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歸年茫然的看向修源。

修源又掏出一根菸點上,他可沒喝酒,更沒醉,不過他這種在狹小的空間裡,抽菸的行為很不道德。

“我怕我哪天把他們都忘了,真要到了下面,他們不得罵死我。”修源強擠出一絲微笑。

修源將照片放了回去,把書合上,又抽了口煙,心情似乎舒暢了些。

“嗯,你就知道有他這麼一號人就得了,你要是哪天做夢夢見他了,叫他一聲,但如果他說帶你走,那你可得掂量掂量了,你可別忘了,家裡頭還有我這個留守老頭子嘍。”

戚歸年聽著,他從未見過父母,只是偶爾聽修源提一嘴,他們16年前就死了。

突然艦艙裡開始亮紅光,系統發出警告。

“警告,警告,倉內起火開啟消防模式。”

修源頭頂的艦倉探出一個噴頭,精準定位的給修源來了個透心涼。

修源顯得有些狼狽,苦惱的將菸頭隨手一扔,甩了甩手上的水。

戚歸年沒忍住笑了出來,修源立馬甩了他一臉水。

“笑啥?笑,死了爹還笑,給老子哭。”修源又彈了戚歸年一臉水。

戚歸年緊靠著邊,似乎樂在其中,但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

“書,書,書。”

修源一甩頭,假裝有些不滿當。

“叫我幹啥?”

戚歸年趕緊擺手,指著修源腿上的書,再次說道:“沒叫你,我是說這本書抄了。”

修源趕忙舉起書,外面的封面已經溼答答得了,舉起來的時候都在往下淌水。

修源手忙腳亂的用溼漉漉的衣服擦了一下,結果卻是越弄越熱鬧,把書開啟,照片零零散散的如同起,葉落地。

戚歸年趕緊從地上撿起來,照片背後的字多數都已經糊了。

戚歸年下意識的翻過那張幾人的合照,背後的人名都已經看不清了。

戚歸年莫名的有些悲傷,把照片收好。

修源又把手中的書抖了抖,沒有照片在掉出來,隨後將書隨意的扔到了地上。

修源揉了揉自已的頭髮,鬱悶極了。

重新回到三區的住處,司機表示明天一早在驅車來接他們。

戚歸年將照片放到桌子上,靜等晾乾,修源換了一身休閒的衣服,又往沙發上一癱。

戚歸年往自已的房間去察看春二蟲,只見春二蟲蜷縮在窗角一動不動顯,再配上這悲涼的氛圍,得格外的孤獨。

害怕這傢伙出什麼意外,戚歸年連忙上前檢視。

結果這傢伙是把自已撐成球了,胖的已經看不見脖子和它三厘米的小短腿了,現在正在那裡靠著牆睡覺呢。

戚歸年把它拿起來,它微微的睜開眼睛,看了看前方,什麼也沒有發現,又開始睡。

戚歸年搖了搖這傢伙,這傢伙有不情不願的把眼睛睜開一個縫,脖子跟斷了一樣往後一倒,在看到後方有個人影后又把頭整了回去,毫不在意的像只卡皮巴拉,縮了縮本沒有的脖子,打了個哈欠。

“值錢的東西在一樓臥室的抽屜裡,還有雜物間,別來煩我。”

戚歸年倒拿起春二蟲,春二蟲的腦袋一晃一搖的。

“春二蟲,你看看我是誰?”戚歸年略帶憤怒的質問。

春二蟲呼扇了幾下自已的翅膀,看清來人後瞬間又不動了。

“把老子放下了,快點,放開老子。”

戚歸年把春二蟲正過來。

“你就是這麼看家的,這才三天不到,你就把自已吃成球了?”

春二蟲顯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閉上眼睛,把頭偏向另一邊。

戚歸年用手把他的頭擺正,這傢伙又扭了過去。

戚歸年才不跟這傢伙比犟,把它向上一拋,後撤兩步。

這隻長著毛的皮球在空中費力的甩了甩翅膀,然後自由落體。

戚歸年也是對春二蟲發出了無情的嘲諷,春二蟲氣憤的展開翅膀回罵。

罵了一會,春二蟲惺惺的閉上了嘴,一步一搖的往樓下走去。

戚歸年好奇的跟在他身後,想看看這傢伙到底要搞什麼么蛾子。

此刻修源正坐在一樓中央的沙發上發呆,原因可能並不只是因為黎煜的死。

感受到戚歸年從房間中出來,修源沒有什麼頭緒的問道。

“這次會議,那群聯盟的新一代裡面,有沒有你看上的?”

