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三生在醫院待了好幾天,沒日沒夜地照顧著江鴻鶴,江鴻鶴的身體也終於好了起來,二人回到學校,正好迎來了第二次的月考。

不知道為什麼,江鴻鶴自從大病初癒後便心不在焉的,言三生有時候叫他他好像都有些遲鈍。

月考緊張地進行著,這次是按成績分的考場,所以何忘川,言三生,江鴻鶴在一個考場。

何忘川坐第一個位置,江鴻鶴第二,言三生坐江鴻鶴的後面。

最後一場考試了,言三生做完題,看到江鴻鶴在看著窗外發呆,不小心瞥到他答題卡上選擇題一大片的空白。

天哪,他選擇題一道都沒填嗎?他還在發呆,距離考試結束只有十分鐘了,言三生知道他應該是做了,忘記填了。

言三生嘆了口氣,卻也什麼都沒做。

直到考試結束,三人走出考場,言三生才道:“鴻鶴,你選擇題好像沒塗。”

江鴻鶴漫不經心地笑了笑,道:“嗯,聽到考試結束的鈴聲,我站起來了才看到,算了,沒事的。”

言三生也點點頭,道:“你也別灰心,沒事的。馬上又要放月假了,你們準備怎麼玩一下。”

何忘川笑他:“一學期都過半了,你還想著玩呢!”

言三生道:“我這叫勞逸結合。”

何忘川道:“我估計,得回一趟家吧!好久沒回家了,我爸媽都回來了,回去看看他們。”

言三生對著江鴻鶴道:“那你呢,鴻鶴?”

江鴻鶴像是突然回過神來:“哦,我……可能就複習吧!也沒什麼好玩的。”

言三生道:“沒事的話,可以來我家呀!或者一起打打籃球。”

江鴻鶴道:“不了吧!最近身體才剛好,想多休息一下。”

言三生道:“那好吧!感覺你最近都有點心不在焉的……”

說到後面他就不再說了,自從他知道江鴻鶴是君傀的人,他隱隱能猜到江鴻鶴為什麼那麼煩惱,他不想捅破這層窗戶紙,至少不是現在。但他希望,能讓江鴻鶴開心一點,他也決定這週迴家,去做點事情。

“在聊什麼呢?”

樓梯上,孟青瓷兩隻胳膊搭在欄杆上,她在看著他們。

在樓梯的轉角處遇上了孟青瓷,她總是那麼樂觀又開朗。

“還不進去嗎?”一個幽幽的聲音在背後蛐蛐。

三人轉頭,原來是陳風,她因為是第一次月考後才來的,被安排在了最後一間考場。

終於等到放月假了。

何忘川訂了回家的高鐵票,坐飛機太麻煩了,需要戶口本,她戶口本在家裡,而且還要打車去機場,坐高鐵就近很多,跨兩個省份也不算太遠,而且有學生證還可以打折。

而這邊,言三生也要回家了。

言三生回到家後,與父母寒暄了一陣,便開始說正事了。

言三生道:“爸,你覺得,鴻鶴怎麼樣?”

言父道:“沉著冷靜,沉穩內斂,很不錯的一個孩子,三生,怎麼了嗎?”

言三生沉重地道:“其實,鴻鶴,他是一個孤兒。”

“什麼?孤兒?原來如此,上次他進醫院,你跟我要錢,我當時就有些疑惑,為什麼他的家人對他不管不顧,原來是這樣。”

言父點點頭,恍然大悟的樣子。

言母道:“這孩子太可憐了,難怪看他那麼瘦。是孤兒的話,那他有身份證戶口本之類的嗎?”

言三生若有所思,想起江鴻鶴是被君傀帶到人間的,會考慮這麼周到給他辦這些嗎?

言三生道:“我也不知道,這些隱私,我也不方便問。你們也知道,他是我最好最志同道合的朋友,我想和他一起去北大。我這次說他,就是想和你們商量一下他的事情。”

言父道:“什麼事情?孩子你說吧!”

言三生道:“我想讓他拜你們作乾爹乾孃,讓他作你們的乾兒子,把他的戶口遷到我們家,再給他辦個身份證。上次他生病,如果不是我,他估計就是挨著等病自已好,我不知道以前他是不是都是這樣過來的,我實在不忍心他再這樣了,他寒暑假都是自已去打工掙學費生活費的,以前我都一直在幫他,但是他自尊心很重,我也不好幫太多,但是如果認了你們當乾爹乾媽,他就能過得好一些了。”

言父言母對視了一眼,言父道:“這件事情,他自已知道嗎?”

