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第二日,天氣晴朗,秋高氣爽,正是出外遊園的好光景。

可秦之桃卻是唉聲嘆氣,坐在桌案前叼著毛筆發愁。

以前被罰寫的時候,總有綠蘿在旁邊幫自已研墨,甚至還會替自已寫上幾頁,可這次,不只墨要自已研,字還要自已一個一個的寫,看著厚厚一疊的宣紙,不知道自已要寫到幾時。

突然,幾聲鳥叫從門外傳了進來,引得秦之桃一陣不快。

“叫,叫,叫,就知道叫,我知道你們是在嘲笑我,你們倒是痛快,飛來飛去自由自在,我卻被關在這如籠子的房間中,等我有機會出去,一定把你們都給抓起來,讓你們再叫。”

外面的鳥兒似乎是故意與她作對一般,她越是這般說,便叫得越是起勁,吵得秦之桃只能是捂住耳朵,咬牙切齒。

“叫,叫,叫,吵死了!”

這時,白曉棠揹著手走了過來,枝頭的鳥雀被驚到,撲扇著翅膀一鬨而散,世界終於恢復了平靜。

秦之桃聽了聽,感覺沒有了鳥叫聲,這才把手放了下來,正想提筆寫字。

“咚,咚,咚。”

突如其來的幾聲敲門聲嚇了她一跳,手裡的筆也掉在了宣紙上,立刻印了殷了一片墨漬。

“啊,我剛寫了半張,這下又要重寫了!”

秦之桃尖叫一聲陷入瘋狂。

門外的白曉棠也被嚇了一跳,一個激靈過後,自言自語。

“被罰禁閉了,竟然還這麼有精神。”

隨即他又是敲了幾下門,立刻傳來了門內的呼喊聲:

“敲什麼敲,就不能安靜點,不知道我在抄書嗎!”

一時間,白曉棠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了,好在秦之桃又問道:

“外面是誰呀,幹什麼?”

“是我。”

聽到是白曉棠的聲音,秦之桃立刻來了精神,放下筆便提著裙襬來到門邊,隔著門縫問道:

“你怎麼來了,我娘是不是要放我出去?”

因為昨天的事情,秦之桃覺得白曉棠還算是挺講義氣,對他也便沒有當初那麼抗拒和厭煩了。

“那倒不是,不過,倒是沒限制別人來看你。”

秦之桃頓時有些失望。

“哦,對了,你能想辦法把鎖給我開啟嗎?”

白曉棠拿起銅鎖看了,這東西想開啟倒是也不難,只是他可不敢。

“我說秦大小姐,你就別坑我了行嗎,若是我真給你把鎖開啟了,你倒是沒事,我可承受不了伯母那滔天的怒火,到時候再把我吃了,我姨娘也不會放過我。”

“切,看你那點膽子。”

“是,是,是,你膽子大,膽子大能怎麼樣,不是也被關起來了嗎,我膽子小,可是我自由呀,你看這外面,紅花綠草,還有鳥雀相伴,深呼吸一口,痛快!”

白曉棠故意表現著陶醉的神情,他跟秦之桃在一起待得時間長了,也被她感染了,此時,那個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白衣美男,早就成了過眼雲煙。

秦之桃也知道他是故意氣自已,滿臉不高興。

“你如果是故意來看我笑話就趕緊給我走,我不想理你!”

見秦之桃生氣了,白曉棠得意的笑了笑,隨即又趕忙道:

“行了,不逗你玩了,我就是想來看看你怎麼樣,不過,看起來你還挺有精神的,你自已繼續抄書吧,我走了。”

“等等!”

秦之桃趕忙叫住他。

“怎麼了,還沒走呢?”

“綠蘿,她怎麼樣了?”

“能怎麼樣,還在柴房關著呢,你一個大小姐是有吃有喝,她可是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水米未進了。”

聽著此話,秦之桃又是一陣自責。

“都怪我,以後絕對不能讓她跟著我受罪了。”

“我倒是挺羨慕你有這麼一個忠心的丫鬟。”

“你也別說風涼話了,我現在出不去,你想辦法給她送點吃的去。”

“憑什麼,她是你的丫鬟,又不是我的丫鬟,再說了,她是因為你才被關進柴房的。”

“我知道,算我求你了行嗎,你幫我這一次,以後,若是你遇到困難了,我也幫你,怎麼樣?”

白曉棠皺眉想了想。

“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那好吧,我想想辦法。”

“拜託你了。”

這還是秦之桃第一次對自已這麼恭敬,白曉棠不免有些得意,嘴角忍不住的上揚。

“那我可走了。”

“快走吧。”

白曉棠哼著小曲,一臉得意的走了,秦之桃則是在對著門口惡狠狠說道:

“哼,小人得志,讓你幫個忙還跟我提條件,要不是看在你昨天幫我的份上,姑奶奶才不理你呢。”

白曉棠先是在廚房拿了些吃喝塞進懷裡,這才來到柴房,遠遠的就看到有兩個護衛站在門口,沒想到秦伯母來真的,教訓起下人來,還真是說到做到。

自已在秦府的身份只能算是個客人,護衛肯定不會給自已這個面子,看來,還得想別的辦法。

這時,金三帶著一隊巡邏的護衛正好從不遠處經過,白曉棠立刻有了主意。

“三叔,這大白天怎麼也要巡邏?”

秦之桃都叫他一聲三叔,白曉棠也便跟著叫了。

金三向著他拱了拱手。

“原來是白公子呀,夫人昨夜便下了命令,讓我們加強巡邏,白天也不能放鬆,我這個做下人的,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只是聽命行事。”

“也對,我也聽說了,最近京都不太平,還是小心的好。”

“是呀,還有昨天的事,夫人還真是操心。”

本以為白曉棠會跟他打個招呼,客氣幾句便離開,卻沒想到聊起來沒完了。

“三叔,你說這棵樹怎麼到了秋天也不落葉呢?”

金三一愣,抬頭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這個我可不懂,公子要是想要答案還得去問管家。”

“說的也是,那三叔知道那邊那株花草叫什麼名字嗎?”

金三順著白曉棠指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一團開滿鮮花的植物,而在花草後面正是柴房,而白曉棠此時也露出一副你懂得的表情,金三皺了皺眉頭,立刻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