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開學一月,學生們自初中便有一月一次的月考,高中的月考,更是影響著學生們之後一月學習的狀態與心情。高三的每一次月考前三百名,名字與名次都將被貼在公示欄,以示嘉獎。
“要月考了,三生,複習得怎麼樣了?”江鴻鶴詢問著言三生。
言三生微微一笑,道:“複習得一般,只能看運氣了。”
孟青瓷一聽這話,白淨的臉一下就皺了起來,鄙夷地道:“班長你什麼意思啊,要是你都是看運氣,像我們這些還怎麼活?”
江鴻鶴忍俊不禁,如此冷漠的臭臉竟也難得地笑了,道:“你倒確實是看運氣的。”
孟青瓷無語,自顧自看錯題去了,言三生道:“鴻鶴你又開青瓷的玩笑了。”
何忘川靜靜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閒聊,而自已則看著物理套題,此時卻將書本合上,轉頭偏向窗外,目光又落在了窗外的風景上了。
言三生看到她在看窗外,一邊從書包中抽出一些資料,一邊問道:”忘川複習好了嗎,當初你可是以老師都讚不絕口的成績進來這個班的啊。”
何忘川只瞥了他一眼,目光便落在了言三生書包上,裡面有一片純白的還未發焉的花瓣。淡淡道:“三生,你收拾一下書包吧,裡面好像落了一片花瓣。“
言三生將所有複習資料都放到桌上應該放的地方,笑道:“嗯,好。”
他又翻了一下書包裡面,好像並沒有發現什麼花瓣,但是也沒有在意,開始專心看書了
何忘川又不經意地看了一眼,那片花瓣還在書包中,頓時感到脊柱有些發冷。
何忘川想問問最近言三生家裡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但是這樣莫名其妙去問,反而會讓言三生疑神疑鬼,擔心家裡會出什麼事。
她想,要不然親自去言三生家裡看看。但貿然說要去人家家裡玩實在是不太好,容易讓對方反感,就算去了也是尷尬。她突然想到一個辦法。
何忘川回過頭來,鄭重其事地道:“三生,這次我們比比誰的月考成績更高。”
言三生開玩笑般道:“忘川的意思是,要和我打賭啦,有沒有賭注啊?”話一出口,言三生便覺得有些不太妥當,他都不知是怎麼了,這種平日裡從不會說的玩笑話,今天竟就這麼稀裡糊塗地說了出來,這下不僅是孟青瓷,就連江鴻鶴都有些驚愕地看著他。那何忘川,是否會有什麼其他的想法呢?
反倒是何忘川,認真道:”你想賭什麼?“
言三生沒想到何忘川並沒有覺得他這話有什麼不妥,反而是很認真地問他賭什麼,那她應該有想賭的東西,他想聽聽忘川的賭注,便道:“你想賭什麼?”
何忘川總不能說,賭贏了就要去他家裡玩吧,在教室說恐怕會引起軒然大波,她不想節外生枝,但小聲告訴言三生又顯得他們真有什麼似的,她只想編個謊話搪塞過去,便道:”我開玩笑的,我們就是兩個學生,有什麼好拿出來賭的。“
但何忘川的演技的確不敢恭維,平日裡冷漠清高的她,說出開玩笑這三個字時,幾乎已經把“極度不自然”“我是裝的”這幾個字寫滿全臉了。
看得孟青瓷和江鴻鶴都替她尷尬,言三生知道她肯定有事要說。
本就是週六了,何忘川準備讓言三生放學留一下再說事。而言三生也準備放學找何忘川聊聊。
等真正放學鈴聲響起,周圍同學都結伴走得差不多了,除了何忘川,言三生,就只有孟青瓷,江鴻鶴還在教室了。
很顯然,孟青瓷在等何忘川,而江鴻鶴自然在等言三生了。
他們倆見何忘川他們沒動,裝模作樣的收拾著資料,孟青瓷先發話了:“忘川,是不是可以出去吃飯了啊。”
何忘川轉頭看著孟青瓷,笑道:“青瓷,你先去吃飯吧,我一會跟班長說些事情,吃了飯再回去了。”
自從上次孟青瓷與何忘川撐一把傘後,何忘川對孟青瓷好感多了很多,再加上何忘川知道孟青瓷也不是凡人,想留在她身邊觀察一下,於是萌生了和她住一個宿舍的打算,她跟孟青瓷提了一下,誰知孟青瓷立馬答應下來,像是非常激動似的。然後跟何忘川說大家都嫌她笨,不願意跟她一起玩一起學習巴拉巴拉一大堆,因此她寧願每天走半個小時,也要天天回家,因此也經常遲到。
