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乞丐帶著我匆匆離開了那座破敗的醫院,夜色已深,寒風凜冽。

他們邊走邊談論著三個月前醫院裡發生的那場恐怖的魔災,語氣中透露出對未知未來的深深憂慮。

乞丐甲開口催促:“快點,咱們得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這醫院自從三個月前那場魔災之後,就一直沒消停過。”

“要不是今天沒討到多少錢,老子打死也不來這裡!”

他狠狠抱怨起來:“也不知道是誰發明的數字支付,現在人身上基本就沒幾個帶零錢的。”

“我裝了半天可憐,結果掃碼支付的人就沒見到幾個。”

乞丐乙贊同道:“說的是啊,這年景,誰都不好過。”

“那場魔災真是太恐怖了。你當時沒在場,我可是親眼看到那妖魔如何肆虐的。”

“要不是那妖魔已經被消滅,我絕對有多遠跑多遠!”

乞丐甲嘆氣:“哎,別提了,想想都讓人後怕。這妖魔界的異動也越來越頻繁,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乞丐乙點頭:“就是說啊,現在傷人事件也越來越多,人們都人心惶惶的。這太平日子,也不知道還能過多久。”

乞丐甲煩躁地揮手道:“先別想那麼多了,先把這小孩賣了,賺一筆快錢逍遙一陣子再說。”

“都落到當乞丐的地步了,誰還有閒心關心什麼天下大勢!”

我在那乞丐甲的懷中,聽了他們的話後,心中稍稍詫異。

原來時間過去那麼久,距離那楊東來殺死我的母親,又將我刺穿心臟,居然已經有了三個月。

而我的感觀中,不過是一剎那而已。

兩名乞丐走在昏暗的街道上,邊走邊聊,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靜。

一路上,我發現有許多或大或小的黑影,它們不斷地跟隨著我們,形狀像是有著四肢和尾巴的走獸。

我心中並沒有湧起什麼不安,隨著跟隨的黑影越來越多,我反而感覺得到了某種庇護。

兩名乞丐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當他們回頭望去,數十雙綠油油的眼睛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住。那些眼睛閃爍著兇狠的光芒,彷彿要將他們吞噬。

兩名乞丐定睛一看,驚恐地發現這些眼睛竟然來自於數十條流浪狗。這些狗面目猙獰,齜牙咧嘴,一副隨時準備發動攻擊的樣子。

就在這時,附近小區的保安發現了這裡的異常情況。然而,面對如此眾多的狗,他們也不敢輕易上前,只能趕緊撥打電話報警。

“快跑!”乞丐甲看出狗群的不對勁,大喊了一聲,但已經來不及了。

狗群如同瘋了一般,猛地發動攻擊。兩名乞丐首當其衝,他們揮舞著拳頭,試圖抵擋,但那些狗動作敏捷,避開拳頭,直接撲向了他們的腿。

“啊!”乞丐乙慘叫一聲,小腿被一隻狗狠狠咬住,鮮血立刻染紅了他的褲腿。他痛苦地彎下腰,試圖掙脫,但更多的狗撲了上來。

乞丐甲見狀,心生恐懼,他猛地推開乞丐乙,想要獨自逃跑。但乞丐乙反應迅速,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你不能這樣!”乞丐乙怒吼道,“我們得一起對抗它們!”

但乞丐甲已經慌了神,他將懷裡的我直接丟開,拼命掙扎,想要甩開乞丐乙。

我雖然失去了妖魔之心,但是這點撞擊對我而言,只是輕微疼痛,並未受傷。

而兩名乞丐就這樣在地上扭打起來,互相指責對方沒有義氣。

“你放開我!我不想死在這裡!”乞丐甲吼道。

“你這樣跑也沒用,它們會追上來的!”乞丐乙緊緊抱住他的腿,不肯鬆手。

就在這時,狗群再次發動了猛烈的攻擊。它們瘋狂地撕咬著兩名乞丐,慘叫聲和鮮血瀰漫在空氣中。兩名乞丐在地上翻滾著,試圖躲避狗的攻擊,但是徒勞無功。

不一會兒,兩人的動作漸漸停止,身體不再動彈,竟是給活活咬死了。

而那些狗似乎對他們有著極深的仇恨,咬死人還不夠,居然開始撕咬他們的肉體。咀嚼之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毛骨悚然。

我似乎天生對血腥場面有著極強的免疫,只是心中還是忍不住發出一聲嘆息。

這兩個乞丐也不知道是惹了哪路閻王,居然遭此橫禍。

雖然他們算不上好人,但其實也罪不至死。

等我回過神的時候,狗群差不多已經把人啃完,而全副武裝的縣城警衛隊也已經及時趕到。

“裡面還有活著的嬰兒,不要開槍!”警衛隊隊長陳文斌緊急傳達命令,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穿透了混亂與嘈雜。

隊員們迅速反應,他們原本緊握的槍械微微放鬆,目光轉向狗群,尋找著那個被提及的嬰兒。

在兇狠的狗群之中,他們確實看到了一個弱小的身影,那是一個無辜的嬰兒,正躺在凌亂的廢墟之間,似乎毫髮無損,但處境極其危險。

“抽刀!”陳文斌再次下令,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警衛們沒有絲毫猶豫,紛紛解開腰間懸掛的刀鞘,寒光閃閃的刀刃在月光下展露鋒芒。

他們沒有選擇使用槍械,因為那樣可能會誤傷到嬰兒,刀,成為了他們此刻最信賴的武器。

“衝!”隨著陳文斌一聲令下,警衛們如同出鞘的利劍,迅猛地衝向狗群。他們的動作迅捷而果斷,每一次刀揮出,都帶著決絕與力量。

狗群雖然兇猛,但在訓練有素、配合默契的警衛面前,逐漸顯得力不從心。

隨著刀鋒一次次精準地劃過,一隻只狗哀嚎著倒下,狗群開始慌亂,原本的兇狠攻擊變得零散而無序。

陳文斌身先士卒,他的刀法凌厲,每一次揮刀都能準確地擊中目標。其他警衛也緊隨其後,他們如同一體,共同對抗著眼前的敵人。

戰鬥並沒有持續太久,狗群在警衛們的勇猛砍殺下很快被消滅。當最後一隻狗倒下時,整個戰場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然而離奇的是,我所處的位置始終沒有被狗群波及。四周到處都是鮮血和屍體,唯有我所在的空地一片乾淨,看上去極為詭異。

警衛隊的隊長陳文斌看到這一幕,直呼邪門。他拿出一張符咒在我面前晃了晃,見驗妖符沒有反應,才鬆了一口氣。

他走過來小心翼翼地把我抱了起來,看了看我脖子上的玉佩,讚歎道:“郭嘯天?百狗之中,泰然自若,你這名字,真是和你的人一樣威風。”

然而事實上,後面的我一直都比我的名字要威風。

不過還是要謝謝這個人,是他第一次讓我知道了自已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