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鑼初響，夜色如水。
燕雲睦還在湖邊踱著步子，所思所想皆是方才的旖旎。
大戰在即，他的灼灼戰心卻被籠上了一層霧。
不知不覺中，燕雲睦已行到了御書房。
“雲睦。”
燕雲瞻自席散後便徑直來此，今日本來答應了純妃鍾蘭若去看她的，後來貪了幾杯酒就忘了。
“今日是為你接風的，你可倒好，提前跑了。”
“皇兄，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小宮女。”
燕雲睦脫口而出，他自小有心事從不隱瞞兄長。
燕雲瞻輕笑了一下，“這有何難，喜歡便要了她，被你看上，是她的福氣。”
“她……跑了。”
燕雲睦有點羞於啟齒了，覺得自己無甚出息，連一個女子都留不住。
“心機深沉，以退為進，這些身份低賤的奴婢，慣會用花招勾人。”
燕雲瞻不屑地說道，“她在哪個宮當差？朕派人拿來，送到雲睦的床榻上。”
“不知道，她可能是被哪個下作的太監下了合歡散，我正好撞見便救了她。”
燕雲睦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他舔了舔唇，還在回憶她的味道，那是沁人心脾的甘甜。
“中了合歡散啊？那雲睦可得手了？哈哈哈……朕說雲睦今日怎得酒喝一半便要出去，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燕雲瞻笑著用拳頭捶了一下燕雲睦的胸口。
“阿兄，這是你的皇宮，雲睦雖得阿兄寵愛，卻也知君臣有別，雲睦怎敢在皇宮中做那種事，這不是不把皇兄放在眼裡嗎？”
燕雲睦半真半假地狡辯道，那個小宮女如果真的從了他，他也不一定能抵抗那種誘惑。
“雲睦，你我二人從質南蕭，到今十年，當中悽苦不足為外人道，朕之天下，有你一半的功勞，你即便想當太子，阿兄也允得，更遑論一個微不足道的宮女。”
燕雲瞻一臉認真地對上燕雲睦，眼裡滿含了真誠。
“阿兄，你懂我的，我素來不喜朝堂上的爭鬥，來日就想著娶一個心愛的女子，帶著她為皇兄戍邊，然後一生一世一雙人，再生一堆的娃娃。”
燕雲睦也同樣地回以真誠的眼神。
“罷了，都隨你，阿兄還指望你為朕分擔政務呢，你卻只知一味地躲懶！”
燕雲瞻溫柔地笑著，語氣中卻無半分責怪。
“差點忘了，阿兄這便傳高英，命他即便把整個後宮給朕掀開，也要為雲睦找到那個……喜歡的小宮女。”
“阿兄，臣弟看光了她的身子，對女兒家來說總是羞於啟齒的，等臣弟滅穆族回來再說吧，那時臣弟在她面前也理直氣壯一些。”
燕雲睦突然有點害羞。
“你瞧瞧！一個王爺，居然對一個宮女如此的上心，是朕的話，直接就拉回宮辦了。”
燕雲瞻看著純情如斯的弟弟，腦中蹦出了一個猜測：“阿睦，你不會，還未開葷吧？”
“說什麼呢阿兄，我……再過兩年便要及冠，怎麼可能……沒有碰過女人！”
燕雲睦的底氣越來越低。
“哈哈哈！朕記得雲睦，你小時候，一害羞便是這個樣子，結結巴巴的，半分也偽裝不了！”
燕雲瞻此時覺得自己的戰神弟弟很可愛又很讓人放心。
說笑過後，燕雲瞻變得嚴肅了起來。
“雲睦，等隱衛傳信，皇后身邊的瑪瑙將你凱旋迴燕都的訊息一傳回穆族，你便可以從水路借道路州去邱蔍山，那時皇后她們定要以接穆王妃之名讓朕陪她同去，你先過去安排好，待到時機成熟，給朕一擁而上，不留活口。”