正在追蹤春二蟲的戚歸年愣了一下,停住了手頭躡手躡腳的動作,疑惑的看向修源,指著自已問道。

“我?”眉頭都快擰成鎖了,傻乎乎的看向修源。

修源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嗯”,點了點頭,喝了一口。

戚歸年認為修源簡直是在開玩笑。

“我才十六。”戚歸年強調道。

“你感覺桉月怎麼樣?”修源喝了一口茶。

“我才十六!”戚歸年再次強調道。

“是,我感覺她也有些大,那桉歲呢?”修源在很認真的思考,不過每句話都在答非所問,根本沒有管戚歸年在說什麼。

戚歸年趕緊下來,來到修源跟前,先給他解釋,但卻被修源一把把他拉到沙發上。

“你感覺桉歲怎麼樣?”

戚歸年也是服氣了,開啟了擺爛似的回答。

“一般。”

“桉月呢?”修源追問。

“也一般。”戚歸年。

修源露出老父親一般的無奈苦笑,扶額。

“那你眼光還挺高的,這可都是咱們聯盟數一數二的美人了。”修源擺了擺手,表示自已只是說著玩的。

不明所以的戚歸年趕忙喝了口茶,壓壓驚,可他茶還沒嚥下去,卻被修源接下來的話,差點嗆死,那半口茶愣是噴了出來。

“給你訂了個婚約,只是通知你一聲,沒啥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噗,咳咳,啥玩意兒?你說啥玩意兒?”戚歸年用袖子抹了一把嘴,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修源把靠過來的戚歸年往邊上推了推,用小拇指摳了摳自已被戚歸年剛才震的有點發聾的耳朵,悠悠開口。

“我跟你叔他們都商量好了,人已經選好了,怕你接受不了,給你知會一聲。”

修源彷彿把戚歸年說成了局外人。

戚歸年肯定是不幹呀,這是他的婚約,他卻只有知情權,他還想再爭兩句。

“不是,我,不是誰呀,我怎麼不知道?我不同意,我絕對不同意。我不管他是誰,我都不可能同意。”

修源這邊可不管他同不同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這小子拒絕。

“反對無效,除非你現在給自已整一個出來。”修源也是個老無賴了。

修源堵上自已的耳朵,不再去聽戚歸年的抱怨。

二樓的雜物間突然傳來春二蟲的聲音。

“救命,救命,救救我,救救我。”

戚歸年看了看裝聾作啞的修源,一怒之下,握緊了拳頭,然後跑上了二樓。

雜物間的門是虛掩的,戚歸年推門而入,腳下一滑,又一滑。

一通華爾茲之後,手扶住了一旁的貨架,但腳下依舊跳著街舞,噼裡啪啦的彈珠在腳底下肆意奔跑,戚歸年憤怒的叫道。

“春!二!蟲!”

戚歸年的頭頂傳來反派般桀桀桀的叫聲 戚歸年抬頭便看到一臉邪笑的春二蟲。

戚歸年第一反應是,這傢伙怎麼上去的?畢竟他都胖成球了,不過沒等他想出什麼,這傢伙就從頂上一躍而下,碩大的,毛茸茸的腚砸在戚歸年臉上。

一刻鐘後,戚歸年拎著鳥腿走出了雜物間,被痛扁一頓的春二蟲老實多了。

戚歸年把它丟到桌子上,雙手抱胸,看著修源。

修源耿直的脖子,絲毫不打算修改自已的決定。

“我是聯盟最高指揮官,我是一區長官,我是你的長輩,我是這個家的主人,我的話就是天命,就是皇命,不可能改的。”

但這還不是讓戚歸年最無語的,最無語的是,修源還不告訴自已婚約是跟誰。

戚歸年鬧氣了,不再與他爭辯。回屋去不搭理修源了。

修源這才重新坐好。撓了撓頭,點了支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