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湛表示同意:“嗯,那我們等會就把它送去。”
她顯然對他的執行力感到震驚:“啊?是不是有點太快了,它又到陌生的環境會不會怕?”
“不會的,養習慣要趁早。”
很突然地,只是因為一時興起的一句話,黑黑就被送走了,中午回家時家裡只剩兩個人。
鄭珂莫名有些拘謹,手腳都不知道擺哪。
裴湛一到家就進了廚房,幾分鐘後端出來一盤切好的水果,和一杯桃子汁:“都扯了一上午的黑黑了,現在可以說了?”
她瞬間機敏地坐直:“嗯?說什麼?”
“昨天的事。”
“嗯...昨天的事...”
她還以為她裝得很好。
昨天晚上收拾完黃毛之後大家也沒了心情喝酒,裴湛在車裡抱著鄭珂不放,帶著些事後的餘驚未定,一個接著一個不停地打電話。
從黃毛的身份,他的家庭,他家往上數三代的背景,他們全家犯過的事,小到學校處分大到肇事逃逸,不到半小時全部交到了他手上。
鄭珂好像看到了另一套社會規則。
她第一次看他處理這樣的事,他的眼神裡有些陌生的東西,和看她的時候不一樣,和工作的時候也不一樣,像是頭吃人的兇獸,帶了一股子戾氣。
最後他摟著她坐在後排,手機裡是律師發來的九個重大刑事犯罪類目。她看著他緩緩伸出修長優雅的食指,隨便一圈,像個宣讀判決的法官,也像是能讓人下地獄的上帝,輕輕問她:“不然就強姦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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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熱搜看了?”
一道聲音把她從回憶裡解救出來。
“嗯。”
他把果盤往她手邊推了推,走到窗戶邊點了根菸:“有什麼想法?”
她的聲音有些弱:“你想聽什麼?”
他撣了撣菸灰,側過頭看她,看了一會竟然笑了。
混著窗外透進來的日光,笑得很耀眼。
“寶寶,”放肆的笑之後是刻意放軟的溫柔,“昨天的事你還沒明白嗎,我這個人是沒有底線的。”
他沉迷地看她眼睛,看得鄭珂內心一陣翻湧。
“你就是我的底線,只有你說不說,做不做,沒有我想。”
她看回他,心裡百轉千回。
昨晚的他像一條不習慣家養規則的流浪狗,讓她害怕,可對她的忠誠和愛戀,又讓她上癮。
兩人間的鴻溝一直是存在的,昨夜的他甚至卸下偽裝,明晃晃地張露著“特權階級”的標籤。
她已經放棄他兩次了。
此時的鄭珂心裡有一股子勁,說不上來有意還是無意,竟然像心疼流浪狗一樣感到心疼。
總之她腳步先動了。
她輕輕起身走到窗邊,去拉他的手,他怕菸頭燙到她,立馬換隻手捻滅在菸灰缸。
她把他拉回沙發上坐下,用小銀叉餵了一顆草莓給他,他倒是懵的那個,嘴裡機械地咀嚼,一雙眼只痴迷地看她。
她忍不住去幫他了。
坐到他腿上,雙手在他頸後交纏,她探了身子去吻他的唇角,輕輕細細輾轉,不時伸舌舔舐他淡粉的唇瓣,溫柔撫慰。
腦海裡一道閃電劃過,裴湛頓時如夢初醒,於是在頃刻間反客為主。她的唇軟得不可思議,唇舌交纏間,他嚐到了草莓的甜香,不由得貪戀更多,去勾纏,去吮吸,直到兩人共同完成一個草莓味的吻。
鄭珂是在他的唇漸漸向下時感到不對勁的。
他像只吃人的妖精品鑑美食,先細細吮吻她的耳垂和頸側,等都嘗夠了,那唇舌又漸漸移到香肩,他溫熱的掌心從下襬探入,像臺探測器在陌生的領域探索,長指一挑,夏天的單薄衣料被處理得很輕易。
“唔...”她終於受不了挑逗,發出投降的訊號。可獵物不知道,此時的軟弱只會讓獵人更殘忍。
他把她放平在沙發上,來回吻遍她全身,留下大大小小屬於他的標記,正想得意欣賞作品,一抬眼卻看進她的眸子裡。
那是世界上他最迷戀的地方。
“寶寶...”他撫上她的側臉,細細摩挲,眼裡全是珍惜。
鄭珂發出一聲輕輕的喟嘆,勾下脖子去親他。
燎原的火不需要旺,哪怕只是一個星點,也足夠火燒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