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昭一時不敢吭聲，只低頭飛快給莫津澈解開手銬。
咔噠，手銬被解開，原本微涼的金屬手銬，似乎現在也有了溫度。
莫津澈只是瞥了一眼，便飛快離開了這裡。
也許，他還需要時間才能接受池清昭親了他的事實。
池清昭咬咬唇，摸出手機給梁行已發了訊息，便把手銬放回原處。
她鎖上禮堂的大門，走到外面才發現，莫津澈仍在路燈下等著她。
只是這次的他，垂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池清昭小跑幾步，走到了莫津澈身側，“哥哥原來還在等我，我還以為你已經回宿舍了。”
“嗯，你是我的妹妹，我總不能真的把你扔下吧。”莫津澈淡淡解釋。
“可是哥哥，有很多時候，我都是一個人回宿舍的呀。”池清昭剛說完，兜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尷尬一笑，摸出手機靜了音。
不用想也知道，這肯定是梁行已發來的訊息。只是現在， 她肯定不能回覆他，還是等回到宿舍後再說吧。
“嗯。”莫津澈點頭，邁步往前走去，到底還是說出了警告池清昭的話，“以後，還是不要做那種事了。”
“你不喜歡嗎？”池清昭想抓住他的胳膊，但又被他躲避了一下。
莫津澈的心裡亂糟糟的，“總之以後不要做了。”
“好了，我不做了，以後做之前，一定問你的意見。”池清昭眨眨眼睛，似乎已經在心裡打定主意。
莫津澈皺眉，他覺得，他表達的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不要隨便……親別人。”
池清昭咯咯笑出來，“原來你是說這個，怎麼，你以為，我也親過別人嗎？”
莫津澈不語。
池清昭說想做就做，那不就是意味著她對這些事很隨意嗎。
這樣的事，怎麼可以隨意，明明是值得慎重思考的事。
而且，這還是他第一次和女孩子接吻。
池清昭全然不知莫津澈的想法，她甚至伸出手，戳戳莫津澈的腰，“莫津澈，你覺得你現在這個心境，還是哥哥對妹妹照顧的心境嗎？”
倘若莫津澈一直以為他們的關係是兄妹，那倒現在，也該打破這個關係了。
莫津澈沒說話。
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沒想好。”他吐出一口氣，“除了兄妹，我們還能是什麼關係呢。”
“哥哥，你覺得我們還能發展成什麼關係呢？”池清昭仍然把問題扔給莫津澈。
不能由她來說，要由他來說。
莫津澈卻搖頭，這個問題，他並不想回答，他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現在距離關上宿舍的門，大概就剩十分鐘了。我們現在，還能趕回去嗎？”
“只剩十分鐘了？”池清昭默默想著現在離宿舍有多遠。
好像，沒辦法趕回去了。
但是，他們可以在這十分鐘內做些別的。
“嗯，現在是九分鐘。”莫津澈再次補充。
“那我們跑回去吧。”池清昭伸出手，直接拽著他往前跑去。
風啊，吹到衣服上，也吹到面頰上。
好似短暫的不開心，短暫的憤怒，都可以消失得無影無蹤。
“哥哥，你剛才是不是生氣了？”池清昭回頭看向莫津澈。
莫津澈當然不會承認，“還是趕快回宿舍吧。”
“那我可就預設你生氣了。”池清昭轉頭，繼續拉著莫津澈往前跑。
夜晚的風吹過來，此刻模糊的燈，慢慢行走的人群，全都變成背景板，只有現在的他們，在感知令人沉溺的快樂。
此刻，一切，都將永久刻入記憶。
————
雖然跑了幾步，但到底，還是遲了幾分鐘。
池清昭感覺臉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她伸出手，按上了門鈴。
不一會兒，門被開啟，阿姨打量著頭髮亂了的女孩，用方言說著：“小姑娘以後還是早點回來比較好。”
“嗯嗯，只是有點意外，以後不會了。”
阿姨沒再多說什麼，等池清昭走進來後，再次關上門。
池清昭笑著告別，然後一級級爬上去，直到回到宿舍。
她回來得有些遲，平常總是一起學習的兩個人已經蓋上被子。她爬到霍藍玉床的樓梯，聲音又刻意壓低，開心地宣佈著：“藍玉，今天我終於親到莫津澈了！”
“我去？”霍藍玉太過驚訝，聲音也差點收不住。她一下捂住嘴巴，很不可思議，“真的？你終於拿下他了？”
池清昭趕緊解釋，“還沒拿下，但我覺得應該快了。等會手機聊。我先去洗漱了。”
等洗漱完，池清昭也終於可以回覆發來的訊息。
剛才她親完莫津澈，莫津澈就飛快離開，她還以為壞事了，慌忙給梁行已發了訊息。可那個傢伙是真的回覆很快，她出了禮堂，手機便叮叮咚咚地響。
還好莫津澈沒有多問，不然她怎麼解釋還不知道呢。
【池姐英勇！居然親了阿津！】
【那這麼說的話，我該恭喜你了，可終於把阿津拿下了。】
【這麼說的話，下次我是不是該叫你嫂子了，哈哈。】
【認識一年了，終於能看到阿津談戀愛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還有一條訊息，是隔了十分鐘的。
【現在都不回我，不會是小情侶還在膩歪呢吧。】
池清昭有些不好意思，但無論怎樣，她都不能無中生有，說真的和莫津澈談上戀愛了吧。
【就是親了他，但沒確定關係，他現在估計回到宿舍了吧，你給我說一下他現在的狀態是什麼樣的吧，我真的很好奇。】
這一次，梁行已好一會兒都沒回復。
池清昭雖然奇怪，但也沒多問，只是又和霍藍玉聊了起來。
大概過了五分鐘，池清昭再次收到了梁行已的訊息。
【我說怎麼沒見到阿津，敢情是擱樓道窗戶前站著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消化你親了他這事，誠心建議你們明天就在一起。】
這條訊息後，還搭配著一張照片。
有些模糊，可以看得出是匆忙之中拍下來的。
只見那人站在窗臺，胳膊撐著，正望著外面。
似乎也，孤獨到極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