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置
劇本遊戲:我用你的身體演戲 六神ing 加書籤 章節報錯
話音剛落,我就聽得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這股動靜越來越響,最後一大群烏漆嘛黑的東西出現在我們視線之中。
“是鼠群!跑!”王一棟見狀,立馬撒丫子後撤。
我反應沒他快,只見得多到把整個村道鋪滿的鼠群,烏泱泱朝我們的方向襲來,這群老鼠飛速奔跑,嘴裡發出吱吱聲,遠遠一望居然看不到頭!
“操,什麼情況?”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回頭趕忙追上王一棟。
“現在跑去哪?”我慌張問道。
“後面是深山,而且有狼,晚上我們兩個小孩上去就是找死!老鼠可能還沒發現我們,先回房子!”王一棟說著便衝進房子。
我見那根細毛繩還連著茅坑和房子,心想要是鼠群或是其他什麼別的東西跟著進屋可就慘了,於是用牙咬斷它之後帶著斷掉的一頭繩子一起回了房子。
見我進門,王一棟趕緊把門栓搭上,然後從房間裡找了一床薄棉被把門縫填上。
“窗戶是玻璃窗不用管,把門縫塞住應該就沒事了。”他呼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脯說道。
“還有煙囪!”我說。
“哦對,你拿點什麼把那裡堵了,我休息會。”說完,他一屁股坐凳子上,拿起茶壺給自已倒了杯水。
我跑到廚房看了看,煙囪設計的很大,下面口子卻很小,小到連我這種小孩子都鑽不進去的程度,我蹲下來看了看,原來是被泥糊上了。
這樣正好,不需要太多的東西填充就可以把口給堵上。
我回到房間從衣櫃裡翻了幾件衣服把煙囪的進氣口堵上,又搬了一根攔門的大棍子往洞裡一塞,這下老鼠就算找到這裡也輕易進不來了。
回到客廳我也有樣學樣給自已倒了杯白水,這是沒燒過的山泉水,一入口給我凍了個激靈,整個人也逐漸冷靜下來。
“現在情況什麼樣?”見王一棟在窗戶那開了條縫偷看,我問他。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你自已過來看看吧。”
我好奇地走過去瞅了一眼,外面的情形讓我差點沒把隔夜飯吐出來。
縱使我網齡二十年,也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
成群結隊的老鼠排著隊,前赴後繼的衝進茅坑,茅坑裡的糞水溢的到處都是,隔著十來米我彷彿都能聞到那味。
“這群老鼠在幹嘛?”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興許它們餓了。”王一棟嘲笑道。
我知道事情肯定沒這麼簡單,鼠群的目標不是我們,而是徑直衝向茅坑,那麼答案只有一個,它們要救掉進去的奶奶!
“這種事情不是明擺著嘛。”聽完我的講解,王一棟擺了擺手說。
“現在怎麼辦?”我又有些慌了,要是奶奶上來了,以我們兩個小孩,不用偷襲的方式再想殺她就不太可能了。
“喂老兄,現在你才是我們的智囊,你問我一個出力的?”他不滿地回答道。
我深吸幾口氣讓自已重新保持冷靜,發現不管用,於是乎我走到桌子那拎起水壺往自已頭上就倒。
被冰涼的泉水一刺激,我整個人打了個哆嗦,腦子好歹開始正常思考了。
“外面的老鼠多到能塞滿一輛卡車,填滿茅坑也是遲早的事,現在我們想跑是不可能的事情,前有鼠群后有狼,我們應該立刻回房間上床躺著。”
“你出的主意跟你恢復理智的方式一樣奇葩。”見我語出驚人,王一棟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我知道這聽上去很離譜,不過聽我說,這個遊戲的目的不是讓我們去送死,如果我們想要透過它,那麼至少也得給我們一條生路吧?現在我們已經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了,回去最開始的地方等著,然後隨機應變。”我冷靜開口道。
“你說的有一定道理,我經歷了這麼多次遊戲,不管有多困難,總會有一條讓人活下去的道路,不過......”他低頭思考了一番說道。
“不過什麼?”我問。
“不,是我想多了,就按你說的做吧。”
王一棟走到窗戶那又看了一眼,說:“老鼠已經快把坑填了一半了,我看到那個老太婆的手了,還在動!”
