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與樂不喜歡告別。

但不代表別人會接受她這個不告而別!

靜香昨晚跟韓龍折騰到很晚。

韓龍比以往要早上班,因為木星野要回警局審問,一般情報組不需要參加審問工作,但是木星野是整個行動的指揮官,能力多大者就做多大的事。

昨天一弄,整個賭場安保系統要重新檢查再營業,所以韓龍也很早起床下樓了。

靜香看眼手機,小飛象的店長已經開門營業,今天人流量還很大,反正她又不會推拿,平時在那也是混日子,就想著睡到中午找齊與樂吃飯,沒想到接到舒唯的電話。

當她聽到舒唯說,齊與樂決定跟木星野離婚,他們同意了,現在齊與樂去著機場。

靜香第一反應就是下床穿衣服跟齊與樂走,但舒唯說:“香香,你先留在葡樂。”

“為什麼?與樂不要我了嗎?”靜香嗓音帶著哭腔,說出來的字都在顫抖。

舒唯耐心地跟靜香說:“不是,本來與樂想問你意思,看你要不要......”

靜香打斷舒唯的話:“我要!舒科,我要跟與樂走!我不會拖累她的。我保證。”

舒唯穩定靜香的情緒:“我知道。靜香,與樂永遠都不會不要你。你冷靜聽我說。好嗎?”

靜香不斷做著深呼吸,迫使自已冷靜下來,來回踱步,說:“好。”

“我已經給與樂安排新身份參與一個機密行動,她要走,現在是最佳時機。這個任務危險指數比以往都高,她爸和木星野都不會同意。與樂最想就是加入警隊,為了證明與樂的堅決,我只能不準與樂帶你走,你知道的,只要你想,與樂會想辦法帶你走。”

“如果韓龍因為木星野的壓力不要你,不用等與樂,舒科帶你走。你永遠不是自已一個人。”

在舒唯的安撫下,靜香的情緒逐漸平復,也知道她該做的,回答得像自言自語:“我會掩飾與樂離開,與樂會跟木爺離婚,肯定有她的道理,有她想做的,我知道了。舒科。”

“嗯。靜香,緩緩吧。與樂安頓下來就會找你的,這個沒人摁得住她。與樂很快就會回來找你。”

“嗯,好。一定要回來找我。”

靜香看眼落地窗外的藍天白雲,壯闊豪華的羅馬裝修在陽光下,金碧輝煌。

*

飛鳥和魚愛情怎麼樣,木星野不知道。

魚與熊掌不能兼得,木星野也不糾結。

他說過,齊與樂這位妻子,除非他死,不然他不會放手。

木星野見到齊與樂留下的離婚協議書,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韓龍給他留言,說葡樂發生一點事,讓他做好心理準備,他是想破腦袋都想不到,是齊與樂離開了。

“她真得要跟我離婚?”木星野剋制住情緒,嗓音很啞,問齊柏初。

電話一端的電流很微弱,微弱到讓人感受不到,就像木星野的心跳,如一潭死水。

原本,木星野想問,「她是不喜歡我了嗎?」

沒敢問出來。

齊與樂從來沒認真說過喜歡他。一次都沒。

油嘴滑舌。

一點都沒改,怎麼就栽她身上了。

木星野覺得很荒謬,他居然把離婚協議書的每條協議看得清清楚楚,她什麼都不要,只要木星野簽字同意離婚。

這屋子,她什麼都沒拿。

但房子就是空了,空得讓人害怕。

「假如木星野不同意,就強制離婚。此婚姻無效。」

這一行字刺眼無比。

“她立的婚姻法?”木星野笑出聲:“想結就結,過不下去就強制無效?”