“臣弟聽宮人說，皇嫂……穆族郡主懷了您的皇嗣，不……留下她嗎？”
燕雲睦覺得殺懷娠之人，有些殘忍，卻也不敢直言。
從小到大，他一直無條件地聽從兄長的謀劃，才能在波雲詭譎的北燕王府與南蕭皇宮中存活至今。
“雲睦，朕要你記住，除了阿茹與你認定的王妃，我們兄弟二人，不可對任何人心軟。”
燕雲瞻的神色突然變得有些壓抑，讓燕雲睦覺得無從反駁。
“是，皇兄，臣弟聽你的，臣弟一輩子都聽你的！”
燕雲睦吸了口氣，而後緩緩地吐了出去，隨後堅定了心神，又恢復了自己在戰場上的堅毅與果決。
燕雲瞻等燕雲睦睡下後便去了穆枝的宮裡，他站在外面看到宮裡的燭光依然明亮如晝，心中好奇。
進了內殿後，只見穆枝正靠在床沿做著女工。
“朕知穆族女子皆不喜這些婦人之物，阿如為何還不睡？深更半夜，做這些傷神的勞什子做什麼？”
此時已近三更，穆枝體恤宮人熬夜辛苦，便早早地讓他們去下人廡房歇息了。
殿內此時只留了瑪瑙，在一旁候著，打著盹兒。
瑪瑙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半睡半醒期間，她居然聽到了陛下的聲音！
她立馬驚醒，跪下迎駕，“奴婢萬死，奴婢這便去準備茶水！”
瑪瑙跑去了下人廡房，將一眾宮人喊了起來，做出一副嚴陣以待的陣勢。
穆枝見到燕雲瞻自是喜不自勝，“臣妾以為，陛下得了新人便忘了阿如呢！”
穆枝放下針線活，伺候完燕雲瞻更衣脫靴後便將頭靠在了他的肩上。
“今日，腹中的孩兒踢了臣妾，想必是怪臣妾太懶，所以臣妾便拉著宮中繡娘學了一天，想給孩兒做個肚兜。”
“如兒初為人母，殊為不易，不必如此的勞累，只要是你生的，朕都喜歡。”
燕雲瞻覺得眼前的替代品生了許多不該有的心思，卻也不得不繼續地陪著她演戲。
他突然覺得有些疲乏了。
瑪瑙在門外，見自家郡主遲遲不提去穆族接王妃來燕都照顧自己的事，心下焦急。
她咬了咬牙後，便硬著頭皮闖了進去。
“陛下恕罪，娘娘做郡主時素來嬌貴，前些時日因為思念王妃還動了胎氣。”
瑪瑙對穆枝使了個眼色，卻依然沒見郡主有所行動。
燕雲瞻此時內心已在陰笑，他面上卻表現出一副愛憐的神情。
“既是如此，朕陪如兒將岳母接來燕都即可，好教岳母陪著阿如安心養胎。”
穆枝的眼裡卻泛了淚水，她從背後抱住燕雲瞻，將他的手搭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陛下，路途遙遠，不必勞煩母妃了，如兒還怕大臣們說您過於寵愛如兒，讓您失了臣心。”
燕雲瞻用手拂去了穆枝臉上的淚水，柔聲道：“有朕陪著阿如，誰敢嚼舌頭？阿如只管放心。”
穆枝此後再未拒絕，讓瑪瑙長鬆了一口氣。
熄燈後，穆枝翻身壓住燕雲瞻，綿長的吻打在了他的臉上。
她呵氣如蘭，聲音嬌媚，胸前豐腴，氣息芳香，“雲瞻哥哥……”
燕雲瞻只得接著陪她演戲，“嗯？如兒別鬧，你此時懷著孕呢。”
穆枝則褪下了自己的褻衣，露出了自己的雪膚。
“今日阿如問過太醫了，太醫說，如今阿如胎已坐穩，可以……了。”
穆枝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她溫柔地為身下的燕雲瞻褪了衣物，自知羞恥地討好低喘。
“雲瞻哥哥，這次……阿如，想……在上面。”
鴛鴦帳暖，帷幔輕浮，襯得月色也嫵媚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