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紅衣少女的幫助下,電梯很快就到達了七樓,且門一開正對著的就是金質辦公室的玻璃門。
張唐玉先探出個頭環顧四周,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才抬步走了出去:“奇怪,電梯是在這個位置的嗎?”
紅衣少女說:“這是我的能力,不用誇,我很強,我知道。”
顧箐玥轉過頭看著她:“能離開電梯嗎?”
紅衣少女垂下頭有些失落:“我們……我們死在這裡,屍體到現在也沒找到,所以沒法離開。但是沒關係,我們幫你們看住電梯,不會放奇怪的人上來,你們替我們殺了他就好!”
顧箐玥點點頭就走出了電梯。
電梯裡的男人縮成一團,看著幾人似乎都沒有要理他的打算,立刻拽住了看上去很好說話的白榮燁的褲腿:“先生,先生!這位先生!帶我走吧!帶我走吧!”
白榮燁愣了一下,慢慢低下頭看著他,眼裡有些茫然:“你在叫我,帶你走?”
“對!對對對!”男人差點哭了,將白榮燁的褲腿扯得更緊,“你是個好人,你是個好人!帶我一起走好不好?”
白榮燁點點頭,蹲下身按住他的肩膀:“可你不是好人。”
在男人呆滯的目光下,白榮燁臉上慢慢溢位鮮血:“我呢,也不是人。”
下一秒,男人栽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白榮燁,怎麼還不出來?”顧箐玥的叫喊聲傳來,他站起身拍拍手,再回頭時,臉上的血跡已經消失不見。
再說顧箐玥吧,她敲敲玻璃門,夾著嗓子喊:“別躲在裡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裡面,有本事幹壞事你有本事開門吶!”
電梯門沒關上,少女探出頭也附和著:“有本事開門吶!”
辦公室裡一點反應沒有,玻璃門也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擋住了,只能看見黑漆漆的輪廓。
顧箐玥喊累了,用力推推門,發現推不開,於是轉頭看著張唐玉:“踹一腳唄?”
張唐玉真摯地看她一眼:“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男子,我不行。”
電梯少女:“……”
顧箐玥:“白榮燁,進的去嗎?”
白榮燁伸出手按住玻璃門,下一秒,那條胳膊就變得透明,穿過了玻璃門:“看來是可以的。”
顧箐玥點點頭:“你去吧。”
白榮燁垂下眼,低聲說了一句:“謝謝。”
“就這樣讓他一個鬼進去?會不會出事?”張唐玉用力砸了砸玻璃門,發現它硬的離譜,絲毫沒有反應,“怎麼會這麼硬的……”
顧箐玥從兜裡取出硬幣貼在門上,本來除了硬沒有什麼問題的門上突然浮現出了熟悉的血色符咒。
雖然那些會動的字很掉san,但好處是磨砂效果也消失了,他們能看清楚辦公室裡的情況了。
與顧箐玥面試時看到的血色辦公室不同,夢魘世界的辦公室整潔乾淨,反而是金質被捆在椅子上,嘴裡塞著毛巾,正眼神驚恐地盯著面前的白榮燁。
“唔!唔唔唔!”金質瞪大眼睛,像是看到什麼難以置信的東西一樣,瘋狂搖著頭想把毛巾甩下去。
白榮燁伸手拽住毛巾,輕輕用力,毛巾就帶著金質的幾顆牙齒掉了下去。
金質疼得面色扭曲,但還是抖著聲音開口:“你們到底是怎麼進來的?不對,不對,你們到底是誰?是誰?!”
白榮燁彎下腰掐住他的脖子:“這麼快就忘了我了,我好傷心啊,金質。”
金質呆滯地看著他,終於像是想起了什麼:“你?你?白榮燁?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殺了我的時候不就該想到了嗎,不,應該是,你對書書下手的時候,不就該想到,我就算是死也不會放過你嗎?”白榮燁神經質地笑了起來,“怎麼,在門上寫些咒文,我就沒辦法了?”
金質卻慢慢冷靜了下來:“白榮燁,你殺不掉我的。不管你是用了什麼手段繞開了門上的咒文,但你繞不開我種在心臟上的咒文。”
白榮燁垂眼看著他。
金質更加得意:“只要我的心臟跳動速度變化,咒文就會反噬到你們這些鬼魂身上,你們啊,絕對死得比我更快。所以別嘗試了,趕緊滾蛋吧,哈哈哈!”
顧箐玥趴在玻璃門上靜靜看著裡面的事,敲敲門:“白榮燁,先把擋著門的櫃子推開。”
白榮燁鬆開手,走到櫃子面前,剛剛將手放在上面,它就碎成了一堆木屑。
顧箐玥慢悠悠將門推開一條縫:“誒呀,金導你好呀,怎麼被綁在椅子上啊,多可憐啊。”
金質瞪大眼:“顧箐玥?你沒死?”
顧箐玥誇張地捂捂嘴:“誒呀!金導說什麼呢,我還想著演您的新電影呢,怎麼會死呢?”
顧箐玥推開門走進來,踱步到金質面前,伸手就扒開了他的襯衫領子,左胸上確實透著一股閃爍的紅光。
“誒喲,還有點燙手呢。”顧箐玥笑眯眯抬起頭,“金導在哪裡找的高人啊,介紹給我唄?”
金質上下打量著她,恍然大悟:“你居然是不眠人,是我疏忽了,就該白天在現實世界殺了你……不過無所謂,顧箐玥,等天亮,我有無數種辦法碾死你。”
顧箐玥唯唯諾諾彎腰低頭:“對不起對不起金導,不要開車碾我,也不要找殺手殺我嗚嗚嗚。”
顧箐玥拉著白榮燁的袖子,唯唯諾諾退了出去。
關上門,顧箐玥抬頭打量著白榮燁:“奇怪……你捏他脖子不覺得難受嗎?我剛剛扯他領子都覺得燙手。”
白榮燁安安靜靜站在那裡任她打量:“你覺得我有什麼不同嗎?”
顧箐玥仔細打量著,張唐玉卻先嘆了口氣:“鬼魂的心口是會有綠色的光的,只是我們見多了,所以不在意而已。”
聽了這話,顧箐玥轉過頭看向趴在電梯門上巴巴看著這邊的電梯少女,紅衣下確實隱隱透出幾束綠光。再回頭看白榮燁——和普通人沒有區別。
白榮燁聳聳肩,像是終於放鬆了,微笑了起來:“白榮燁的屍體碎成那樣,還被用法器隔開在不同的罐子裡,靈魂也早就被金質找人毀掉了。但我也確實是白榮燁,是哪種存在呢……執念?怨念?恨意?隨你怎麼叫吧。”
“怪不得能直接從這扇門穿過去,這麼看來,他身上的咒術也對你沒什麼影響了?”
“嗯。”白榮燁推開門,“我的存在,就是為了殺了金質,讓我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