齊柏初沉默很久,說:“具體原因也沒說,沒吵沒鬧,就很堅決說要離婚。但我覺得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你先冷靜。”

木星野咬著下唇,沉默了很久,腦海迴響著那沒心肝笑著喊‘木木’、開心臉、傲嬌臉、內疚臉,唯獨沒有無情的一面,他用力掐著那幾張離婚協議書,掐著紙張皺得,最後成為一個紙團。

這個紙團捏得發緊。

“她說離,齊隊就同意了?”

“這麼不想你二胎?”木星野笑了出來,無力極致。

齊柏初嘆了一口氣,語氣散漫:“真那麼有用就好了,肯定跟她媽密謀什麼......她進警隊後,我來當她直屬上司,阿木你就別再幫她,就是寵壞了。做什麼都有你幫她擦屁股。”

齊與樂只帶走筆記本。

木星野檢查著齊與樂的銀行卡,沒有花過一分錢,她的電話已經停機,各種社交軟體都登出,像人間蒸發一樣。

酸澀感漫過木星野整個胸膛,如常彙報完昨晚捉捕工作後,後續的工作已經交給警局,齊柏初覺得沒問題,問:“你要歸隊了嗎?”

木星野問:“齊與樂去哪裡做任務?”

齊柏初:“我他媽要知道就通知你去攔她了,她媽跟她聊了幾句就說安排她走,兩大電腦高手較真時,這又是家事,我他媽這屋......姓齊的都沒良心。要不是她不能聯絡她姑,我這通電話都打不了給你。”

木星野轉著鋼筆,想到齊與樂是拿這支筆在離婚協議書籤名,把筆扔進垃圾桶。

齊柏初安靜地聽著木星野這一端的動靜,沒有說什麼,就安靜地陪著他。

木星野是他最得意的徒弟,更是他最滿意的女婿。

哪個老丈人看著女兒偏幫女婿時不吃醋。

說句混帳話,他挺想去安慰齊與樂,想知道她難不難過,或者有沒有需要幫忙。

既然她狠心離婚,證明木星野做得不好。

木星野做得最不好就是太寵她。

齊與樂自幼就懂事,對誰都好。

把所有壞脾氣留給木星野,跟他生氣,跟他鬧。

一跟木星野鬧,就推開木星野,不讓抱不聽說,一臉傲嬌,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染著怒氣。

表情是:我以後都不要再理木星野了,但你可以哄我。

木星野盯著眼前霸道無理的漂亮小惡霸,心裡什麼想法都沒,下意識動作比想法來得更快。對不起先說出口。

她就傲嬌地伸過一邊手臂,意思是:抱我。

木星野就抱。

這時想,她哭,心最疼的是他。以後也是帶回家寵成小祖宗。寵娃,就從娃娃抓起。

這些都是木星野要跟齊與樂領證前,跟齊柏初說的,想他放心把齊與樂交給他。

回想起來,肯定是木星野偷偷做這些事,她又被寵壞了。

齊柏初說笑了。

木星野安靜地聽著,拉開最底層的抽屜,拿出一包沒開封的煙盒,咬了一根在嘴上,拿過打火機點燃香菸,噴出乳白色的煙霧。把那團紙團捋平,又從垃圾桶撿回鋼筆,在離婚協議書位置簽上名字。

“行!她要離婚是吧。”木星野一口把煙吸到底,再說了一句狠話。

齊柏初嘆了一口氣,看眼在旁邊的舒唯:“偷聽到了嗎?沒聽到的話,我給你重複一遍。”

舒唯:“不需要。男人不就是這樣,我女兒及時回頭有什麼問題。”

木星野嗤笑了一聲,掐滅菸頭,煙霧繚繞下,那雙桃花眸無情又銳利,像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誰碰誰粉身碎骨。

“提前祝你女兒生日快樂,二十三歲識盡天下第一大渣男,獨闖的日子不孤獨。”

他笑得桃花結霜,枝杆枯黃。

舒唯感覺木星野接受了,心也封起來了。

他才二十九歲,齊與樂霸道侵佔他二十二個年頭,換一個路人都難過,何況是心愛的人。

破事都講完,會有新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