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輕然一時間沒意識到冬蕊口中的“姑爺”是誰,“哦”了一聲,繼續看書。
冬蕊一看,小姐這是又迷到書裡了,又提了提聲音說:“小姐,姑爺來了。”
陶輕然這才意識到江瑜勇來了,脫口而出:“他來幹什麼?”
自從他們定了親,江瑜勇這是第二次登門,她想不出,他來幹什麼?
冬蕊笑眯眯的說:“聽說是給小姐送東西來了。”
送東西?
自從他們在萬和書林偶遇後,江瑜勇就時不時地給陶輕然送東西,硯臺、糕點、脂粉,簪花,還給她送了兩次糖葫蘆。
西山別院之後,他竟然給挖來了一堆正在開著花的牽牛花,粉的、淺藍的,紫色的,弄了好幾種過來,當陶書山嫌棄地扔給她時,都把陶輕然給愣住了。
前段時間,不知道他從哪弄來了幾株番紅花?當陶書山再一次臉色不是很好的給她送來時,陶輕然竟然表現得驚喜萬分,把陶書山鬱悶的二話沒說,放下花直接走人。
據說,楊如梅還曾調侃他,說“沒想到堂堂探花郎,竟然成了送花使者,倒真是名副其實了。”,把個陶書山弄得哭笑不得。
他這次怎麼親自上門來送東西了?
到底送什麼呢?不讓大哥轉送。
她用期盼的眼神望著冬蕊問:“娘叫我過去了嗎?”
冬蕊搖了搖頭,說:“說是姑爺還在前院呢,老爺在招待。”
她上上下下的把陶輕然打量了一遍說:“小姐,要不我先給你梳梳頭髮,換件衣服,說不定一會兒太太就叫你過去了。”
陶輕然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那你給我梳個雙垂鬟,插珍珠金簾梳。”
冬蕊介面說:“小姐穿那個桃紅泥金菊花褥裙,再配上那個鵝黃素褥,肯定好看。”
旁邊冬語聽了掩著嘴笑,方媽媽斜了她一眼,就進屋給陶輕然找衣服。
陶輕然換了衣服,還沒有人來叫,她就若無其事的坐下來,又拿起書來看,只是她時不時地向外瞟的目光洩露了她的心情。
兩刻鐘過去了,依然沒有人來叫,冬蕊已經坐不住了,跑到院門口向外望。
陶輕然也有點心浮氣躁,強按捺著心情看書,還要裝作氣定神閒的樣子,其實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當冬蕊第五次跑到院門口向外望的時候,終於看到陶太太的身邊的丫鬟冬梅朝這邊走了過來。
冬蕊一下子躥進屋,慌慌張張的坐在小杌子上,“小姐,冬梅姐姐過來了。”說著還把一旁的繡繃子拿到手裡,裝模作樣的做起繡活來。
陶輕然忍不住笑了起來,又趕緊穩了穩心,斂了笑容,看起書來。
冬語沒有忍住笑,慌忙躲到裡間去了。
冬語剛躲了進去,冬梅就到了門口。
冬蕊一把把繡繃子扔到一邊,慌忙站了起來,叫著“冬梅姐姐來了”,就迎了上去。
冬梅進屋,給陶輕然行了一禮,笑著說:“三小姐,姑爺來了,說是給您送了什麼東西,太太讓您過去看看。”
冬梅的話剛一說完,陶輕然就站了起來,說:“那走吧。”
冬梅一愣,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陶輕然,雙垂鬟插上珍珠金簾梳,可愛、靈動又不失嬌俏。桃紅泥金菊花褥裙配上鵝黃素褥,既穩重又活潑。
冬梅暗讚了一聲,三小姐這身打扮可真漂亮,難怪姑爺三五不時的就往這送東西。
陶輕然隨著冬梅到了東花廳,陶知遷和陶太太已陪著江瑜勇在那喝茶。
看到陶輕然進來,江瑜勇眼睛一亮。
陶輕然向前行了一禮,就站到陶知遷身旁。
陶知遷指著桌子上的一個灰色紙包說:“姑爺送給你的,玉扣紙”。
陶輕然又上前行了一禮說:“謝謝您了,我會好好使用,不辜負這些紙。”
江瑜勇站起來,還了陶輕然一禮,說:“不必客氣,這紙光滑柔韌,書寫易幹,墨跡不褪,寫字、作畫都很好。你用用看,如果覺得好,我再給你弄。”
陶輕然有點感動,這種紙是用嫩竹製造,色澤潔白,瑩潤如玉,並不容易得,她也只是聽說過,這還是第一次見。
她再一次向他行了一禮,笑著說:“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陶太太瞪了陶輕然一眼,對著江瑜勇說:“這孩子被我們慣的不成樣子,一點規矩都沒有了,姑爺多擔待著點。”
江瑜勇並不覺得陶輕然失禮,反而覺得她這樣很好,說:“岳母不必客氣。輕然這樣,我很自在。”
幾個人又寒暄了一陣,就有小丫頭來稟,說午膳擺好了。
陶知遷帶著江瑜勇去前院用膳。
江瑜勇出門時向陶輕然眨了眨眼,陶輕然就裝作送客的樣子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