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蕊邊看著賬本邊說:“奶奶,咱們這個月一共花了一百六十兩七錢銀子。”

陶輕然明顯一驚:“怎麼會這麼多?”

冬蕊掰著手指頭給陶輕然算賬:“小廚房花了28兩,過年您發出去壓歲錢30兩,您打了兩個釵子,做了一條泥金緞百褶裙......”

如果讓冬蕊這麼算下去,連她打賞誰誰四分銀裸子都要算出來了。

陶輕然擺手制止了她,說:“這樣下去,咱們那點家底很快就完了。”

方媽媽笑著說:“奶奶不必擔心,這個月是加上過年才花了這麼多,以後不會這麼多的。”

陶輕然伸手把賬單子拿過來看了看,說:“除了壓歲錢,哪個月不做衣服,也要買胭脂水粉?首飾釵子也都是少不了的,光小廚房一項都花了不少。”

隨手把單子遞給方媽媽讓她自已看,說:“咱們還是得想想辦法,怎麼才能掙錢?”

冬蕊出主意:“奶奶,這個月您讓小廚房給您做了七八樣子點心,都很好吃。就連柔小姐都往我們這邊跑的勤快多了,要不我們也開個點心鋪子?”

陶輕然遲疑:“行嗎?”

方媽媽接著說:“我看冬蕊的主意行,以前奶奶在家的時候,不也經常買外面的點心吃嗎?剛好奶奶的陪嫁裡有三個鋪面,到時候看看哪個行,就行哪個。”

說的好像陶輕然已經同意開點心鋪子一樣。

陶輕然這下徹底驚了:“我什麼時候有鋪面了?我怎麼不知道?”

方媽媽一一解釋:“奶奶不操心這些,是因為這些鋪面並沒有做生意賣東西,都是租出去的。”

難怪陶輕然不知道,以前她從不操心這些銀錢的事兒,出嫁前母親給她嫁妝單子,她也沒細看,“既然都租出去了,咱們要是想用,什麼時候能用?”

方媽媽對陶輕然的陪嫁則是一清二楚,張口就來:“奶奶不知道,在雙鵝巷就有一個鋪面,那個鋪面年前就到期了。原來租咱們鋪子的是賣胭脂水粉的,因為生意做的好,就租了個大鋪面,把咱們的小鋪子給退了。當時奶奶馬上就要出嫁了,太太就沒讓繼續往外租,說是以後讓奶奶自已做主,奶奶當時不是還說要想想再說嗎?”

方媽媽這一說,陶輕然就想起來了,好像有這麼回事兒,只不過後來事情太多就忘了。

陶輕然又問了方媽媽自已另外兩個鋪子在哪?都租給那些人,租金是多少?一年能收多少銀子?

問完之後才知道,父親和母親給的三個鋪面位置都不錯,也理解了方媽媽為什麼說讓她不用著急銀錢的事,這三個鋪子租出去一年就有七八百兩的收入。

陶輕然想了想,她現在的花銷比在孃家的時候多了很多,不能只指望著租鋪子賺錢,還是得有其他的收入。

方媽媽和冬蕊都覺得賣點心好,可是她對賣點心完全不熟,又讓方媽媽把鄧小全找來,讓他出去跑跑,看看外面都在賣什麼點心,每樣點心都什麼價位?

打發了鄧小全,陶輕然又開始琢磨她那二千畝的陪嫁田都種些什麼。

陶小順的父親種田是一把好手,因此父親當時把陶小順一家給她做了陪嫁。

陶輕然就讓方媽媽去找人通知陶小順的父親陶三甲,讓他有空的時候來侯府一趟。

她安排了這些事情之後,就把魏嬤嬤當時給的小冊子拿出來研究。

魏嬤嬤是她在東林伯府學習的時候教她飲食的嬤嬤,當時教了她們不少好東西,陶輕然記得魏嬤嬤教了她們不少的製作點心的方子,有一些還是宮裡貴人喜歡的點心。

她當時怕記不住,專門把製作方法記錄了下來,魏嬤嬤看她對製作點心感興趣,在教完她們飲食之後,送了她這個小冊子,裡面有很多種點心製作方法。

如果她真的要開點心鋪子的話,可以把這些點心拿出來,讓甘草在這個基礎上再改良改良,或者是研發出一些新的點心,過一段時間推出一兩樣新點心,不愁生意不好。

即使真的賣不出去,府裡這麼多丫鬟小廝,也不怕放壞糟蹋了。

陶輕然越想越覺得賣點心真是個好主意,乾脆把甘草叫過來,告訴她自已有開點心鋪子的主意,讓她好好的研究研究,把這個月做的幾種點心再做的精緻一點,看看還有沒有改進的空間。

甘草一聽非常興奮,一頭扎進小廚房,一直到晚上都沒出來。

一直到江瑜勇回來,陶輕然還在研究她的賺錢大計。

書案上擺滿了一張一張寫滿了字的紙,地名、人名、點心名,旁邊還標註日期。

江瑜勇看的稀裡糊塗,不明白她在幹什麼。

陶輕然看到江瑜勇看自已寫的東西,很有興致的告訴他自已開點心鋪子的偉大計劃。

江瑜勇聽完之後問了一句話:“你很缺銀子嗎?”

陶輕然想了想,好像也不缺銀子,但是也沒達到隨意花銀子的地步,“缺銀子倒是也不缺,但是我發現我的開銷比在孃家時多了很多,這才一個月,我就花了一百六十兩銀子,我怕以後花的會更多,所以就想著自已試著掙點銀子。”

說完之後,發現好像哪裡不對勁,問:“我開個點心鋪子對侯府有什麼影響嗎?我能開嗎?”最後一句話問的小心翼翼,又滿懷期待。

江瑜勇聽完她的話,隨口說了一句:“那你還不如直接賣海外貨呢,那可比你的點心鋪子賺錢多了。”

陶輕然的腦子裡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海外貨,海外貨。

她剛和江瑜勇定親的時候,林葉彤曾找她,讓她開一個鋪子,賺一點嫁妝錢。說是她哥哥林世子走通了還要貨的渠道,已經運回來好幾船的貨,當時還說給她的價格比給其他人的價格低兩成。

她當時因為有各種擔心,所以沒同意。

現在聽江瑜勇的口氣,好像他也有渠道,問:“你也在做海外的生意嗎?”

江瑜勇沒想到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竅,也無意瞞她,道:“和林世子一起入了兩股,主要往高麗那邊運貨,他們那兒的珠寶便宜又好。”

陶輕然立即就明白了,當時根本就不是林世子讓她開鋪子,而是江瑜勇借了林世子的口,想給她一個方便,估計是怕她的嫁妝比世子夫人和鍾氏少太多,不好看,所以想讓她提前賺點嫁妝錢。

想到這裡她有點感動,問:“那以前林世子讓我開鋪子,是你的主意了?”

因為當時她沒同意,江瑜勇早把這事忘了,現在她又提起來,他才想起來,說:“你們女孩家不都是要賺點胭脂水粉錢嗎?給誰賺不是賺,就想到了你。結果沒想到你不佔這便宜。”

說完又笑著的說:“我就說,我看中的良人絕對高潔。”

一句話說的陶輕然的臉有點發燒,她當時根本不是不想佔便宜,而是怕有麻煩。不過現在江瑜勇能這樣想,她覺得這個美麗的誤會就讓他誤會下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