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堪稱表情帝

“倒是個進退有度的，行，朕都應了，像孟愛卿這樣一心為民的人，才是肱骨之臣，那些儘想騎在朕頭上的耀武揚威的臣子都該死，今日朕就去好好收拾收拾朝堂。”

寶慶帝誇了一句孟沅之後，突然臉色又變得陰鷙可怕，連左右太監都沒有叫，走大步流星去了文德殿。

孟沅跪在地上，看著變幻莫測寶慶帝，是真正體會到了父親所說的君恩難測的話了。

這一個晚上這位寶慶帝表情豐富得要死，堪稱表情帝。

“孟將軍，跟我一道去鍾粹宮吧，陛下要的卷宗需要一個幫手。”

寶慶帝走了好久，李貴妃才緩過神來，給秦王使了個眼色，然後叫上孟沅跟她一起走。

出了大殿，孟沅都還能感覺到她的臉色有些發白，以前從未聽說寶慶帝有如此暴力兇狠的一面。

昨晚，他瘋狂砍殺梁皇后的場景，只怕是把李貴妃嚇怕了。

畢竟都是枕邊人，推已及人，李貴妃只怕也怕自已有那樣的下場。

孟沅一邊走在廊下，一邊看著這座巍峨的皇宮，心裡再一次慶幸自已有先見之明，提了那樣的要求，成功地避開了跳進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紅磚瓦牆之內的命運。

以後也需藏拙，不讓皇帝忌憚才是啊。

……

寶慶十六年夏至，寶慶帝上朝，冷漠無情的丟擲一記重彈：太子手腳被廢，皇后謀逆以遭誅殺。

再加上樑太傅一家人，都沒有上朝，一時間文武百官都明白上首的皇帝與梁太傅這是要徹底決裂了。

以前的太子黨和梁太傅交好的門生故舊當殿就指責寶慶帝昏庸無道，巧立名目坑害國母與忠臣，把寶慶帝罵了個狗血淋頭。

更有甚者還當殿撞柱，為皇后和梁家正名。

經過一番鬧騰之後，秦王一黨和寶慶帝之前在朝廷栽培的人，個個也出列舌戰群儒列舉了一大堆梁太傅獨斷專權，以及梁家人的貪贓枉法，賣官鬻爵，等等罪狀。

秦王那邊的一個御史大夫，還丟出了一個重磅炸彈，拿出一堆訴狀，呈於殿前狀告梁太傅的二兒子梁齊囯梁尚書三兒子誅殺奴婢烹食的罪行。

此狀一出，朝堂上雖然臉上尷尬了一瞬，但依舊有大量的人員為梁太傅和梁皇后喊冤，不管是真是假，他們都是太子黨，太子和梁家一倒，他們也就沒有活路了，所以他們必須喊冤。

但寶慶帝對梁家人早就恨之入骨，豈容這些人在到了這個時候了還在叫囂，當即就斬了幾個要撞柱的大臣，然後命內侍抬了一推梁皇后的穢亂後宮的證據，讓潘公公在大殿內當場宣讀。

宣讀完之後，承恩侯以及諸多中立的武將，當庭就發了怒，與太子一黨吵了起來，用最粗俗的話把他們罵了個狗血淋頭。

把他們，積壓已久的怨憤統統都發洩到了太子一黨和梁家的身上了。

末了承恩侯還狠狠地罵了一句：“你們個個以前都說我們武將弄權，眼下看來你們這群酸儒才是朝堂覆滅的禍端，個個都是貪生怕死、玩弄權術之輩，真讓人不恥！”

眼看朝堂吵成了一鍋粥，自已的目的也達到了，他立馬叫來了禁軍，制止了還在相互，謾罵的群臣，然後下了一道聖旨：

“即日起，廢除太子姜睿太子之位，梁太傅下獄，革職查辦，此案由刑獄司、大理寺、刑部三司會省，朕五日內要知道一個結果，退朝！”

“陛下，微臣願意協理此案，梁太傅獨斷專權，積威極重，臣認為宋大人、李大人、張大人文質彬彬只怕是鎮不住場子，臣打算幫他們一把。”

承恩侯看了一眼這三司中還有一個太子黨，當仁不讓就站出來請命道。

這些年，他們這些武將，有一點小錯，這些都能上綱上線才朝堂上辯出個罪名來安在他們身上，打仗的時候，也總有這些人在軍中當攪屎棍。

他心中早就憋著一口氣了，眼下是報仇的大好時機，他怎能錯過。

他要趁此機會，給這些人好好一個教訓。

“準了！”

寶慶帝看了一眼大理寺卿，準了承恩侯的請求之後，就走出了文德殿。

當日，京都禁軍，就把梁家人全部下獄。在之後的每一天，都有官員被牽連。

寶慶帝也是鐵了心要把梁家及其黨羽不存於世，故而不久之後坊間就傳了很多流言。

太子去國公府逼迫孟沅一個孤女，謀取功臣身後財產的事，被皇帝的人傳得沸沸揚揚，而別說梁家以前做的那些腌臢事了。

百姓們剛開始還因為梁太傅這些年積攢的威壓，不敢大肆討論，後來沒過多久，梁黨一個兩個接連下獄，他們才感覺天要變了，於是謾罵梁太傅、皇后、廢太子的人就越來越多。

聽聞梁尚書家的三公子殘暴殘忍，以奴僕婢女為食，百姓們對梁家人得恨意就達到了頂峰，每日圍在刑部門口等著審案的百姓不絕於耳。

承恩侯是剛從戰場回來的將軍，在梁家及其黨羽的過程中意外發現，當初襄城圍困，糧草遲遲不到，裡面還有梁太傅和以及一連串官員的手筆。

當庭親自打了梁太傅和梁尚書各五十大板之後，就風風火火的進了宮，死活都要讓寶慶帝任命他為監斬官。

寶慶帝起初並未應允，承恩侯便哭著跪地於殿前，將襄國公及其家眷戰死襄城之慘烈情形一一做了描述。

寶慶帝想起汴京城破，屍橫滿地的場景，最後與承恩侯抱著哭了一場之後，就準了。

皇帝準了，之後承恩侯在三日之後，就把梁家人及其黨羽，拖到了西城菜市口斬首。

百姓們圍觀了幾場刑部審案現場之後，也基本確定，以前看著和善的梁太傅只是偽善。

於是斬首那天，西城菜市口圍了很多人，個個手裡都有東西，承恩侯也給面子，等百姓砸高興了，才下令，斬了所有人的首級。

外面快意恩仇，而皇宮卻亂了一陣，梁太傅不愧是執掌朝政多年的能人，都關進牢獄了，竟還能請動江湖十大宗師之二，進皇宮殺寶慶帝。

孟沅是真沒想到她還有用武之地的時候，兩位武林宗師來時，孟沅和龐統領且戰且退，險些不敵，還好孟沅的師父姬雀緣及時出現，才逆轉了局面，把那兩位宗師給擒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