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興國和王建軍不斷地點頭稱是,王興國選擇繼續待在張大師身旁,而王建軍則迅速跑出院子去找李家珍。

此時屋內只剩下王興國與張大師兩人,他們彼此間並無太多交流,這使得王興國感到有些侷促不安。

為了緩解這種尷尬氛圍,他開始尋找話題,於是與張大師有一茬沒一茬的說了起來。

隨著對話的展開,王興國逐漸瞭解到了張大師的一些基本資訊。

原來,這位張大師名為張偉業,今年已經 57 歲了。然而令人驚訝的是,他的外表看上去絲毫不像一個年近六旬之人,反倒更像是三十幾歲的模樣。據張大師透露,他的家鄉並非此地,此次受王建軍之邀前來主持法事。在此之前,他一直以幫人看風水、相面為生,以此賺取微薄的生活費用維持生計。

由於張偉業這個人在他年輕時的那個年代的人看來整天裝神弄鬼、坑蒙拐騙,村裡人都覺得他不靠譜,認為他就是個名副其實的神棍。

而在張偉業年輕那會兒又恰好碰上了文革時期,那時候隔三岔五就要把他拉出來批鬥一番,可以說是受盡折磨。

再加上他那時候被批鬥後的那副樣子,村裡根本就沒有哪個姑娘能瞧得上他,以至於到現在連個子嗣都沒有留下。

文革結束之後,開始實施撥亂反正政策,但張偉業之前被強加上的那些事卻沒能得到平反昭雪。

走投無路之下,他只好逃離家鄉來到此處,並靠著給別人看風水之類的營生勉強度日,也僅僅只是為了能夠生存下去罷了。

正當王興國還在感慨張大師如此悽慘坎坷的人生經歷之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喊聲:

“張師!張師!大事不妙啊,李家珍她中邪啦!”

聽聞此言,王興國和張偉業兩人幾乎同一時間轉頭望向窗外。

此時此刻,王興國滿臉震驚,但張偉業反應迅速,二話不說套上外套,抓起挎包便要奪門而出……

\"王興國!你還在看啥子?還不快點跟上!你三姑媽中邪啦了!\"

聽到這話,王興國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連忙邁著小碎步緊跟在張偉業身後出了門。

真要說起來啊,張偉業可真是半點都不像個已經年近六旬的老人,瞧瞧那腿腳,別提有多利索了。人家張偉業就只是正常地往前邁步而已,但王興國即便拼盡全力奔跑,也始終無法追趕上張偉業的步伐。

就這樣,王興國一路狂奔追隨在張偉業屁股後頭,沒過一會兒功夫,他倆便抵達了王興國的三姑爹家。

此時此刻,王建軍正和另外幾個人一塊兒死死摁住李家珍。一見張偉業進了屋,王建軍立刻鬆開手,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張偉業跟前說道:

\"張師啊!這可咋辦呀?她像是被鬼附身了一樣,力氣老大了,我們好幾個大男人費了好大勁才勉強將她按住!\"

張偉業歪過頭去,目光迅速掃過李家珍,緊接著轉過頭來,神情嚴肅地注視著王建軍,語氣堅定地說道:

“我來處理!”

說完,他便邁開大步朝著人群前方走去。

周圍的人見到張偉業到來,紛紛自覺地向兩邊退讓,讓出一條通道,以便張偉業能夠看清李家珍的狀況。

只見李家珍雙眼翻白,四肢不受控制地胡亂扭動著。要不是有四五個強壯的男子緊緊按住她,恐怕根本無法制住她。

張偉業迅速蹲下身子,身體前傾,將耳朵湊近李家珍嘴邊。只聽得李家珍口中含混不清地念叨著:

“一……一起走吧……下面好黑……”

張偉業一聽這話,心中立刻明白過來,一定是她死去的丈夫前來勾她的魂魄。

他毫不猶豫地伸手伸進挎包,取出兩片翠綠的柳葉,然後用一隻手各捏住一片,小心翼翼地貼在李家珍的太陽穴位置揉了起來。

令人驚奇的事情發生了,剛才還劇烈掙扎的李家珍,此刻動作明顯變得平緩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樣瘋狂扭動,只是身體仍微微顫抖著。

王建軍和他父親站在一旁,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張著,滿臉驚愕之色,心中不禁湧起一絲寒意,甚至有些微微發毛。

張偉業緩緩站起身來,目光堅定地望向王建軍,語氣沉穩地說道:

“快去她家房樑上摸一些灰塵下來,然後再準備一碗清水!”

王建軍毫不猶豫地點點頭,迅速轉身飛奔而去。

不一會兒,只見他扛著一架木梯從柴房中走出,徑直朝著李家珍家快步走去。沒過多久,王建軍便手握一捧灰色粉末回到眾人面前。

緊接著,張偉業從隨身攜帶的包裹裡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張黃色符籙紙,嘴唇輕動,嘟囔起什麼。

待王建軍將水端過來之後,張偉業將那道黃符點燃,看著它化為灰燼。

隨後,他把這些灰燼連同之前取得的房梁灰一同撒入碗中,並用手指輕輕攪拌均勻。

一切準備就緒,張偉業端起這碗混合著灰燼的水,輕輕地送到李家珍嘴邊,一點一點地喂進她的口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約過了十幾分鍾,李家珍原本劇烈顫抖的身體逐漸平靜下來,雙眼的迷茫也漸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清澈如水的眼神。

她環顧四周,臉上露出困惑不解的神情,似乎完全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偉業如釋重負般地鬆了一口氣,然後對王建軍說:

“目前來看,她沒得什麼事了,但還是需靜養休息一段時間,後面還得替她給她招魂才行。”

聽到這話後,王建軍趕忙向張偉業致謝,並緊接著詢問有關送棺之事。

張偉業沉思片刻後回應道:

“現在,她已經不能和我們一起送棺了。本來,我還以為她在的話會相對輕鬆些,但是現在她失去了三魂中的七魄,可以說不再是個完整的人了。”

此時此刻,王建軍明顯有些慌亂無措,其面龐流露出深深的恐懼之色,

“那要咋個辦?”

他焦急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