟上學的事,本該幾個月前就開始。

“娘,阿鈺也馬上六歲了,到了該上學的年紀了,您沒想法的話,女兒就一手操辦了。”

安母知道女兒門路廣,便全權交給她,“都依你。”

顏夏對於唯一的弟弟也很上心,她想著在走之前把她們的生活都安排好。

“好,那女兒就著手準備拜師禮了,等我把師父定下就帶著阿鈺去拜師。”

乾清宮

謝君淵看著桌上擺放的兩套西裝,心中百感交集,衣服已經做好了,然而那個人卻不在了,他穿上又給誰看呢。

他彎腰從放玉璽的櫃子中取出那張封存已久的畫像,那張自已強求兩人在一起的畫。

舒蔓著一身淡綠色的衣裙,長髮披肩,宛若天仙,只可惜兩人之間的裂縫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消失,或許一開始就不那麼完美,導致他們的結局也是不完美的。

“蔓兒,從前是從前,從前的我或許欺騙過你,在你眼裡並不是那麼完美,但再次見到你,我會坦誠相待。”

忽而,屋外傳來小孩的嬉戲聲,謝君淵的思緒被打斷,擱下手中的畫像,與做好的西裝放在了一起,抬腳出了門。

謝君淵前腳剛出門,後腳一縷青煙就順著門縫鑽了進來,青煙漸漸濃聚成人形,正是被東方墨附體的榮慶。

他打量了一番屋內的陳設,想要尋找一些有用的東西,眼神掃過桌上時,看到了那幅畫,嘴角勾起一抹陰險的笑容,心裡頓時有了計劃。

他朝著畫上打了一道紫光,畫像上舒蔓的眼睛突然睜開,對著東方墨眨了眨,細看時,畫像上的人又變成了靜態。

做完這一切,東方墨再次化為一縷青煙離開了。

屋外的謝君淵對於這一切都一無所知,他正站在臺階上看著顏書鈺同一個小太監玩耍,對著顏書鈺招了招手。

“阿鈺,你過來,朕有話問你。”

顏書鈺猛地抬頭,發現不知不覺就跑到了乾清宮的大門前,想到皇上待他很好,拍了拍手,恭敬地走到皇上身前。

“皇上,您有事嗎?”

“阿鈺,你今年幾歲了?”謝君淵臉上雖帶著溫潤的笑意,可他的心卻是孤獨的。

顏書鈺脆生生的回答:“回皇上,我還差三個月就六歲了。”

謝君淵看著他過得無憂無慮,心裡想的卻是自已的一雙兒女,如今距離半年就剩一個半月,按照國師所說,大雍一個月就相當於蔓兒那個時代的一年,這會孩子應該差不多和阿鈺一般大了。

或許小孩子天生敏感,顏書鈺發現皇上並不開心,他抿了抿小嘴,回想起孃親說過的話,皇上喜歡蔓姐姐,兩人之間發生了一點誤會,蔓姐姐選擇了不辭而別。

“皇上,您別傷心了,蔓姐姐一定會回來的,娘說了,蔓姐姐只是一時想不開,等心裡的結解開了,她自已就會回來了。”

謝君淵冷不丁聽到他這樣說,忍不住笑出了聲,彎腰將他抱了起來。

“小傢伙,謝謝你啊,我現在心情好了很多,你有什麼想要的嗎,我可以滿足你。”

顏書鈺突然被抱起來,身子都僵住了,嚇得都不敢動,他再小也知道這是皇上的懷裡,萬一他亂動,皇上會不會治他的罪,孃親,阿姐,吾命休矣,然聽到謝君淵的話時,他眼神都亮了。

“皇上,您說的都是真的嗎,不騙小孩嗎?”

謝君淵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朕從不騙小孩。”

顏書鈺眼珠子骨碌一轉,在謝君淵懷裡掙扎了一下,落地後兩隻小手揉了揉兩瓣屁股。

“皇上,您先放我下來,你抱的我好難受,咯的我屁股疼。”

謝君淵眉毛不可自抑地跳動了下,他抱小孩有這麼不專業嗎,看來得多練練嗎,免得日後被寶貝女兒嫌棄。

顏書鈺兩手背在身後,低頭看著腳尖,想到接下來的話,他有些臉紅。

“皇上,我其實有一個小小的願望,我想讓李相做我的師父。”

“李相?!”謝君淵想到早朝顏夏和李平的針鋒相對,頓時哭笑不得,他有些不確定李平記不記仇。

“阿鈺,你為何想要李相做你的師父呢。”

顏書鈺握緊小拳頭,眼神中透露著一絲嚮往與堅定。

“李相除暴安良,為官正直,而且他學識淵博,我很崇拜他,皇上您可以幫我引薦一下嗎?”

謝君淵被他的表情給逗樂了,“朕去給你問問,你回去等訊息吧。”

顏書鈺對著謝君淵鞠了好幾次躬,這才噠噠噠的跑了,回去和孃親和阿姐分享這個好訊息。

“李平,如何,你願意當太后親弟弟的師父嗎?”

謝君淵動作也很迅速,一道旨意將李平招進宮,仔細端詳著他的神色。

李平神色淡然,既沒有說同意,也沒有說不同意。

“皇上,老臣的弟子學識可以不重要,但品行一定要端正,太后的弟弟老臣尚未接觸,不敢貿然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