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所駕駛的車輛車頭半毀,濃重的白煙不斷的冒出。

那輛被她攔腰撞上的寶馬,副駕駛座的車門整扇陷了進去,好不慘烈。

一個跌跌撞撞的身影從駕駛座上下來。

經受過生死之交的猛烈一撞,阮棠全身都在發抖。

額頭上的傷口加重,不住地冒出鮮血,驚悚地爬滿了她半張白皙清美的臉龐。

她的神色驚惶蒼白,像是還沒從這場車禍中回過神來,睜著一雙空洞呆滯的雙眼,撐扶著發軟的膝蓋,蹲在路邊。

那同樣下了車,但沒受傷的男車主走了過來,指著她破口大罵。

“……你們這些女人開車睜大眼不行嗎?你想死不要拉著我陪葬,我還沒活夠,媽的,老子的心臟病都快給你嚇出來了……”

看了眼自已被撞得車門全毀的車子,男車主更是氣得口不擇言。

“你知不知道我這輛車多少錢?一百三十萬,我這輛車足足一百三十萬萬,才剛新買一個月,你他媽開個十萬塊的破車,就這麼不長眼的撞過來,你賠得起嗎你?”

腦袋刺刺地發痛。

阮棠皺著發緊的眉頭,一手難受地撫上腦袋。

“說話啊,裝死就行了嗎?”

男車主伸手掰過她的肩頭。

“我可告訴你啊,是你撞上來的,你全責,不賠我修車費你甭想走!”

被他這麼蠻力一扯,原本就渾身發痛發軟的阮棠搖搖晃晃地晃盪了下身子。

最後,還是禁不住地跌坐在地面上。

血絲流進了左眼眶,鼻前全是血腥味。

頭更痛了。

她深喘了下呼吸,再徐徐抬眼往眼前的男車主望去。

他依然不肯放過她,嘴裡的謾罵一聲高過一聲。

幾名觀看的路人看不下去,紛紛開口。

“人家都傷成這樣了你還這麼說,有沒有良心啊。”

“對啊,趕緊打120才是。”

“誰讓她自已沒長眼撞上來!”

男車主懟回他們。

“我的車才剛提一個月,足足花了我一百三十萬,總之不賠錢給我誰也不許走!”

唇邊現出一抹苦笑。

是,是她撞的,她該賠。

右手抓上一邊的路牌鐵竿,頭昏眼花的她掙扎著站起來。

正想說些什麼,那男車主見交警來了,將她蠻力往那邊一拽。

“交警同志,就是這個女人撞我的車!”

她被拖得腳步一陣踉踉蹌蹌。

腳尖也不小心絆到了地面突起的路磚。

身子一個失重。

眼看她就要摔倒,那男車主立馬縮手,不想讓自已攤上事。

阮棠以為,這次自已怎麼也會摔得個傷上加傷。

卻在突然間。

一條結實的手臂凌空伸了過來,將她結結實實地攔腰攬住。

“小心。”

隨著頭頂響起的那把略帶熟悉的男人聲音,恍恍地睜著一對失焦的眼眸,阮棠往來人望去。

一張英朗野性的男人臉龐映入她的眼底。

竟然,又是他。

那個叫祁越的男人。

她額頭上皮肉綻開的傷口,還有那爬滿半張臉血跡斑斑的狼狽樣子也落入了他的眼裡。

蘇明亮可沒說她受傷了啊。

他意味不明地笑笑,“美女大夫,才幾個小時不見,怎麼就受傷了?”

她慌亂地推開他的手臂,別過臉,不讓他看見自已的脆弱。

“我沒事。”

抬手,胡亂地擦著眼周滑入眼眶的血絲。

“別擦了。”

祁越一把抓住她的手,他故作調侃地說。

“小心傷口感染,這麼漂亮的臉蛋要是留下傷疤可就可惜了。”

“交警同志,就是那個女人。”

男車主指著她說個不停。

“我這車可是新買的,一百多萬買的,我不要別的,我就要她賠錢給我,我看她那樣子,說不定是酒駕,你們快查查她……”

阮棠強撐著精神,正想上前應付他。

祁越卻一手攥著她的手臂,將她往自已的身後一扯。

他的舉動意思很明顯。

可阮棠不想自已落得個連他都覺得自已可憐的地步。

她面無表情地輕推開他的手掌,自他身後繞出來。

“我自已處理得來。”

在祁越那興味的目光下,她邁著堅定的步子走過去。

那男車主還像個潑婦一樣不依不饒,一直說著自已的錢值多少錢,他的後臺有多硬……

“又不是沒保險,你嘰嘰歪歪個什麼勁!”

她冷聲開口懟回去。

“我沒逃沒走,等責任認定書下來,該我賠的一分錢也不會少你,你急什麼?”

“不就一輛破寶馬,值得你這麼哭喪,又不是死老婆,叨叨叨,還有完沒完啊?”

跟過來的祁越也慢悠悠的插話。

“可不就是,叨個沒完,好像老太婆的臭腳一樣,這嘴巴這麼臭,也不知是不是在廁所裡吃多了喝多了。”

男車主被他們倆的話氣得臉色漲紅。

一手指著出言不遜的他們倆,氣得話都說不完整,一直“你們”個沒完。

最終,還是在交警的調停下,暫時住嘴。

保險公司的人也來了。

責任暫時還沒有劃分清楚。

需等過交警調出路口的監控再作處理,雙方約定三天後到交警大隊處理。

最後,雙方的車被拖車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