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皇上遣人送嬿婉回宮後,接連五六日都沒傳召過嬿婉。

春嬋瀾翠等人急得不行,只有嬿婉依舊悠閒自在,毫不在意。

這日,春嬋實在忍不住了。

她端著一碟綠油油的素菜,放在桌上,“主兒,這才幾天啊,內務府那邊送來的吃食,就成了這樣,連一點葷腥都不見,真是氣死奴婢了。”

嬿婉也不惱,拿起筷子夾了一片青菜,“這有什麼好氣的,內務府那幫人拜高踩低慣了的,不值得生氣。”

一旁的瀾翠也上前一步,“主兒!您性子也太好了,那群狗東西這樣對您,也就只有您忍得了了。”

王蟾甩了一下手裡的拂塵,“奴才去找他們評理去!”

說著,王蟾轉身就走。

“慢著。”

嬿婉不慌不忙地開口,叫停了王蟾。

看著那三雙滿是關心的眼睛,嬿婉心中感動。

上一世,他們也是這樣陪著自已。

雖然自已心狠,但她也不會對身邊人下手,尤其是忠心耿耿的他們了。

若不是自已在霧氣的影響下殺了心腹,又失智般地認了罪,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啊。

一想到如懿,嬿婉眸光微冷。

她很快斂了冷色,笑吟吟地瞧了春嬋等人一眼,“沒關係,這樣就挺好。”

“主兒!”

王蟾急得跺腳,還想再勸勸嬿婉。

嬿婉挑起一片菜葉子,“別急,我自有安排。”

皇帝有三宮六院,什麼美人沒見過?

要真正讓皇上心裡多在意自已幾分,只靠臉和柔弱的姿態可不夠。

得不到,才讓人在意。

而且皇上最喜歡調教征服。

只要自已偶爾逆反,再之後順著他的心意來,慢慢變成他想要的模樣,慢慢“愛上”他,何愁皇上不在意?

她不求帝王真心,只需幾分獨特的在意,她就能在這後宮混得風生水起。

若是她沒有皇上的支援,要搞廢搞死嫻貴妃可謂難如登天……

還是春嬋腦子轉得快,眨眼間就明白了嬿婉的意思,“主兒是說,如今的境況都是您設計的?”

嬿婉張嘴吃了口菜,慢條斯理地咀嚼著。

隨後,又不緊不慢地呷了口茶,才在三人著急的眼神中緩緩點頭,“放心,一切皆在掌控。”

三人這才鬆了口氣,瀾翠忙給嬿婉佈菜,“主兒也真是,讓奴婢乾著急。”

嬿婉輕輕敲了她的頭,寵溺一笑,“沒大沒小。”

瀾翠委屈巴巴地捂著頭,春嬋和王蟾笑呵呵地看著他們。

這時,進忠來了。

“喲,挺熱鬧啊,奴才可真是來巧了。”

嬿婉朝門外一瞧,眉尾微漾。

終於來了。

她面上不顯分毫,“你們出去吧,我有事與進忠公公商議。”

春嬋微張了口,還是沒說什麼,與瀾翠王蟾出了屋。

進忠順手將門給關上,端著手裡的一疊東西,來到了嬿婉跟前。

“這是什麼?”

嬿婉看著那蓋著布的一疊東西,有些好奇。

進忠勾唇,“當然是奴才幫炩主兒謄抄的女則女訓了。”

說著,他掀開了布,露出下面一大疊紙。

嬿婉拿起一張紙,看著上面的字,“這字跡……”

進忠跪坐在地上,乖順地趴伏在嬿婉腿上。

聽聞嬿婉說話,驕傲地挺了挺胸,“自然是奴才模仿炩主兒的。”

嬿婉用餘光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眼進忠,心中哼笑。

這廝,無時無刻不在試探於我。

只是不知,他最終是要助我,還是害我

……亦或是,讓我成為他隨意拿捏,可以隨時玩弄的傀儡。

若是如此,那你可就要失望了啊……

轉瞬間,嬿婉眼裡的哼笑消散。

她擰起眉,將紙上的字看了又看,“進忠公公,如何得知我的字跡?”

進忠定定瞧了她一眼,沒有發現異樣的神色。

他心裡不知道是遺憾還是高興,總之有些不是滋味。

進忠若無其事地揚唇,指尖從嬿婉的腳踝往上攀,“這算不算奴才與炩主兒,心有靈犀呢?”