言三生道:“我還沒跟他說。”

言父點點頭,他知道言三生想先跟他們說了,免得跟江鴻鶴開一張空頭支票,到時候如果他們不同意會白高興一場。

“經濟上倒是沒有什麼,但這個事情終究不是個小事,以後拜了我們當乾爹乾孃,週末寒暑假都要和你一起回來家裡,也不是我們不相信他什麼的,主要是吧……”

言三生知道,他們是覺得一個孤兒多多少少心理都會有些不一樣,他們也害怕這個舉措帶來比較大的影響。

言三生道:“鴻鶴是個很重情義的人,如果拜到咱家,他以後一定會好好孝敬你們的。爸媽,從小到大我沒求過你們什麼,你們對我也是有求必應的,這個事情,就當我求求你們了,我真的不忍心鴻鶴再過那樣無依無靠的生活,我希望我們能給他家的溫暖,而不是單單給他經濟方面的施捨。”說著言三生都要跪下了。

言父言母忙把他扶起來,言母道:“你這是做什麼?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話好好說。”

言三生道:“鴻鶴真的是個很好的人,我希望你們能認真考慮。”

言父嘆了一口氣道:“這樣吧,你明天帶鴻鶴來家裡,我和你媽見過了之後我們再做商量,也是問問孩子的意見。”

意思就是有機會,有商量的餘地。

言三生高興地道:“好,謝謝爸媽,他一定會讓你們滿意的。”

何忘川週五晚上的高鐵,九點的高鐵,坐到半夜兩點才到市區。忘川想大家應該都睡覺了,就沒有給他們提前發訊息,自已手機上打了個車回去。

車開了一個小時,還只能坐到公路,她還要步行一個小時的小路才能到家。

車也不是不能走,但是山路多多少少都有些危險,這大半夜的司機也不願意進去。半夜開車本來就累,而且又是山路,中國人又信奉鬼神之說,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忌諱。

那一次忘川去學校,是何家自已的人,何忘川的一個伯伯開車送她,不然也是打不到車的。

已經是凌晨了,何忘川揹著書包,打著手電,山路難行,要不是她從小就走這條路,還真的很難找。

終於要看到何家的大門了,她舒展笑顏,準備翻牆進去。

她剛爬上何家的高牆,卻發現,遠處竟然散發著幽幽藍光,遠看像有鬼火在上面。

她化學很好,知道鬼火不是這樣的。

她定定地看去,其實也看不太清,她視力很好,但可惜真的太遠了,只看到一片圓圓的藍光。

那裡有什麼呢?

現在她有兩個選擇,一是裝作沒看到,直接回家睡覺。二是過去看看,反正她有神力護身,什麼妖魔鬼怪、牛鬼蛇神的還敢對她下手嗎?

她想,不管是人是鬼,萬一是對何家有什麼不利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平時不在家也就算了,但是回來看見了就一定要杜絕後患。

何忘川決定過去一探究竟。她悄悄跳下牆,朝著藍光的方向走去。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她發現那裡居然是一口枯井。

這口枯井實在是太隱蔽了,茂盛的草長起來,早就蓋住了井口,白天根本發現不了,若不是晚上有藍色熒光,她也看不見。

她踩著繁茂的草,小心翼翼地靠近井口,探頭往裡看去。井下深不見底,藍光似乎是從井底散發出來的。就在這時,一股神秘的力量將何忘川拖入了井中。她掙扎著,但那股力量太過強大,她最終還是掉進了井底。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已身處一個熟悉的地方,無數鬼使鬼吏,牽引著亡魂,彼岸花常開不敗,奈何橋就在前方……

她看著旁邊那口碩大的井,無數亡魂有序地往下跳。

這時,兩個鬼吏過來向她行禮:“忘川大人,您終於回來了!”

她這才反應過來,這裡是,黃泉!

何忘川平復了一點自已的震驚,道:“嗯,你們先退下吧!”

天哪,何家附近的枯井,居然是連線著黃泉的通道,奶奶他們知道嗎?

為什麼何家會修建在這裡?何家和黃泉有什麼聯絡?

想到這裡,她立刻想回何家,但是要如何回去呢?她自從有意識開始便死守鎮守忘川界的職責,從來沒想過要去人間,她的神力可以幫助不小心來到黃泉的人找到回去的路,但是她自已卻沒有嘗試過。

不妨她也試一試。

她的神力已經恢復一半了,或許可行。彼岸魂金劍早已與她人劍合一,她一召喚彼岸魂金劍,那劍便出現在了她手上,忘川在空中橫劈而下,在空中竟憑空出現一道裂口,劍生生撐開了裂口,大到足以透過一個人。

沒有亡魂鬼吏看她,大家都各自忙碌,她便一個人進入了這個裂口,心裡一直想著何家大院,眼前光影流轉,她被傳送到另一個地方,眼前一片亮光,刺得她眼睛有些疼,一閉眼,再次睜開時,已經到了何家她自已的房間裡了。

屋內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月光照射進去,映出一點微弱的光輝。

她決定明天一定要好好問一下奶奶,那口井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不相信他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看了看時間,已經凌晨四點半了,天哪,她現在困得不行,頭痛欲裂,把外套脫掉直接上床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