聽到忘川想跟她一個宿舍,她簡直心花怒放,這樣既可以有個學霸朋友和她一起學習,又不用天天徘徊在遲到的邊緣了。
看著孟青瓷這樣的高興,忘川這下是想反悔也來不及了,她和孟青瓷去辦了手續,宿管告訴她們,其他同學都已經早就安排好了宿舍,應該是不願意搬來搬去的,因此問二人願不願意一人多付一個人的錢,兩個人住四人間,孟青瓷看了一下忘川,雖然看何忘川的氣質,家裡應該不窮,但是畢竟是別人的錢,她不能強求忘川為了她多付一個人的誰。
忘川二話沒說表示沒問題,孟青瓷提著的心就落了下來,看向忘川的眼神盡是感激。於是二人便住了一間宿舍。
之所以忘川沒有告訴她,她還租了一個房子的事情,是因為忘川知道她身份特殊,或許有時候要做什麼不能讓別人知曉的事情,就要來這裡做,也算是自已的獨立空間。
孟青瓷想到最近何忘川與言三生有些來電,似乎心領神會,一臉“我懂了”的神情,意味深長。而江鴻鶴聽到何忘川這話,也明白了,跟言三生擺擺手,道了句:“三生,那我也先走了。”
言三生回以溫暖的淺笑,預設了。
孟青瓷說道:“那忘川,班長,我也先走了。對了,教室就麻煩你們打掃了。”
江鴻鶴和孟青瓷一前一後離去,言三生與何忘川則去拿起掃帚掃起教室來。
何忘川平靜地道:”真不好意思,還讓你留下來打掃教室。“
言三生臉上仍浮現著淡淡的微笑,道:”沒關係,忘川你要和我說什麼事。“
何忘川想到如今言三生可能在君亦傀的監視之中,眼神頓時變得更加嚴肅,讓言三生覺得,她沒在開玩笑:”打賭的事。我的賭注是,如果我贏了,你就帶我去你們家玩上一天。“
說出這話,言三生都有些震驚了,但何忘川顧不了這麼多。
“去……我家玩?”言三生重複了一遍。
其實何忘川此次要打賭並非是空穴來風,要去往言三生家裡也不是無理取鬧,而是,她無意間瞥見,在言三生書包裡,看到了一些非比尋常的東西,是純白色的長如小劍的花瓣,是曇花花瓣!但是言三生卻並未將花瓣清理出來。這冥府的東西常人的確無法看見與觸控,言三生看不見也屬實正常。
為驗證這一點,她看見曇花花瓣後立刻開啟靈氣探尋,眼眸閃爍間,她果然看見,陰森的視野中,唯有那片小小的花瓣散發出淡藍色的光芒,似乎正驕傲地告訴她:曇花的主人,君亦傀,已然來到人間。
何忘川心下頓時一涼,自她出生到人間,還從未有過這樣的不知所措。
君亦傀來到人間了,而且就在言三生身邊,這意味著什麼?
他和忘川是不同的,忘川神君鎮守忘川河,不能夠來到人間,但如今是以人的身份投胎轉世的,因此不受天地法則管束,但君亦傀是冥府大帝,統治冥府的同時,也要適時抽出一縷神魂化為替身來到人間,看看這人間疾苦,回到黃泉再調整一下統治的手段。
因此君亦傀很有可能以替身的形式,蟄伏在言三生的周圍,雖說只是一縷魂,但那是一縷神魂,面對一個凡人,君亦傀隨時都有一萬種將他悄聲無息地帶走而讓世人遺忘這個人的方法。
君亦傀,特意讓我知道他的到來,本就是想讓我去見他嗎,要不然言三生恐怕早就凶多吉少了,明知是鴻門宴,但何忘川明白,她不得不去。
見言三生有些尷尬,沒有回她,何忘川又補充了幾句:”聽同學們說你們家住在郊區的別墅,也讓我去見見世面,最近學習任務重,我也想去郊區放鬆放鬆。“
這時言三生才回過神,笑道:”不過是個大一點的住的地方而已。這就是你的賭注?還特意單獨告訴我,呵呵。想去我家隨時都可以啊,只要你不嫌棄就好,隨時歡迎。還有其他賭注嗎?忘川。“
何忘川問道:“任何人,你都隨時歡迎嗎?”
言三生道:“是啊,都是朋友嘛,以前也請了朋友們去玩過。”
何忘川微微一笑,覺得輕鬆了許多,果然,三生石包羅永珍,他也由衷地真誠對待每一個人。
言三生道:“不管你考得怎麼樣,我都歡迎你來我家玩。”
何忘川道:“嗯,但我還是相信我的實力。”
“我也相信。”
何忘川道:“那如果我輸了呢?”
言三生微微一笑:“那我就希望到中秋節的時候,你陪我做一個月餅吧。”
何忘川道:“你剛剛都那樣說了,那我也答應你,不管你考得怎麼樣,我都陪你做月餅。”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