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怔住了,腦海中浮現出一幅畫面:一隻雪白的狐狸身披狼皮,緩緩轉過身來,面容是十七,果真是隻披了狐狸皮的狼。
她被十七這樣直勾勾的盯著,巷子裡又傳來不可描述的聲音,臉頰騰的紅了。
她不敢相信的看著十七,自已竟被他調戲了。
她推開突然靠近他的十七,慌亂的向後退去,不小心踩到一塊石頭上滑了一下,身體向後仰去。
十七立刻伸手攔腰將小夭帶入自已的懷中。
小夭此時的感官異常敏銳,十七窩在她腰間的手,即使隔著衣服,也能讓她感到一股灼熱。
她看了一眼大街上人來人往,他們兩個男人曖昧的抱在一起,路人投來意味深長的目光。
小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十七,快鬆開。”
十七貪戀這一刻的溫情,卻又不得不鬆手。
“串子、你給我滾出來!”小夭朝著巷子的深處大喊。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串子才慢悠悠的從巷子裡面出來。
這盞茶的時間,讓小夭分外的難熬,因為十七一直盯著她看。
這塗山家的狐狸還真是、不過我喜歡。
只不過能不能收斂點,好歹回家關起門看啊。
小夭生氣的踹在串子的屁股上。
桑甜兒邊走邊整理衣服,看到小夭大大方方跟小夭打招呼,“奴家桑甜兒。”
小夭點頭, 言簡意賅,“你回去吧,準備成親。”
也不等桑甜兒回覆是否願意,就拽著串子的耳朵向著回春堂的方向走去,跟老鷹拎小雞似的。
“六哥,你輕點輕點啊,我這耳朵都快被你拽掉了!”串子齜牙咧嘴的求饒。
十七笑著跟在他倆的身後,就回到了回春堂。
老木一臉不悅的坐在堂中,看著鼻青臉腫的串子,連忙起身緊張的看著串子。
串子哭嚎著,“老木,你看六哥把我都打成豬頭了。”
老木心疼的看著串子,“小六,打人不打臉啊,頂著這豬頭結婚恐是不雅吧。”
串子沒想到老木竟輕而易舉的就答應了,他高興的笑起來,只不過此刻腫如豬頭的模樣配上滑稽的笑容,可真是沒眼看。
但是老木還是沒忍住踢了串子一腳,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罷了,身份不重要,誰沒個身不由已呢,只要是個過日子的人就成。”
小夭之所以打串子,並非因為桑甜兒的身份,而是串子將桑甜兒帶到巷子裡扭糖絲。
此等行徑,實非男子所為。
真心假意各自參半。
她生氣串子沒有男子該有的擔當,這麼多年別說學習醫術了,藥材到現在都分不清,看來得找個時機好好敲打他。
“十七,你待家裡,我去會會軒老闆。”
十七腳步挪動,欲跟上小夭、
小夭似有感應的轉身,“乖乖待在家裡,我又不打架,如果你跟著碰到軒老闆的妹妹認出你就不好了。”小夭說。
十七隻好點頭,去了櫃檯前抓藥。
小夭再去找的路上,就在想,老鴇會故意猛抬桑甜兒贖身的價格,老木明天去肯定討不到好,所以他今日必須找到瑲玹。
當他來到酒館時,就看見瑲玹正在和阿念坐在窗前下棋,倆人說說笑笑。
小夭的嘴角也噙著笑,若瑲玹哥哥能放下對她的執念,他們便還是最親的家人。
若要迅速斬斷的瑲玹執念,便是要趕在識破她的身份之前,必須與十七儘快成親。
“軒哥——”
小夭討好的喚著瑲玹,跨進門檻,也不等瑲玹說話,自顧自的坐在她倆面前空著的凳子上。
阿念捂住鼻子,瞪大眼睛怒視著小夭。
小夭用力嗅了嗅自已身上,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的氣味,心中暗自納悶:這丫頭難道長了個狗鼻子不成?
“無知賤民,誰讓你坐的,你給我起來、”
阿念見小夭坐的穩如泰山,沒有絲毫起身的樣子,只好看向瑲玹,“哥哥…你讓他給我起來。”
瑲玹微笑的看著阿念,“去找老桑玩去,哥哥有事。”
聽到瑲玹都這樣說了,阿念不情願的站起身,臨走的時候,轉頭狠狠地瞪了一眼小夭,小夭直接對著阿念做了一個鬼臉。
更是把阿念氣的夠嗆。
“六哥,家妹任性,別放在心上。”瑲玹說。
小夭聳肩表示毫不在意,“你家小娘子蜜罐中長大的,還真是‘真性情’嘖嘖……”
瑲玹有點捉摸不透她說這句話的意思,這是誇呢還是貶呢?不過有一點他不認同。
他開口再次強調“阿念是我的妹妹,六哥以後還是少開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小夭盯著桌子上的棋盤,小聲嘟囔著,“遲早的事。”
“六哥,你說什麼?大點聲。”瑲玹將手中的棋子放入棋盤上。
然後抬頭看著小夭,小夭自知說漏了嘴,咧嘴一笑,“沒什麼,就是聽說你家的桑葚酒好喝,過來嚐嚐。”
瑲玹斂去眼中探究之色,起身去拿了一壺桑葚酒來,給小夭倒了一杯酒,“嚐嚐…”
小夭一口飲下,桑葚酒香在唇齒間瀰漫開來,神情恍惚了一下,耳邊傳來似有似無的聲音,“小夭,等你回來,我給你釀桑葚酒喝。”
小夭放下酒杯,苦笑了一下。
“不好喝?我妹妹可是最喜歡這桑椹酒了,可惜她再也沒喝到……”瑲玹惆悵道。
小夭擰眉,“軒老闆說笑了,你妹妹不是就在你身邊,怎麼會喝不到。”她明知故問。
“不說了,不說了,喝酒喝酒,”瑲玹又給小夭倒了一杯酒,這次小夭沒有一飲而盡,而是慢慢的淺酌幾口。
瑲玹看出了小夭此次前來定是有事,這樣幹喝也著實無聊,於是開口詢問,“六哥可會下棋?”
小夭眼皮微微一顫,“下棋?”上一世十七給她給她教過琴棋書畫。
琴彈的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魔音貫耳、
書是一看就犯迷糊,眼皮就打架,字寫的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字跟狗刨似的,回春堂寫藥方時都是他說老木寫。
畫嘛烏龜王八倒是會畫的,只有棋她能拿的出手。
小夭嘿嘿一笑,一個念頭突然就冒了出來,“好啊,那就下棋,若我贏了,軒老闆可得答應我件事。”
瑲玹起身的動作一頓,俯瞰坐著的小夭,“那也你得先贏了我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