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回到房中,頭枕在雙臂上,盯著屋頂發呆,時不時的透過開啟的窗戶望向十七的房間。
一石子精確無誤的扔到靜夜的床榻邊。
“是誰?”靜夜立刻警覺起來,她起身走到窗邊,開啟窗戶,環顧四周,夜靜悄悄的,四下無人,只有吹過的風聲。
靜夜關窗折回床榻前,看到床榻邊紙條包著的石子,她緩緩展開。
‘速來小河邊’
靜夜激動的捂嘴眼淚簌簌下落。
“是公子的筆跡,公子真的還活著。”她眸子轉動,公子如此謹慎,定是不想其他人知道。
靜夜選擇獨自一人前往。
她摸索著前行,來到小河邊,那個身姿挺拔的男子身影靜靜地佇立在河邊,果然是公子,她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朝著河邊奔去。
聽到身後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緩緩轉身,目光投向那片漆黑的夜色之中。
月光灑落在十七的臉龐上,照亮了他那英俊而堅毅的面容。
幾步之外的靜夜,藉著明亮的月光,清晰地看清楚了男子的模樣。
她的心跳陡然加速,淚水如決堤般湧出眼眶。
靜夜疾步向前奔去,撲倒在十七的腳下。
她緊緊抓住十七的衣角,泣不成聲:\"公子......公子......真的是公子啊。\"
靜夜見公子不語,仰起頭,“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奴婢終於見到您了,天可憐見。”
\"起來說話。\" 十七的聲音低沉而平靜。
靜夜聽聞公子開口,連忙站起身,恭敬行禮。。
\"我今日看到的就是公子您啊!您還活著,為何不......\" 靜夜的聲音帶著哽咽,話到中途卻被十七打斷。
\"靜夜,世間從此再無塗山璟,只有葉十七。\"
月色中靜夜看到她家少主眼神堅定決絕。
\"可......可您就是少主啊。\" 靜夜的聲音顫抖。
“靜夜,我今日前來只為一件事,我在回春堂,回春堂的鋪面不能收回。”十七說罷便轉身要走。
靜夜雙膝跪地,哭訴著,“公子,難道您真的打算就這樣一走了之,永遠不再回到塗山家,也不再見老夫人了嗎?”
十七停住腳步,但並未回頭,他的聲音依舊堅定“記住,這世間再無塗山璟, 奶奶有大哥照顧,我無需擔心,塗山家並不是非我不可。”
靜夜深知少主性格,決定的事情難以更改,於是不再糾纏於此。
現在還是順著少主的話說,畢竟少主能活著,就已經很好了。
“既然公子不喜歡聽到‘塗山’二字,那麼今後奴婢將改稱您為葉公子。”
十七回身扶起跪地的靜夜,他想起了小夭的囑託,便囑咐道“我與你今夜見面之事不能告訴第三個人。”
“是。”靜夜頷首,莫非公子懷疑身旁有奸細?思及此,靜夜不禁冒出一身冷汗,那麼此事會否與當初公子失蹤有關?
她疑惑開口,“敢問公子,您突然消失的這十年去了何處?”
十七回到院落,凝視了一眼小夭的房間,轉身邁向自已的房間。
已是夜半,院落靜悄悄的,月光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銀白的光斑。
\"十七,你去哪了?\" 小夭壓低了嗓音,
十七順著聲音望去,只見小夭趴在窗戶邊。
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後,朝著他招手。
十七露出寵溺的一笑,修長的腿邁向小夭的房間。
他的腳步在門前停下,小夭恰好開啟房門,只露出腦袋左顧右盼,接著,她伸出一隻手猛的將十七拉進房間。
次日,天色剛剛開始泛起一絲麻麻亮的曙光。
十七動作輕柔而謹慎地關上小夭的房門。
老木出來解手,剛走到院子裡,便看到了剛才的一幕,嗖的一下閉上了眼睛,嘴裡唸叨著:“嗯,我起得太早了,老眼昏花看錯了,嗯看錯了,還是回去再眯會兒吧……”
日頭向著天空挪動幾分,串子和甜兒去兔子精那打探訊息。
小夭扭動著發酸的脖子走向院落的水缸,快速的抹了把臉,瞬間清醒了幾分。
老木今日沒有心思營業,便關了回春堂的門,坐在門前的石階上,垂頭喪氣。
小夭挨著老木的身旁坐下,歪頭盯著老木的側臉看。
老木自顧自的喃喃嘟囔著,“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突然不能住了,真是捨不得啊。”
小夭偷笑,然後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哎,本來還想著趁這次俞老闆收回店鋪的機會,咱們可以用手裡的銀子換一個更大的宅院呢。可如今看來,這個計劃怕是要泡湯了,我想住大宅院的願望也落空嘍……”
說罷,她緊盯著老木的神情變化,可老木還是呆呆的盯著門外。
老木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品出小夭話語中的意思,“俞老闆改變主意,不收回鋪子了?”
小夭笑的陽光燦爛,“不收回了,可居住到串子麻子兒孫滿堂,於你膝下承歡。”
小夭扭頭看了一眼十七,眸中帶著星光。
老木立馬站起身衝著老天,左拜拜,右拜拜,“謝天謝地!”
十七看到老木拜天的動作不由得笑了。
串子和甜兒蔫頭耷腦的回來了。
“老木啊這店鋪是必須收回的,我和甜兒在鎮上轉了轉,沒有合適的鋪面,我們恐怕是要流落街頭了。”
串子抱著頭坐在石階上,不悅的低聲咕噥著,“甜兒剛和我結婚,我就讓她無家可歸,我真不是男人——”
串子懊惱的拳頭砸著自已的腦袋。
甜兒立馬上前握住串子的拳頭,“串子,事情還未到最後時刻,便還有轉機。”
小夭對著老木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雙手叉腰,歪著腦袋看著串子,這傢伙突然長進了啊。
她抬腳踢在串子的屁股上,串子一個沒坐穩,撅著屁股趴在地上。
“六哥,你這是幹嘛啊。”串子一臉苦瓜相的抬起頭看著小夭。
甜兒立馬扶著串子站起,拍了拍他身上的土。
“串子,這回春堂若是還能繼續開下去,你會認真識藥草,會好好的跟著甜兒學習醫術嗎?”小夭認真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