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豬論

四哥李明曦躺在床上失眠了,這是個不太好的訊號。

二十多年來,從未如此。

一躺到床上,腦子裡便浮現出蕭淑慎的倩影,一顰一笑。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

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輾轉反側,臥榻難眠啊!

漫漫長夜,該如何度過!形單影隻,明天能不能早點到來?

他從榻上坐起,走到書案前,拿起了一本經義看了起來。

沒過幾分鐘,又放下了書,拿起了另一本詩詞。

又沒幾分鐘,又放下了詩集,拿起了筆,備好了丹青,展開了一張上等的畫紙。

他端坐案前,右手執筆,輕盈的在畫紙上勾勒出弧線。

毛筆在畫紙上自如的舞動,時而頓挫有力,時而輕柔細膩,彷彿是一位舞者在盡情的表演。

他的眼神非常專注,好像要把內心的一切都融化在畫紙上。

他的手緊握著畫筆,猶如一位劍客手握著劍柄,充滿著力量與自信。

每個線條的流動,每個色彩的塗畫,猶如一曲無聲的交響樂,奏響在畫紙之上。

待最後一筆落成,他長吁了一口氣。

如釋重負般的癱坐在了椅子上,好像耗費了諸多心力一般。

只見那書案的畫紙上,一位白衣女子栩栩如生,高潔典雅,宛如謫仙。

遺世獨立,脫俗無匹。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飄搖兮若流風之迴雪,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

白日之倩影,已然透過心窗,躍然於紙上。

此仙女正是蕭淑慎,深種腦海,揮之不去誒。

大晚上失眠思春,呸,睡不著的不止四哥李明曦一個人。

陳袁也端坐在書案前,一邊看看窗外的星星,又一邊回憶著白天的快樂時光。

一會兒傻笑,一會兒又沉思,像極了一個人墜入愛河的小年輕。

嗯,他本來也是小年輕。

只見他攤開了一張信紙,提起墨筆寫道,“親愛的母親大人,我好像是.....”

這一晚,失眠的人有點多......

蕭淑慎姐妹倆呆呆的趴在窗前,不知是數星星,還是數月亮。

窗外月色皎潔,繁星點點,如同一群銀色的螢火蟲在夜空中閃爍。

此時的夜空,亦如少女的內心,神秘而深邃。

“姐,在想什麼呢?”

“沒想啥,說了你也不懂。”

“切,想男人唄,看你這樣就知道。”

......???臥槽?

“姐,你的臉上寫滿了男人兩個字,噢,不對,是寫滿了四哥。”

“你這個小浪蹄子,發春了吧。

看你和陳袁玩得不亦樂乎啊!”

“呸,大姐不要笑二姐,你們倆也好不到哪裡去!”

“你找打...”說完她伸出一隻“魔爪”朝蕭淑琪翹臀拍去,後者見狀連忙在屋內到處瞎跑。

最後實在沒招躲不過,便爬到了床榻上,縮排了被褥裡。

蕭淑慎笑眯眯的跟著跳上了床榻,也鑽進了被窩,屋內頓時春色滿園。

“大姐,你好大啊!”某人的兩隻小手根本抓不下。

“姐,別摸了,癢啊!啊~~~

“要死了,要死了...”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姐妹倆相互檢查完身體,又瘋鬧了好一陣,才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姐妹兩人在工具人父親震驚的注視下,走到了圓桌旁坐下。

老父親心情複雜,又不知如何開口。

從昨晚兩人的玩鬧聲中,聽出了一絲端倪。

老父親的第六感認為,自已苦心養了快二十年的兩棵小白菜,怕是被兩頭豬給惦記上了。

他的內心五味雜陳!

今天早上這早餐,食之無味啊!

“父親,早安”姐妹倆一同問了個安。

“嗯,快吃吧。”

兩人拿起筷子,歡快的夾著包子或饅頭,就著稀飯、鹹菜,慢條斯理的吃起來。

自從蕭家成為狗大戶後,家裡也請了女僕,呸,女性工作人員,蕭淑琪同志也徹底解放了,放飛了自我。

“父親,怎麼不吃啊?”

“吃不下,沒胃口!”

......

姐妹倆停下了筷子,疑惑的看著工具人。

“沒事,你們吃吧。”

???

姐妹倆面面相覷,工具人今天有點反常啊?

“父親,是衙門有什麼難事嗎?”

自從楊縣令徹底掌控局面後,蕭淑慎便很少出現在衙門後院了。

除非楊縣令相請,或者是有什麼重大的事情,她才會去。

“衙門倒是沒啥重要事情,噢,就明天與北莽比斗的事情!”

這還不重要嗎?我的老爹,你當你是皇帝呢!皇帝都在高度關注這事兒呢!

“那父親何故憂傷?”

工具人一臉震驚,你倆是怎麼看出為父憂傷的?

他看了一眼兩個女兒。兩姐妹回看了他一眼,彷彿在說,你的臉上都寫滿了...

“父親,您莫不是相中了哪家的女子了吧?”某人又出言不遜道。

特麼,到底是誰思春了?

老父親白了她一眼,表示不想說話,給個眼神你自已體會。

“父親,快說說,我幫您參謀參謀!”某人似乎沒體會到眼神的精髓,順著自已的思路興奮道。

老父親沒搭理她....

工具人蕭逸禮還是相信兩個女兒品德、操守的。

大梁國承前朝制,社會風氣也比較開放,比蕭戰前世的明清強太多。

遠沒有達到封建社會那種禁錮人性、慾望到頂峰的程度。

當然,幸好沒達到,不然這也是社會的悲哀。

很多少男少女甚至大齡男女一起遊玩、“玩耍”的,很常見,最重要的是注意安全!

這讓作為“過來人”的老父親,有點擔心。

他又有點糾結,但實在不好怎麼開口啊!

夫人吶,你怎麼這麼早就離我而去了呢!

他在想,要怎麼委婉的表達自已的意思才好呢?而且要讓他們倆還能明白!

......

蕭父在一邊苦苦思索,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姐妹倆見他不說話,磨磨唧唧的樣子,也不管他了。

蕭淑慎邊吃也邊思索,是不是要做點準備了,萬一翻車了咋整。

雖然我的腦子裡裝著五千年的精華,萬一穿越的不止我一個咋辦?

到時候就慘了,而且自已也不是文科博士啊!

那到時候不得社死了?自已吹過的牛皮,怎麼也要圓回來不是?

還是得知已知彼啊,等會兒去四哥那打探一下訊息。

嘿嘿!

“咳咳咳,嗯...”

???

姐妹倆疑惑著看向蕭父,在等他說話。

蕭父像是醞釀了很久一般,終於緩緩開了口。

“為父跟你們說個笑話啊,前兩天有個案子,是王家村的。

王二和王重七是三服內兄弟,王二家養了一頭公豬,王重七家養了一頭母豬。

這公豬和母豬啊,在主人家不知情的情況下,走到了一起。

而且還懷了孕,生下了一窩小豬崽兒。”

“下面呢?”某人急切的問道,最煩講故事講到一半的人了!

“下面沒了啊!” 蕭父兩手一攤道。

“啊?一點都不好笑!”

蕭父和蕭淑慎同時擔憂的看了這頭“豬”一眼,後者又幽怨的看了蕭父一眼。

你特麼內涵誰呢!

蕭父心情大好,哼著小曲兒,邁著歡快的步伐去衙門了。

兩頭豬,一頭懂了,一頭沒懂。

到時候,再讓懂的去教沒懂的吧!

哎,可憐天下父母心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