事不宜遲,我倆決定現在就回去房間等著,權衡再三之後,我決定把填門縫的被子給撤掉。
“老鼠的目標不是我們,這玩意沒有用了,儘量讓家裡恢復原狀。”我解釋道。
廚房的煙囪那裡我沒有再去恢復,一來是時間不夠,二來是那個地方基本上派不上用場,以我和王一棟的體型沒辦法鑽進去。
上床之前我在地上滾了兩圈,把身上弄髒一些,不管有沒有用,至少能讓我安心一點。
“這怎麼睡,這小孩的血還沒流乾,把被子床單都弄溼了。”王一棟不滿道,上去就想把妹妹的屍體丟下去。
不知是不是想起了白髮女人說的那句話還是我的同情心作祟,我趕忙制止他說:“別碰她了,留著興許還有用。”
聽了我的話他只好收手,但還是向我詢問要不要把她另一條腿骨也拆下來防身用,我說不要,還讓他把剛才的那根放回去。
拆別人的骨頭做武器也太罪惡了,況且現在我們需要的不是防身武器,如果不是剛才在茅坑那靠偷襲把奶奶打下去,正面對抗怕是把骨頭掄冒煙了也殺不了它。
上床之前我看了一眼死去的妹妹,整張臉被啃了個乾淨,軀體也被啃的七七八八,但還是有不少爛肉掛在上面。
我忍住想吐的衝動鑽進被窩,被血弄的溼噠噠的被褥弄的我一陣生理不適,剛流出的血液還保留著一股微熱。
“王一棟,你進入遊戲幾次了?”我問。
“幾次?記不太清了,大概八九次吧。”王一棟想了想說道。
“你是怎麼進來的?”我繼續問他。
“你說第一次嗎?我睡著覺,醒來就進來了。”
“那跟我差不多啊,在什麼地方睡的?”
“你這是什麼問題,當然是家裡,難不成睡橋洞?”他沒好氣道。
“我是說你是搬家之後才遇到這種事的嗎?”我解釋道。
“嗯?你怎麼知道的。”他詫異道。
“我們一樣,估計是房子有問題。”
照這麼說來,白髮女人說的媒介可能跟房子有關係,但我現在還沒辦法確定,如果能多遇到幾個王一棟說的“後來者”問問,情況應該會更加明瞭。
他嗯了一聲就沒再吱聲了,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說的後來者很多嗎,你從哪裡知道這個詞的?”見外面還沒動靜,我趁機多問幾個問題。
“具體數量我不清楚,我也是從一個男人那聽來的,他叫江沙白,進入遊戲已經超過半年了。”
“半年?如果每天晚上睡覺都進入,豈不是進入180次以上了?!”我很吃驚,沒想到居然會有人在遊戲裡待了這麼久還能活下去,同時我也有些失望,那個叫江沙白的男人待了這麼久都沒能擺脫遊戲,自已只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菜鳥,真的有希望活到出去的那天嗎?
“不,沒有這麼多,他說自已掌握了某種方法,可以避免每天都進入遊戲。”王一棟說。
“那方法他說了嗎?”我追問道。
“開玩笑,人家有這保命的辦法能告訴我?如果我會,那估計今天躺在你旁邊的就不是我了。”他嘲笑道。
我嘆了口氣,心想也是,沒有付出什麼代價人家怎麼會無緣無故把這種保命的手段告訴別人。
“你之前的幾次遊戲是怎麼活下來的,我看你好像......”
“看我好像沒什麼腦子,只會使蠻力的蠢人?”他咧嘴笑著說。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剛才如果沒有你果斷的抉擇,我現在可能死了。”我搖了搖手解釋著。
“行了,我知道你什麼意思,還能怎麼活?當然是靠組隊,人多力量大唄。”他滿不在乎地說。
聽了他的話我陷入了沉思,我問自已,如果次次都是靠隊友,那麼自已能活到現在嗎?我不知道......
