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週一鳴問道。
張妍彷彿沒有聽到週一鳴的聲音,眼神木木的,她突然看向程安,目光冷冷的,“程安,你現在一定很得意吧?”
她冷笑一聲,接著道,“是,我們輸了,我們確實惹不起你!但你不覺得你這樣太過分了嗎?有什麼事衝我來,至於下手那麼狠嗎?”
週一鳴和程安對視一眼,都聽不懂她在說什麼,見幾人頹廢的樣子,也不知道電話那頭都說了什麼,但她也不在乎了,幾人受了教訓就行。
她看著週一鳴被奶茶弄髒的衣服,皺了皺眉,“不知道能不能洗掉,我重新給你買一件吧!”
週一鳴因為幫她才弄成這樣,她心裡過意不去。
“不用,我這件衣服穿了幾年了,我今年正好想把它扔掉。”週一鳴笑著說。
“那,我請你喝奶茶?就當我謝謝你今天幫我解圍!”程安看著週一鳴的臉,輕聲笑道。
週一鳴點點頭。
屏風後,霍啟元沉著臉,看著兩人有說有笑的,他的心裡像是塞了一團棉花,悶悶的。
晚上 ,霍啟元回了御水灣,他洗完澡,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他閉上眼睛,眼前全是奶茶店裡,程安和週一鳴說說笑笑的場景,他很煩躁,乾脆坐起身,拿了旁邊一本書看,剛看兩眼,書上也是程安的臉。
他起身,站在陽臺上,抽了一支菸,這才平復了情緒。
他又坐在床邊,似乎想起什麼,他開啟床頭櫃,從裡面拿出一個藍色的小盒子,盒子開啟,裡面是一條藍白相間的手編繩,上面還掛著一個小鈴鐺,聽著小鈴鐺清脆的響聲,他的記憶一下被拉回十幾年前。
那是個暑假,他和老師同學參加一個野外活動,他一個人偷偷跑掉,跳進小河裡,還沒享受幾分鐘的清涼,腿就開始抽筋,身體不停地往下沉,河水不斷地灌入他的五官,他慌亂地在水裡掙扎。
就在他意識漸漸模糊的時候,他的耳邊似乎響起了幾聲悅耳的鈴鐺聲。
他猛地睜開眼,一雙小手向他伸過來,他清楚地看到小手手腕上掛著一條藍白相間的手工編織繩,小手拉住他,拼命地把他往岸邊帶。
他睜著眼睛,小女孩力氣小,又被他拖累,身體一點點下沉,他很慌,他怕兩個人都要交代在這了,但奇怪的是,他們都在掙扎,明明沒有遊,但卻離岸邊越來越近。
待他定睛一看,卻看到女孩一隻手拉著他,另一隻手拽著一根麻繩,麻繩的另一頭在岸邊的老牛嘴裡,老牛此刻正把他們往岸上拉。
待他們上岸,女孩已經昏迷,他把女孩抱到平坦的草地上,他不停地給她做人工呼吸和胸外按壓。
最後,女孩終於清醒,他鬆了一口氣。
“你終於醒了”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
“你叫什麼名字?”他笑著問她。
女孩像是沒有回過神來,只呆呆的看著他。
“謝謝你救了我,我是南城人,以後長大了去南城找我!”他從上衣口袋拿出一支筆,在手上畫了一下,還能出墨水。
他抓起女孩的手,在她手上寫了自已的電話號碼。
然後笑著說,“謝謝你今天救了我,長大以後一定要來找我!這是我電話。”
看著放在老牛身邊的書包,他忽然又說道,“回去以後有什麼事也可以打電話找我!我還可以教你寫作業哦!”
女孩聽到可以教寫作業,拼命地點點頭。
“這個送給你!”女孩從手上摘下那條手編繩,塞到男孩手裡。
“謝謝”男孩笑著說,順手也把自已脖子上的平安鎖送給她。
此時,遠處傳來老師和同學的聲音,他站起身跟她揮手告別,“我先走了,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他一路小跑著去和同學匯合,一邊回頭看身後的小女孩。
他坐在床邊,拿起那條手編繩,陷入了沉思,她現在長大了吧?等了她那麼多年,她怎麼還不來找他?甚至連一個電話都沒給他打過。
這幾年他也派人去找過她,沒有其他線索,就憑一個手編繩,無異於大海撈針,因為這種手編繩在她們當地實在是太普遍不過了。
今晚不知怎麼地,他不自覺地把小女孩和程安聯絡起來,雖然他也覺得這種想法不現實。
他把手編繩放回盒子裡,重新塞回抽屜。
他忽然想起來,那天程安給他打電話說有事找他,在家等他一起吃飯,後來發生了一些不可控的情況,醒來後她走了。
那她到底要跟他說什麼呢?
他穿好衣服起身,快步走到了南大。
他拿起電話,給程安撥過去。
宿舍裡,程安洗完澡,正坐在床上,鍾情正拉著她和宋婉玉八卦今天在奶茶店發生的事情。
“所以,她們幾個接了通電話就蔫掉了?”鍾情瞪著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程安。
“是”程安點頭。
“這也太神奇了吧!這叫,午夜兇鈴!不對不對,叫死亡電話!她們是惡有惡報。”鍾情笑得嘴都咧到眼角去了。
鍾情說完又自顧問道,“那電話裡到底說了什麼?居然有那麼大的殺傷力!”
宋婉玉聳聳肩表示自已也不知道。
此時,程安的手機忽然響起來,她看了一眼,是霍啟元!她心裡咯噔一下。
她起身,找了個安靜的角落,默默地劃開接聽鍵,“喂”了一聲。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方便出來嗎?”男人聲音有些沙啞。
程安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四十了,“霍先生,太晚了,現在出去怕是晚上進不了宿舍,改天吧!”
“我在你宿舍樓下!你翻牆的那個地方!”男人沉聲道。
程安想起那晚她踩著他的肩膀往上爬,有些窘,走到陽臺往下,果然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正站在樹下。
程安已經換了睡裙,裡面什麼都沒穿,“霍先生,改天吧!今天太累,想早點休息!”
她說完掛了電話。
男人看著被掛掉的電話,蹙了蹙眉,心裡有些不悅,明明和週一鳴聊得那麼開心,為什麼跟他連面都不願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