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新人類

全體會議結束，就到了告別的時候。

告別物件，正是將陳昂招來的西烈，以及將小胖墩戈圖哄來的弗萊徹。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陳昂才知道，如何才能從步兵團退役。

那就是服役滿兩年後，再拉來一位新兵，就可以離開了。

團長巴赫的姘頭，也就是滿頭紅波浪的風俗女，從包裡拿出兩個胸針，然後將其放入信封，並用她鮮紅的嘴唇，在信封上留下紅痕。

陳昂不知道她在幹什麼，但西烈與弗萊徹，卻是珍而重之的接過，並道謝。

“那是通往新大陸的敲門磚。”西羅夫小聲提醒。

或許是出於對高材生的仰望之情，又或許是，想回應陳昂對他問題的解答，總之這位步兵團的參謀長，什麼事情都沒有隱瞞。

“真有去新大陸的其他途徑？”陳昂壓低聲音問。

西羅夫點頭，目光看向安莉，也就是團長的姘頭：“她是一支僱傭兵的聯絡人，你應該知道的，那幫亡命之徒，為了錢什麼都幹得出來，包括前往新大陸。”

“西烈他們……是要加入僱傭兵？”

“不然呢，團長不是說了嘛，步兵團的人，永遠不可以為聯邦服務。”

西烈與弗萊徹收好信封，眼含熱淚的向眾人揮手告別。

巴赫也哭了，但他辯解是結膜炎復發，並囑咐他們不要給步兵團丟人，稱他們都是以一當十的戰士。

“我在新大陸等你。”

臨走前，西烈拍拍陳昂的肩。

後者點點頭，表示自已一定會去找他。

“記住，男人，一定要追求浪漫！”弗萊徹也與戈圖告別。

可惜小胖墩現在半點不覺得浪漫，反幽幽問他，你訓練的時候，有沒有一個無所不能的妖孽戰友？

弗萊徹並不知道陳昂的事兒，所以雖覺著這話問的奇怪，但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兩人離開。

西羅夫在聯邦系統中，將他們的名字，以及附帶的空餉人員去掉。

“不是基地不願留下他們，而是步兵團的正式編制，只有我和團長。以前還可以更換，可隨著人工智慧的升級更新，這兩個編制均被鎖死，無法新增也不能更換，所以去當僱傭兵，是離開基地後最好的選擇。”西羅夫對陳昂如此解釋。

“僱傭兵賺錢嗎？”

陳昂關心的問。

他想多賺錢來回報辛苦付出的父母。

“當然。”西羅夫的回答，讓陳昂充滿希望：“從步兵團出去的人，都是各個僱傭兵的搶手貨，每年至少也得賺十萬聯邦幣。”

十萬……

竟然有這麼多！

陳昂放心了，並覺得，人生的另一條路，似乎也沒那麼不堪。

訓練繼續。

在體能訓練中，表現無比出色的陳昂，以碾壓者的形象，讓戈圖、萊汀二人備受壓力。

他們哪怕筋疲力竭，以頑強意志，強撐著超越身體極限，也摸不到陳昂的尾巴。

這對兩人來說，是一種很大的打擊，但也是很強的動力。

等為期半年的體能訓練結束，戈圖滿身肥膘，變成了結實的肌肉，圓圓胖胖的臉，也變得有稜有角。

萊汀變化更大，瘦小弱不禁風的形象一去不復返，甚至個頭還竄了兩竄，膀闊腰圓，胸大肌甚至還可以動。

唯獨陳昂一如往常，只不過變得更沉默，更不願動腦筋。

因為這半年來，關於科技與榮耀學院的未畢業生，在網上依舊鬧的沸沸揚揚。

甚至在聯邦大選過程中，學院派所處的科技黨，都用這件事來抨擊進化黨。

稱這個行為，是對聯邦最高學府的褻瀆。

也是在給聯邦政府的公共形象抹黑。

於是陳昂的名字再度被提及，熱度久高不下。

紛紛擾擾的各種揣測，以及直接進行人身攻擊的汙言穢語，喧囂塵上，遍佈網路的每一個地方。

在這種情況下，陳昂只能一門心思，將關注點聚焦在訓練中。

他選擇封閉自已的大腦，不去思考，不去回憶，不去分析對錯，巴赫讓訓練他就訓練，讓吃飯他就吃飯，除了每月下發工資，他需要前往卡瑪城給父母匯款外，其餘時間，活的如同一具機械。

這或許是最完美的‘人間兵器’。

但活生生的人，變成這個樣子，即便是巴赫也高興不起來。

“陳昂，人是需要感情的。”西羅夫不止一次提醒。

“是啊，陳昂，縱使是士兵，也是要有信仰的。”巴赫也開口勸解。

“是！我要有感情，有信仰！”