“先別說這個了,你有計劃沒有?”他出言打斷我。
“有一個不成熟的計劃。”我從口袋掏出一盒火柴對他搖了搖。
他挑眉看了我一眼,示意我接著說下去。
“剛才我在廚房拿的,那裡堆滿了生火用的松針,曬乾的松針是極易點燃的,屆時我會想辦法把她騙進那裡然後放火,你只需要跟著她後面然後用老辦法讓她暫時失去行動能力,她腿腳不好,應該不難辦到。”我說。
“嗯,聽起來可行,但你怎麼能保證她待會上來之後不會直接攻擊我們?”王一棟提出了自已的質疑。
“所以具體怎麼實施我還需要驗證,我心中有個猜想,不知道對不對......但你不用擔心,接下來的事情我會自已完成,如果計劃順利你按我說的做就行了。”我沉吟道。
王一棟看了我一眼沉默了,不置可否。
聽著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小了,估摸著茅坑快要被老鼠填滿了,我們兩個也不再說話,靜靜等待著它的到來。
過了片刻,外頭的聲音漸漸消失了,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砰砰砰——
“孩子們快開門,我是奶奶。”門外熟悉的沙啞聲響起,奶奶果然回來了。
“咋整?智囊?”王一棟轉過頭望向我,表情居然一點也不緊張。
我佩服他的心理素質,自打進這個遊戲到現在,我都數不清自已到底慌張幾次了,也包括此時此刻。
“我......哎,一緊張我就沒法思考,快給我想個辦法。”我焦急地坐了起來,恨不得扇自已一耳光,真是沒出息的東西!
“老兄,你慌什麼?老太婆掉糞坑一刻鐘了,一肚子糞水,哪還有胃口吃你?”
“謝了老兄。”聽完他的話我竟覺得有點好笑,也不那麼緊張了,一個翻身就下了床。
我躡手躡腳走到門口,聽到奶奶還在門外喊著:“飛飛,燕燕,紅紅,快給奶奶開門,奶奶看不清路。”
聽到她喊了紅紅的名字,也證實了我心中的猜想。
紅紅早就被她吃了,還怎麼給她開門呢?但她似乎並不知道這一點,也許是因為掉糞坑後失憶或者什麼其他原因,現在門外的她還在假裝我們的奶奶。
而且就憑剛才她抓我的怪力,想拆這扇木門還不是輕而易舉?為什麼非要敲門?
打定主意,我趕緊把門栓開啟,以免引起她的懷疑。
開門之後出乎我的意料,門外的她慈眉善目,和記憶中的奶奶一模一樣,身上哪還有半點糞水打溼的痕跡?要不是我眼瞅著茅坑周圍的狼藉,我還以為自已在做夢。
“奶......奶奶。”我僵硬地開口道。
“你這孩子,怎麼才來開門?其他人呢。”奶奶摸了摸我的頭,寵溺地說道。
那乾枯的手拂過我的頭髮讓我直打哆嗦,但還是鎮定回答道:“他們兩個睡了。”
“睡了?這麼早?”她皺著眉說。
早?你知不知道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了?我忍不住在心裡吐槽道,同時我也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這個怪物,重置了。
如果我猜想的沒錯,她大概恢復到了剛剛模仿奶奶的那個時間點,估計真正的奶奶就是那個時候被她吃掉的。
如果是這樣,那麼我的計劃......
“你身上怎麼這麼髒?他們洗澡了嗎?誰洗的乾淨奶奶就和誰睡一頭。”奶奶開口打斷了我的思路。
“嗯,洗了,紅紅洗的可乾淨了,不過飛飛哥哥上床前摔了一跤,弄髒了。”我回答道。
“那今天紅紅和我睡一頭吧,我們快走吧。”
看到奶奶火急火燎地樣子,我心裡一陣鄙夷,這老傢伙忍不住想吃東西了。
但隨即我也緊張起來,不知道她看到已經成了屍體的紅紅會是什麼樣子。
走進房間之後才發現我多慮了,奶奶不僅沒有發現,而且一上床就矇頭吃了起來。
見我遲遲沒上床,她還催促我快一點。
我給王一棟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一切都在計劃之中,讓他放心。
小心翼翼地爬上床,避開了和其他人的肢體接觸,我蜷縮在被窩裡焦急的等待著,能不能成就看接下來的事了。
我一邊數著時間一邊等著,大概過了20分鐘左右,她終於吃完了。
骨頭架子毫不避諱地丟在地上,發出一陣巨響。
之後沉靜了半晌。
驀地,奶奶沙啞的聲音猝不及防的在我耳邊響起。
“你們醒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