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車,阮棠只能埋頭往前方人行道漫無目的地走著。

祁越兩手插袋,慢悠悠地跟在她的身邊。

阮棠察覺到他沒有離開的打算,沒有表情地問,“你很閒?”

“你怎麼知道我很閒?”

祁越笑著,一手打了個響指,“美女大夫你可真是冰雪聰明,我真的是很閒,你說這巧不巧,我閒得無聊在街上找宵夜吃,又剛好碰見你,咱倆還挺有緣份的呢。”

阮棠依舊沒有什麼表情。

“那你可以去吃你的宵夜了。”

這人真煩。

一直跟著她,沒點眼力見。

“不不不,我現在不想吃宵夜了,我得跟著你,萬一你頭昏想要摔倒,我也能充當電線竿的角色。”

他意有所指地瞟了眼她額頭上的傷口。

“……美女大夫,你看咱們好歹也算是認識一場,要不,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他還真的怕她流血過多昏倒。

“去什麼醫院,死了算了,反正活著也是讓人討厭。”

她語氣輕冷地扔出這句話。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這時的祁越敏感地發現,她現在的情緒,好像有些不對。

她整個人有一種心灰意冷的灰喪。

幾年不見,她的變化,很大。

他默默地看在心裡。

“誰說你讓人討厭了,我的病還得靠你幫我治呢,我都想當你神仙那樣拜了。”

伸手將她右手腕扣住,將一個勁往前衝的她拉停住。

“你先別走,體諒體諒我這個身患重病的老人家可以不?”

晚上也不好打車,他直接掏出牛仔褲後袋的手機,按下蘇明亮的電話。

還在臺球廳的蘇明亮一開口就抱怨他是不是腎虛,去趟廁所這麼久怎麼還不回來。

腎虛?

他面無表情地打斷他。

“……蘇明亮,開車來接我,就在蘇河街的街頭,給你三分鐘的時間,麻利的快點!”

死撲街玩意,蘇明亮這傢伙為什麼偏要提腎虛這兩個字!

難道不知道他很討厭這兩個字嗎?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阮棠想掙脫他的手,他卻越抓越緊。

她有些微怒,“放手,我不用你管我!”

本就心情不好,現在還出車禍,阮棠覺得自已心裡堆積的難受多得快讓她爆炸了。

祁越可不是那種她隨便說一句放手,就真的放手的男人。

誰知道這女人又會不會暴走。

看她這麼蒼白的臉色,再不去醫院,就真得倒在街上了。

“等到了醫院我就放手。”

他真的很無賴!

阮棠一雙美眸生氣地盯著他。

祁越的臉皮也是超級的厚。

他對她一笑,肩頭一聳,對她的生氣視而不見。

就在他們僵持之下,蘇明亮開著一輛騷包的明黃色蘭博基尼跑車出現。

“越哥……”

他興沖沖地從車窗裡探出頭。

待看到他身邊的人還有阮棠時,雙眼震驚地一突。

“你,你們……”

祁越不分由說地將不情願的阮棠塞進副駕駛座。

而後他繞到駕駛座,拉開車門將蘇明亮拎下來,自已坐進去。

跑車只有兩個位置,他們一坐,也就沒有蘇明亮什麼事。

“越,越哥,那我呢?”

他傻傻地問。

“你?”

祁越當著他的面不客氣地關上車門。

“你回家睡覺吧。”

“轟——”的一聲。

跑車飛射而出。

被留在原地的蘇明亮望著遠去的車屁股,眨巴了下迷茫的眼睛。

祁越這個小祖宗,竟然和阮棠在一起?

阮棠才剛出了車禍,她怎麼不叫陸亦辭出來處理?

有問題。

一定有問題。

蘇明亮身體裡的八卦之魂瞬間燃燒到了最高點。

剛好,一輛計程車剛在路邊停靠下客。

他兩腳衝過去,坐進後座。

“司機,幫我追前邊那架跑車。”

這麼八卦的事,他說什麼也得衝過去湊一下熱鬧。

計程車司機有些懵逼。

“……我,我這只是計程車……”

蘇明亮拍了拍他的肩頭。

“每一個計程車師傅都是隱藏的賽車手,大哥,我相信你。”

“我草,你這話我愛聽,你坐穩了啊……”

他的彩虹屁誇得計程車大哥士氣大發,油門一踩。

又是轟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