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太太焦急的問:“那後來呢,沒有再塞人了吧?”
陶輕然笑了一下說:“江瑜勇也不同意,太夫人就算了。”
陶輕然還小,還不能圓房,如果現在弄個人進來,那可真是要了她的命,現在聽說姑爺也不同意,陶太太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楊如梅也鬆了口氣。
陶太太這才又看著陶輕然問:“你的身體真的沒事?”
陶輕然笑著說:“真的沒事”,還站起來轉了一圈,陶太太和楊如梅這才放下心來。
楊如梅喝了口茶,說:“昨天你二哥聽說了之後,氣得不得了,跑去找姑爺打了一架。”
陶輕然突然想起江瑜勇臉上青的一大塊和黑眼窩,原來是被二哥打的,心裡一暖,趕忙問:“二哥怎麼樣?”
楊如梅:“你二哥沒事,只是衣服被撕破了。”
陶輕然覺得奇怪,江瑜勇是練武之人,二哥可是個文人,怎麼可能沒有一點事呢?
她再問:“二哥身上沒傷嗎?臉上、身上都沒有?”
楊如梅笑著說:“聽說姑爺沒還手,被你二哥揍了一頓。還是五城兵馬司的人看不過眼,拉你二哥的時候把衣服扯破了。”
陶輕然的心裡突然覺得怪怪的,不知是喜是憂。二哥替自已撐腰,她心裡很歡喜,但是江瑜勇被揍了一頓,她又很心疼。
陶太太滿臉慈愛的說:“姑爺對你好,你也要好好對他,只要你們倆一條心,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陶輕然忙應道:“娘,我知道,我會和江瑜勇好好過的。”
娘幾個正在喝茶、聊天、說心事。
楊氏聽說陶太太也來了,趕忙帶人來了悠然居,陶太太和楊如梅與楊氏寒暄了起來。
楊氏非要請陶太太和楊如梅去正院吃飯,說親家第一次來,不能慢待了。
中午,陶太太和楊如梅就去了韶光堂吃飯,陶輕然還病著,還在吃藥,就沒有去。
飯後,陶太太和楊如梅在楊氏的陪同下,去見了太夫人。
太夫人面對陶太太和楊如梅有點尷尬,東拉西扯地問候著親家公和親家舅兄,絕口不提陶輕然生病的事兒。
還是楊如梅說:“我家小姑子年紀還小,如果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您只管說她。”
然後話鋒一轉:“我家小姑子的禮儀和教養是在東林伯府受教於蘇嬤嬤和莊嬤嬤,前幾天去東林伯府見到莊嬤嬤,我本來還想讓莊嬤嬤再教教我小姑子,生怕她不懂規矩,在侯府惹出什麼禍事?”
“結果莊嬤嬤說,我小姑子的禮儀教養學的非常好,就是和宮裡的貴人比起來,她的規矩也不差。”
“莊嬤嬤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回去與父親和母親說,父親和母親也放下心了。”
“不過我小姑子到底是年紀小,一些人情世故,還需要侯夫人和太夫人費心教教她。”
楊如梅這一番話軟中帶硬,太夫人聽著刺耳,可是楊如梅的父兄都在朝中為官,還有一個嫡親舅父是東林伯,她也不願意輕易的得罪了楊如梅。
況且楊如梅抬出了蘇嬤嬤和莊嬤嬤,那可是以前在宮中教貴人的,別人想請都請不到的嬤嬤,有他們兩位教陶輕然,誰敢說陶輕然的規矩不好?
那是明晃晃的得罪蘇嬤嬤和莊嬤嬤,這兩個人可是在世家貴族行走的人。
她們一個不高興,顛倒黑白、似是而非的說些侯府的壞話,可真是給定北侯府惹麻煩,太夫人還是很怵這兩位。
重要的是,太夫人這事不佔理,人家才新婚,你就硬生生的往人家屋裡塞人,人家不同意還逼著人家跪祠堂,把人都跪暈了。這話傳出去,太夫人一輩子的名聲都沒了。
別人可不相信是陶輕然自已去跪祠堂,只會相信是她逼著陶輕然去跪祠堂,傳到外人口中,她就是一個惡祖母。
太夫人此時是有苦難言。
她也再一次審視陶輕然在陶家的受疼愛程度,以及陶家的人際關係網和在朝中的重量。
陶輕然送走了陶太太和楊如梅,聽冬語對她說,楊如梅是如何刺太夫人的,太夫人的臉又是如何的難看。
她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心裡卻有著隱隱的得意。
下午,定北侯府所有人都知道陶家來人了,來看陶輕然來了,來給她撐腰來了。
訊息靈通的,還知道楊如梅替小姑子出氣,刺了太夫人一頓,太夫人竟然默默地忍受了。
鍾氏正酸溜溜的和貼身丫鬟燕棲說:“她倒是好命,那麼多人護著。”,然後又悠悠地說:“她出身也不高,還有人來給她撐腰。”
燕棲說:“奶奶也有人撐腰,比她更多。”
鍾氏看了一眼燕棲說:“真沒想到那麼嬌滴滴的一個小姑娘,竟然敢和太夫人頂著來,最後沒有傷筋動骨,還有這麼多人來給她撐腰。”,語氣是滿滿的羨慕。
燕棲立即說:“怎麼沒有傷筋動骨?都跪暈了,又病了這麼兩天,聽說昨天連床都沒下來。”
鍾氏瞟了燕棲一眼說:“你知道什麼?她這是苦肉計,真是好謀算。”
田氏也在和槿花說著陶輕然。
槿花湊到田氏的耳邊說:“今天聽外院的人說,三爺臉上的傷是被陶家二舅爺揍的”。
田氏正看著手中的賬本,聽槿花這麼一說,抬起頭來,說:“侯爺知道嗎?侯爺怎麼說?”
槿花眼睛閃了閃,說:“聽說侯爺知道了,只是看了看三爺,什麼也沒說,侯爺好像沒有生氣。”
沒有生氣,說明侯爺也覺得太夫人做的有點過了,難怪陶氏敢和太夫人一句一句的較量,原來人家早把一切都算好了。
她苦笑了一下,對槿花說:“以後遇到三奶奶,恭敬著點。她院裡需要什麼,能給她的儘量都給她,別讓她挑出來毛病。”
陶輕然這一戰已經讓槿花膽寒,那是敢和太夫人硬剛的人,她哪敢和她耍花槍?
和槿花有相同心思的人不少,她們都在心裡重新估量陶輕然,就連四奶奶和五奶奶都有點後怕,再也不敢到陶輕然面前來找茬。
陶輕然完全不知道這些。
江瑜勇下衙回來,她拉著江瑜勇說:“我二哥下手也太狠了,你怎麼也不躲著點?就站著讓他打?”
江瑜勇看著陶輕然心疼自已的樣子,心裡很舒坦,感覺這一頓打好像沒白挨,還笑著說:“人家妹妹受了罪,我挨這點打算什麼?總得讓舅兄把心裡的氣出出來才好。”
陶輕然憤憤不平地說:“那他也不應該這麼下死手,下次我再見到他,看我怎麼收拾他。”
江瑜勇明知道陶輕然只是嘴上說說罷了,估計在她心裡對她二哥打自已還美的很呢,可他還是止不住的嘴角上揚。
四五天過去了,陶輕然的病已完全好了,又開始給侯夫人和太夫人請安。
太夫人再也不提青紗的事兒,而且大家驚奇的發現,青紗已經不在太夫人的院裡了,不知道去哪了,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好像從來沒有青紗這回事一樣。
大家在暗中好奇的同時,也暗暗重新估量陶輕然,對她的態度也有著微妙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