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箐玥突然想到了什麼，只覺得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樣，一股涼意攀上背脊。
“謝謝金導認可，如果我能拿到這個角色，一定會努力演好的。”顧箐玥捏緊了兜裡的手機，“我可以走了嗎？”
金導哈哈笑了起來，站起身對著顧箐玥伸出手：“握個手吧，我很看好你，就算這次沒有選擇你，下一次還可以繼續合作嘛。”
顧箐玥毫不推辭直接握上那隻蒼白的手：“謝謝金導抬愛，但還是希望這部劇可以考慮考慮我呀。”
金導眼中笑容更深：“顧小姐很適合演警察呢，我們會考慮的。”
直到從房間走出去，門在身後關上，顧箐玥終於閉上眼，喘了口氣。
雖然她已經想到靈車上的鬼魂應該就是金導殺死的，但是她怎麼也沒有聯想到這個劇本。
金導在試戲時的那個眼神……是犯人面對著警察的挑釁。但他面前的警察是虛假的，戲中的犯人被捕，但現實中的犯人還逍遙法外。
所以在面對著扮演警察的顧箐玥時，真正的犯人金導，才露出了那種興奮挑釁的眼神。
他拍這部劇，只是為了滿足自己作為變態想追求的刺激感。
……這已經不只是變態了，這簡直就是個瘋子。
以及剛剛的握手，顧箐玥也是故意的，正好可以試試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將人帶入夢魘世界——反正對方是個畜生，無所謂。
“顧箐玥。”遠處傳來呼喚聲，顧箐玥抬起頭，發現電梯裡探出一個腦袋，正是張唐玉，“快來。”
看來是看到微信拍一拍了。
顧箐玥並不打算演這部劇，所以也不打算等，於是轉身朝著電梯走去。
然而，趙清歡卻開了口：“顧箐玥，你就這麼出來了？”
“照你說的，我不該出來？”顧箐玥似笑非笑地瞥了趙清歡一眼，“提醒你一下，與虎謀皮可是害人害己的哦。”
趙清歡直接上手握住顧箐玥的手腕：“你別得意，害不害己我不知道，總之你的好日子快到頭了。”
周圍的人眼觀鼻鼻觀心，像是完全沒聽見趙清歡在說什麼。
顧箐玥反手拉住趙清歡的手：“乖，放開我，這麼想我的話，咱們晚上見。”
趙清歡卻像碰了什麼燙手山芋一般甩開了顧箐玥的手，往後退了幾步，躲在了她的經紀人身後，不再說話。
也就這點本事了。
顧箐玥輕嗤一聲，轉身往電梯走去。
然後愣在電梯門口。
張唐玉一手把著電梯門，一手將一個男人的腦袋按在牆上：“愣著幹嘛，快進來。”
顧箐玥反應過來，立刻走了進去，電梯門合上後，她難以置信地開口：“你幹嘛呢？”
張唐玉踹了手下的男人一腳，男人悶哼一聲，轉過頭可憐兮兮地看著張唐玉：“哥，哥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幹這種事了，饒了我吧哥。”
顧箐玥一看他的臉，樂了。
這不前一會兒要跟她握手被她拒絕的電梯男嗎。
“誒喲，你這是怎麼了？這麼巧又遇見你了啊。”
電梯男差點沒哭出聲：“顧小姐，顧小姐我錯了，我不該起歪心思的，我真錯了，您幫我跟這位先生求求情吧，求求您了顧小姐。”
張唐玉又踹了他一腳：“閉上嘴，乖乖跟著我走。”
男人閉著嘴無聲抽泣，顧箐玥轉過頭對著監控笑了一下，拍拍張唐玉的肩膀：“行了行了，沒必要。”
“犯什麼聖母病呢你？”張唐玉皺起眉譴責顧箐玥，但在看見她握住男人的手將其扶起來的時候，他剩下的話卡在了嗓子裡。
男人瘋狂道謝，顧箐玥微笑著握著他的手：“抱歉抱歉，我的經紀人他太沖動了，你只是想握個手嘛。”
“沒有沒有，這不怪這位先生，只是個誤會而已，謝謝顧小姐解圍，謝謝謝謝。”男人嘴上說著不怪張唐玉，劉海遮住的眼睛裡卻滿是一眼就能看出的惡意。
演技真差，天天混在那麼多明星中間，居然一點都沒學到。
顧箐玥抬手按下電梯一樓的按鈕，突然反應過來，他們停留了這麼久，居然一直都沒有人坐電梯？
“怎麼回事？我以為你點我指的是這個傢伙。”張唐玉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鴻門宴嘛，你懂的。”顧箐玥皺起眉喃喃自語，“可是，如果我今天不來，那他的佈置不就落空了？但他推了至少整整一個下午的正常運營，可不像只是賭一賭的樣子。”
“叮”一聲，電梯到了一樓，門開啟，面前是空無一人的大堂，只有前臺還百無聊賴地玩手機。
看到他們走出電梯，前臺驚訝地站起身，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電梯裡面：“誒？顧小姐，張先生，你們就要走了？不等等試戲結果嗎？”
張唐玉冷著一張臉：“不用。”
顧箐玥一副冷冷清清滿懷心事的樣子率先走出了大門。
直到坐上副駕駛，顧箐玥終於出了口氣，掏出口袋裡的那枚硬幣按在了額頭上。
本來正常的大樓在她眼中變成了一堆堆血肉的集合體。血糊糊的肉塊用觸手互相粘合在一起，一起一伏像是在呼吸一般。
“哇……好壯觀，我在夢魘世界都沒見過這種東西。”
“什麼？”張唐玉點火準備開車，聽見顧箐玥說的話有些好奇。
顧箐玥把硬幣遞給他：“諾，你用用看。”
張唐玉接過貼在額頭上，皺著眉審視著眼前的東西：“這麼一看，咱們能活著從裡面出來也算不容易了。”
顧箐玥認同地點點頭，然後開啟手機點開了偵探的微信對話方塊。
快樂小狗：“金質殺了很多人對不對？”
八卦小狗：“你只查到這些？效率不太行啊。不過對於你這個問題我的回答是——完全沒錯。”
快樂小狗：“在他的公司電梯裡的那個男人，應該進過監獄，但被撈出來了，對不對？他的靠山是金質？”
八卦小狗：“嗯，他是個猥褻犯，但由於沒有造成無法挽回的實質性後果，所以只進行了三個月的拘留，兩個月前剛剛放出來。”
快樂小狗：“原來是猥褻犯啊，怪不得老是想拉我手。”
八卦小狗：“？”
快樂小狗：“好了好了，把你查到的都告訴我吧，我怕時間不夠了。”
停了一會兒，對面發過來了一份檔案——《白榮燁失蹤案調查》
八卦小狗：“其實我查到的這些，警察又何嘗查不到，但是總有人頂罪頂得滴水不漏。”
快樂小狗：“總有好處給他們的。”
八卦小狗：“我同步了一份資料給張唐玉，你們慢慢看吧，我有點事，不陪你了。”
快樂小狗：“好好好，以後開impart不叫你。”
顧箐玥無視對面發來的一堆問號，點開檔案看了起來。
和她猜的八九不離十。
不過讓她有些驚訝的是……那位其實已經死去的失蹤者白榮燁——居然是白惠書的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