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放下手中的藥材,移步到小夭身側,為她擋住陽光。
感受到一片陰影,小夭睜開雙眸,映入眼簾的是十七俊秀的面龐,心忽地漏跳了一拍。
小夭不言,嘴角含笑的再次合上雙眼。。
剛還難過的串子,看著倆人無聲的對視,拽著十七的袖子就走,“十七,我有個藥草不識,你快給我教教。”
小夭咧嘴一笑,這串子真的是——
老木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小夭,背手離開,去準備明日的東西。
不出幾日,老木為串子和桑甜兒舉行了簡單的婚禮。
小夭啃著雞爪子,笑眯眯的看著眾人,生活就是這樣,即難過又開心,酸甜苦辣的交織著,而我需走好自已的路,哪怕前途坎坷。
她看向十七。
而十七的目光一直落在小夭的身上。
串子只顧著高興,今日的目光沒有緊盯十七。
看到庭院喜氣洋洋一片,小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下她可以放心了。
她起身走出院落,穿過藥田,在整個清水鎮走了一圈,跟形形色色的人熱情熟絡的打著招呼,然後朝著河邊走去。
十七就這樣一直跟在小夭的身後,陪著她不緊不慢的走著。
灌木鬱鬱蔥蔥,林間蟲鳴鳥叫讓人心生平靜。
她站在小河邊環顧四周,看著波光粼粼的河面,順勢在河邊坐了下來,又看著旁邊的灌木叢發呆。
“十七?”小夭回頭看向身子站定的十七,唇角含著笑意。
“我在。”十七向前一步,在她的身側坐了下來。
“串子也結婚了,是時候交代下該離開了。”
“好。”十七眸子清澈如水。
“十七,即便是最親近之人,也會因私心而傷害周遭之人。你身邊的侍女靜夜可信賴,但蘭香你需多加提防。我說過,我所知曉之事遠超於你,待時機合適,我會告訴你。”
十七聞言,嘴角的笑意消失,緊張的看著小夭,“小夭…小夭你要離開我?你不能丟下我。”
他抓住了小夭的手,緊緊的握在自已的手中,生怕她會消失。
“傻狐狸,笨狐狸、我不會離開你,我只是想告訴你,防人之心不可無,哪怕是自已身邊的人。”
小夭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扔向水中的一隻鴨子,鴨子被驚走,而濺起的水花落在十七的臉上,小夭拿出手帕將他臉上的水珠拭去。
十七反握住小夭的手,接過她手中的手帕仔細的輕柔的拭去她臉上的水珠。
小夭被十七盯的害羞,低垂著眸子,不敢看他,心中砰砰直跳。
躲在一棵樹後看著兩人親暱的舉動的相柳,像風一般消失。
一陣風向著倆人吹去,小夭只覺得這炎熱的天氣,風竟帶著一絲寒意,著實怪異。
毛球在雲霄中極速飛行,相柳卻一直沒有說話,目光看向遠方,有什麼可不甘的,可難過的,我已無他求,她好便是我好。
這幾日,小夭一直耐心的交代很多事情,而老木一直沉默不語,他看的出她這是要做什麼,就連平日裡懶散大不咧咧的串子都看出小夭的不對勁。
“甜兒,最近你就跟著我學習醫術,尤其是不孕不育的手藝學會了,以後吃喝倒是不愁,串子他對醫術,藥材這方面可真的是榆木疙瘩,跟著我學了幾十年一點長進也沒有,以後這回春堂可就靠你撐著了。”
老木背對著小夭默默的擦拭著眼角的淚意。
“六哥,你這是在託孤?”串子詢問。
小夭手中的蒲扇拍了串子的腦袋幾下,“平時不好好看書,讓你亂用詞語、去幫著點甜兒去。”
半個月內,小夭一直傳授給桑甜兒她所有的本事,而桑甜兒學的也很快,可以獨立的出診,坐堂。
夏日炎炎。
屋簷下坐著兩人。
十七搖著蒲扇,絲絲涼風吹拂到小夭的臉上,小夭很是愜意的雙手托腮,眼睛微閉。
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
馬車快速的駛過街道,帶起一陣塵土飛揚。
小夭緩緩睜開眼睛,眼睛盯著馬車看,心中卻是咯噔一下,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
馬車在俞信掌櫃的珠寶鋪子停下。
小夭不想再看,起身看了一眼呆愣的十七。
“十七?”
十七反應過來,和小夭一前一後的進了回春堂。
馬車上下來的靜夜餘光看到了十七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難道是公子?隨即輕輕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已的想法,公子身份尊崇,怎會在此地逗留。
她眼中閃著淚花,苦悶的進了珠寶鋪子。
不出幾個時辰,清水鎮就傳去俞老闆收回鋪面的訊息,一時間整個鎮上的人都三三兩的聚集在一起,討論著此事。
夜晚,月色涼如水。
小夭偷偷的溜出了回春堂,而站在角落處的十七遠遠的跟上。
十七看著她閃身進了瑲玹的酒鋪,而他則站在黑暗的角落裡,盯著酒鋪半晌,月光輕移,照亮了他站立的角落,而此時的角落卻沒了他的身影。
小夭躲在瑲玹的酒窖裡悠哉的靠在酒罈後,大口的喝著酒,腦袋左晃晃右晃晃,好不愜意。
袖子隨意的擦著嘴,輕聲讚賞,“瑲玹哥哥的酒還真是釀的不錯啊,只不過他把藥材都藏在哪去了呢,連著幾晚上都一無所獲, 怪了!”
“咔擦——”
小夭聽聲音立馬警覺起來,將身子儘量的縮成一團,耳朵豎起,仔細聽著。
“瘴氣所用的藥材一點都不能給相柳留下,必須全部壟斷,藥材的放置點可安全?”
小夭的耳尖微動,是瑲玹哥哥的聲音,她整個身子緊緊的貼在酒罈上。
“主上,已安排妥當,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接著便是關門的聲音,確定再無聲音。
小夭探出腦袋,嘴角含笑,今日運氣還不是一般的好啊,只不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是何處?
小夭躡手躡腳的回到院子,發現十七房間的燭火是亮著的,十七還沒有睡?她輕挪腳步至窗邊,透過縫隙看向屋內,空空如也。
十七去哪了?她倒是經常夜不歸宿,可十七從不會深夜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