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是怕他?怕他又把她欺負了?
男人站在樹下,抬頭望著女生宿舍樓的某個窗戶,他有一陣的恍惚,覺得自已就像個在樓下等著表白的小男生。
但他畢竟不是,小男生會無所顧忌,滿腔熱血地朝著女生宿舍高喊自已女神的名字,或者拿個吉他給女生彈唱,但他不會!
他已經是個成熟的男人了,他只會在樹下緩緩地抽上一根菸。
他本身煙癮不大,都是心情不好和無聊的時候才會抽,但他最近,好像抽菸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很快,宿舍關了燈。
程安掛了電話回到床上,她輾轉反側,卻無法入睡,她想著,剛才他給她打電話是不是有什麼急事?如果沒什麼事,那他為什麼跑到宿舍樓下等她?而她,還拒絕了見他。
又想到今天奶茶店裡黃玲接的那個電話,恍惚間,好像,提到了霍總,程安猛地坐起,是霍啟元!所以,今天是霍啟元幫了她!
她下了床走到窗邊,朝樓下看了看,發現樹下已經沒了剛才的男人,她又躺回床上,心裡說不上是慶幸還是失望。
算了,改天再去找他說清楚。
第二天早上,程安在刷牙,嘴裡滿是泡沫。
鍾情洗完臉,一邊抹乳液一邊問,“昨天週一鳴幫了你,你不打算請他吃個飯?”
程安一嘴的泡沫,含糊不清地說,“我請他喝過奶茶了。”
鍾情一臉認真,“一杯奶茶就打發了?他可是替你擋了一個玻璃杯哎,他自已雖然說沒事,但你仔細想想,就黃玲那種要把你置之死地的勁,她下手能輕?再說了,玻璃杯本身的重量也足夠對人體造成傷害了!”
見程安沒有說話,她接著說,“都看過電視劇吧?酒吧裡打架的劇情都看過吧?一個酒瓶往腦袋上砸,直接流血啊!”
鍾情繪聲繪色地描述著酒吧打架的慘狀,程安一下子就有了畫面感,頓時頭皮發麻。
經過鍾情的提醒,程安刷著牙的手一頓,重新回憶了昨天的事,再怎麼樣也是一個結結實實的玻璃杯,砸在身上確實不是小事。
她迅速地刷好牙,洗完臉,拿起手機找到週一鳴的電話準備打給他,停頓了幾秒,想了想還是算了,他不會說實話的。
她轉而給週一鳴的室友唐磊打了電話。
“唐磊,週一鳴傷得怎麼樣?”程安也不拐彎抹角。
唐磊一驚,她怎麼知道老周受傷的事,“老周怎麼回事?我昨晚見他回來,一臉狼狽,衣服上都是髒的,他洗完澡還讓我出去給他買藥。”
“他傷的嚴重嗎?”程安急忙問。
“我給他上藥的時候,看到他胸口有些淤青,他,跟人打架了?”電話那頭,唐磊一臉疑惑。
以他對週一鳴的瞭解,週一鳴可不是個愛動手的人。
“昨晚發生了點事……”程安把昨晚在奶茶店裡發生的事告訴他。
“哦,原來是這樣,那三個人平時就夠討人嫌的!”唐磊感嘆,覺得老周這次幹得不錯。
那三個人平時就喜歡恃強凌弱,就連唐磊自已還被幾人針對過幾次,老周這也算為民除害了。
“不跟你聊了,等下要上課了。”程安說完掛了電話。
來到教室,程安,鍾情和宋婉玉坐在前排,她四處張望,一直在尋找週一鳴的身影,終於在老師來的時候,在最後一排看到了他。
她心裡稍微鬆了口氣,至少他還沒傷到要請假的地步,心裡的愧疚也就少了幾分。
一整節課,她都沒怎麼聽,她時不時回頭,一直暗暗觀察週一鳴的臉色,怕他身體不舒服倒下。
不過還好,一整節課下來,他都相安無恙。
下課後,她徑直走到週一鳴身邊坐下,遞給他一瓶水,“你沒事吧?”
週一鳴正在本子上做筆記,見眼前突然多了一瓶水,下意識抬頭,正好對上程安關切的杏眸。
週一鳴遲疑一瞬,隨後一臉雲淡風輕地說,“我沒事啊,昨天晚上不是跟你講過了?”
“我都知道了,你昨天還上了藥。”程安說道。
誰那麼多嘴?週一鳴在心裡腹誹。
“是有一點淤青,不過不嚴重,塗了藥,已經好多了!”週一鳴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
“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吧!”程安還是不放心。
週一鳴前面一排坐了幾個男生,見程安從前排跑過來找他,還特地給他帶了一瓶水,幾人相互對視幾眼,皆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週一鳴瞪他們一眼,幾人假裝無辜地回過頭去。
“不用去醫院,我的傷沒那麼嚴重,就算嚴重,也不應該由你負責,我自已會去找黃玲算賬!”週一鳴語氣有些激動,儘量壓低了聲音。
“聽我的!去醫院!”程安也很強勢。
週一鳴看了她一眼,見她態度堅定,語氣緩下來。
“真的沒事,不用去醫院,你也不用擔心。”
“要不,你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如果真的沒什麼大礙,我就不強迫你去醫院!”程安很著急。
此刻,她腦海裡都是昏暗的酒吧裡,幾人互毆,酒瓶往腦袋上砸,鮮血淋漓的畫面。
週一鳴見她認真,只好答應了她的要求。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衫,正準備解開幾顆上衣釦子讓她看,結果發現幾個男生又回頭看著他們,笑得意味不明。
他意識到場合不對,於是起身,拉著她往外走,穿過走廊,兩人走到樓梯間,週一鳴見四處無人,才解開幾顆釦子。
霍然聽說昨天晚上程安被人為難,也知道自家大哥已經在背後用自已的方式幫她擺平了,但他還是想來看看當事人,順便慰問一下。
畢竟,這位當事人現在和大哥的關係不一般,也算是大哥放在心尖上的人。
現在是下課時間,電梯人多,他選擇走樓梯,而且他的教室在五樓,程安她們的教室在六樓,走樓梯也更快。
當他踏上臺階,走上拐角的時候,被眼前的一幕嚇傻了。
週一鳴正解開襯衫的扣子,胸前已露出大半,程安上前拉著他的領口,離得很近,動作很是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