陳昂面無表情回應。

西羅夫、巴赫相當無語，為了讓對方看上去像個‘人’，幾乎每天都要慫恿陳昂笑一笑。

於是在訓練中的某個節點，陳昂就會扯動面部肌肉，露出十分僵硬的笑，併發出呵呵、呵呵的笑聲。

戈圖、萊汀將之解讀成，是對他們的嘲諷，儘管他們沒有證據。

隨著大選落下帷幕，科技黨的艾利兵，以百分之五十一的微弱優勢勝出，基地內也迎來了新一輪的訓練。

巴赫覺得，是時候教他們如何使用武器了。

只不過基地內的舊世界槍械，要麼腐朽，要麼過期，根本無法進行射擊訓練。

所以他決定從冷兵器入手。

在步兵團併入聯邦的時候，聯邦曾送過一次物資，這裡面就包含一些後原子能時代的常用武器。

其中有彎刀、闊劍、短柄斧、鏈錘、短戟矛等，也有造型奇特的‘棍子’。

巴赫一直想不通，聯邦為啥要送來既不鋒利，長度也不夠的金屬棍，研究許久也沒研究明白。

直到他讓三名新兵，上前選擇自已中意的武器，而陳昂想也不想，就拿起了這根奇怪的‘棍子’。

巴赫心裡暗笑，覺得自已終於可以，讓這位不斷打破訓練記錄的新兵，來領教下來自團長的親切‘關懷’。

於是他拿起闊劍，雄姿英發的表示，你們三個可以一起上，能碰到我就算贏。

巴赫有這個底氣！

他鑽研過基地中留下的各式格鬥技巧。

柔術、空手道、CQC、馬伽術……

來自瘋狂舊世界的殺人技，他均有涉獵，且應用自如。

即便是西烈、弗萊徹、西羅夫三人同時進攻，也不是他的對手。

所以當戈圖拿起短柄斧，萊汀抄起彎刀，以及單手握著‘棍子’的陳昂，成扇形將巴赫圍住，這位步兵團的團長眼中，也全是輕蔑，絲毫沒當回事。

用幾秒將他們打趴呢？

三秒？

不。

那會打擊到他們的信心。

還是五秒吧，至少能讓他們產生，我並非不可戰勝的錯覺。

巴赫拿定主意，微微一笑，招手示意他們隨意進攻。

就在這時，陳昂胸口藍光閃爍。

下一瞬間，握在他手中的‘棍子’，也亮起奇異紋路。

咔。

棍子兩端各彈出一截白色金屬。

接著隨同噼啪能量的跳躍聲，兩截金屬間，充斥著肉眼可見的藍色能量波紋。

陳昂右手舉起‘棍子’，左手抓住兩截金屬間的能量波紋，向後輕輕一拽。

嗡！

隨著沉悶聲音出現，一支由純粹能量匯聚成的箭，出現在眾人眼前，並遙對巴赫站立的方向。

吧嗒。

戈圖、萊汀手裡的武器全掉了。

隨後兩人如同得了失心瘋，氣的抱頭跺腳，一副無比抓狂的樣子。

而巴赫則望向指著自已的湛藍色光箭，情不自禁咽口唾沫：“那個……我覺得吧……陳昂以後……就別跟著一起訓練了……”

陳昂手指一鬆。

由純粹能量組成的箭矢，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嗖的從巴赫身旁飛過。

嘭！

遠在三百米開外的射擊用靶，被炸個粉碎，揚起一陣塵埃。

轉身望著這一幕的巴赫，頭上流下滴冷汗。

反倒遠遠注視他們訓練的西羅夫，一臉興奮的衝過去，嚷嚷著讓陳昂脫掉上衣。

不再思考的陳昂，聞言立即照做。

在其左胸口位置，跳動且散發藍光的心臟，光芒穿透肌肉與面板，完整展現出自已的樣子。

連線心臟的血管，同樣佈滿藍色紋路，隨著心臟有規律的起伏跳動，藍色紋路的光芒時強時弱。

“這就是新人類的‘核心’！聯邦從新大陸得到的科技！人類再一次進化的象徵！”

西羅夫激動的忘情大叫，瞪著眼睛，仔細觀察。

“你的熵值是百分之十四點七，所以核心等級是Ⅴ，最大釋出能量，在一萬至一萬三千聚之間！我的天，你一個人，就能帶動整輛列車，從聯邦最西邊跑到最東邊！”

戈圖、萊汀、巴赫也全傻了。

他們聽說過新人類，也知道陳昂是新人類，但關於舊人類與新人類之間的差距，他們是不明白的！

相關知識，網路上可不會存在，只能透過特殊渠道獲取。

這……這還是人嗎？

三人不免這麼想。

而一想到，在最高學府，科技與榮耀學院裡面，全是這樣的‘怪物’後，他們突然覺得，剛剛過去的半年訓練，相當可笑……

“你、你是怎麼成為新人類的？”西羅夫忍不住問。

陳昂重新穿好衣服，胸口的藍光也消失不見，面無表情回答：“高考後，作為北區第一的獎勵。”

“原來如此……”西羅夫喃喃自語。

戈圖、萊汀無精打采的看向巴赫，似乎是在詢問，我們還有必要繼續訓練嗎？

對此，心虛的團長強撐精神，看向陳昂：“從現在起，核心能量不許使用！那根棍子你也別碰了！”

本以為，只要換上普通武器，即便是新人類，自已也有一戰之力。

誰知接下來，陳昂就給他上了一課。

沒等巴赫有任何反應，速度奇快的陳昂，就將短戟矛，頂在他咽喉前。

“你……你得赤手空拳！”氣急敗壞的巴赫再次追加條件。

嘭！

戈圖、萊汀、西羅夫三人的目光，追隨著飛起而又落下的團長身姿，用視線在空中劃出個拋物線。

由於被踢中左肋，重重摔落在一堆軟墊中的巴赫，有點岔氣，擱那兒緩了好久，才掙扎重新爬起。

即便如此，他也沒認輸，而是表示：“你完全是沾了身體機能的光！要是單憑格鬥技術的話，你絕對不是我對手！”

“請教官教我格鬥技巧！”陳昂不含感情的請求。

“很好，新兵！接下來的針對性鍛鍊，我絕不會心軟！”

兩天後。

完全掌握了巴赫所有格鬥技的陳昂，用一記漂亮的跆拳道迴旋踢，將沙包踢爆，接著又用快如閃電的空手道手刀，將一截鋼管砸的凹癟。

精神凌亂的巴赫，加入到戈圖、萊汀的抓狂行列中，成為西羅夫口中的‘發瘋三人組’。

“步兵團……呵呵……新人類……哇焯……”

三人語無倫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