他的指尖每往上一寸,嬿婉的腿部肌肉就緊繃一分。

“進忠公公……”

嬿婉壓低的嗓音中,隱含幾分壓抑的忍耐。

進忠哼笑一聲,沒有停下動作。

直到他的手已經越過嬿婉的膝蓋,即將往大腿深處探索時,嬿婉像是忍無可忍,站起身走開幾步。

進忠低著頭,嗅著指尖沾染的氣息,痴迷而陶醉地發出輕笑。

“炩主兒,想復寵嗎?”進忠的聲音帶著蠱惑。

嬿婉垂眸看他,緊抿著唇,最終還是點頭。

進忠仍舊跪坐在地上,眼眸幽深,對嬿婉招手,“奴才的報酬還沒收夠呢……”

嬿婉站在原地,絞著手裡的絲帕,“不,不了,算了吧……”

進忠眼眸危險地眯起,厚唇啟合,“現在才拒絕?晚了吧。不知炩主兒可還記得那雨夜裡,您說過什麼?炩主兒要食言嗎?”

嬿婉尷尬又難堪地撇開頭,“我就是食言了,又如何?”

進忠緩緩起身,帶著壓迫感,一步一步靠近嬿婉,“奴才雖身份不高,但要讓皇上廢掉一個小小的貴人,還是不難的。炩主兒可要試試?”

嬿婉步步後退,直到背抵著牆,退無可退。

清亮的杏眸裡閃過驚惶,她強裝鎮定,“你,你放肆,有本事你就讓皇上廢了我!”

但進忠輕而易舉地看破了她偽裝的鎮定。

他低下頭,二人的距離已經危險,“喲,瞧您說的,奴才怎麼捨得呢。”

他緊緊盯著嬿婉柔軟的櫻唇,眼裡的覬覦貪婪恍若實質,“奴才會幫您,您只需要付出一點點代價……”

“不……唔!”

嬿婉才張口,就被進忠抓住機會,猛地吻了上去。

他雖然兩輩子都沒吻過人,但內心深處的慾望讓他無師自通。

剛開始他還毫無章法地亂啃,但慢慢地,他摸到了門路。

他開始不滿於唇齒的接觸。

漸漸地,他撬開嬿婉的唇齒,追逐著她的小舌。

不知過了多久,進忠才放開嬿婉。

嬿婉粗粗地喘著氣,整個人渾身乏力,要不是進忠攬著,她恐怕就摔到地上了。

待嬿婉緩過勁來後,她紅著眼眶,猛地扇了進忠一巴掌,“你放肆!”

嬿婉真動怒了。

她雖然想利用進忠,也不吝賞他幾分恩寵,允許他觸碰自已的身體。

但這已經是她最大的容忍限度,畢竟自已親手殺過他,這就算給進忠的一點補償,也是拉攏的手段。

但她堂堂炩皇貴妃,還沒大度到與一個閹人親吻。

嬿婉眼裡閃過濃厚殺意,整張臉冷了下來。

進忠眯著眼,似在回味。

他又把自已另一邊臉遞了上去,“炩主兒消消氣。”

他的眼神仍舊黏在嬿婉的唇上。

那櫻唇經受了一番折磨,變得豔紅充血,上面還泛著曖昧的水色,將進忠的注意牢牢黏住。

啪——

進忠臉上一左一右都印了巴掌,顯得有些滑稽可笑。

但他卻並沒有受辱的難堪,反而享受似的勾起唇。

他朝嬿婉伸出手。

儘管嬿婉厭惡地後退一步,也沒有打消他的愉悅。

進忠摸著自已的唇角,“炩主兒,真甜。”

嬿婉臉黑如墨,眼裡的殺意都溢了出來,“滾!”

進忠萬分虔誠地打了個千兒。

他姿態十分恭敬,但眼裡卻是赤裸裸的覬覦,“奴才告退。”

說罷,他神清氣爽地端著來時的那些東西離開,只是在即將跨過大門時回眸輕笑。

“多謝炩主兒賞賜,奴才下次再來討賞。”

他前腳剛跨出門,身後就傳來東西砸到門上破碎的聲音。

春嬋等人忙衝了進去,“主兒!”

進忠勾唇,頂著一臉的巴掌印記,與春嬋等人擦肩而過,隨後滿心歡喜地離開了永壽宮。

既然討了賞,也該辦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