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午休結束的鈴聲打響打響,理一班的同學都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

“同學們,今天是開學第一天,我們班也將會來一位新同學。”班主任老師走進來,一臉的熱情,聽校長說來了位他親自出題都幾乎做了滿分的天才,班主任自然是歡迎的。

大多數同學都比較好奇,無數雙眼睛都看著班主任。

言三生聽說有新同學要來,目光從窗外的樹枝移回了教室,他下意識想起了那個高挑的身影,她說過,以後一定還會見面,會是她嗎,他不自覺地,竟有些緊張。

但過了一會兒,人都遲遲未見,眼見就要打正式鈴了,班主任臉上不免有些不悅。

在上課鈴打響的前一刻,只聽得“噠噠噠”的走路聲響,隨之而來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少女款款踱步,走進教室,淡漠的臉,絕塵的清冷氣質,同學們竊竊私語起來。

“太漂亮了,這樣的美女能不能多來幾個。”

“怎麼感覺有點眼熟,我記起來了,她是上次接籃球的女生,那個動作,可帥了。”

“這氣質絕了,不過看著不太好相處的樣子。”

課堂一下子亂成一鍋,何忘川本就馬上遲到了,如今更是嚴重擾亂班級秩序,成績好難免恃寵而驕有優越感,長得又美,這樣的氣質必定家世不差,這種女孩大多傲氣,看著何忘川也是這樣目中無人的模樣,班主任對她的好感立馬就消減了許多。

“都安靜!”班主任臉色一冷,沉沉地呵斥著大家。

“老師好。”何忘川面無表情地對班主任道。

隨後,轉身朝眾同學道:“同學們好,我叫何忘川,請多照顧。”

何忘川說完便看向言三生的方向,他坐最後一排,他周圍再沒有桌子了。

班主任老師才想起來,她忘了給何忘川安排位置,但此時所有同學都看出來忘川不是個好相處的人,不想主動搭話,更何況老師已經進來了,大家甚至連互相聊聊天都不敢,便將注意力都放到課本上。

班主任也不能在這種時候為何忘川一個人給所有同學再調換位置,道:“何忘川,暫時沒有桌子了,誰願意幫忘川同學搬張桌子。”

沒有人回答,班主任有些尷尬,但忘川倒是沒事。她正準備說,她自已去搬。

誰知言三生舉起了手,道:“老師,我去幫忘川同學搬。”

班主任欣慰地看了他一眼,忘川怔了怔,隨即道:“老師,我和這位同學一起搬。”

言三生和何忘川一起走出了教室。

“為什麼要幫我?”何忘川率先開口。

“看你一個女孩子,搬不動桌椅吧。”言三生笑了笑。

何忘川笑道:“這點力氣我還是有的。”

言三生道:“就算有力氣你也找不到放桌椅的教室呀。”

他們倆走在走廊上,何忘川伸出手,摘了旁邊樹枝上幾朵桂花下來,道:“好香啊,已經是秋天了。”

言三生道:“是啊,都到秋天了。還好給你發的春秋的校服,要是是夏天的校服可就冷了。”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三生突然喊她:“忘川。”

何忘川心尖微微顫動,又聽到,他叫那個名字了。

忘川,他叫了四百年,我的名字。

見何忘川不說話,言三生也覺得自已是不是唐突了,因為喊不熟的同學一般都是連名帶姓的,以為忘川覺得他自來熟沒有分寸,便不好意思地道:“原來你叫何忘川啊,真是獨特的名字,好像有一條河,就叫忘川吧。”

言三生覺得十分奇怪,初叫忘川這個名字,便覺得自已從前已經叫了無數遍這個名字了,而他和何忘川,也像認識了多年的故友一般,所以剛才才有一種衝動要來幫助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尷尬受委屈。

何忘川道:“你倒是對這種民俗感興趣。是忘川河,聽說,那是黃泉的河呢,裡面鎮守著很多怨靈,也有痴男怨女,願意待上上千年,只為不忘記以往的事情,找到自已曾經最愛的人。”

言三生道:“是誰在鎮守啊?”

何忘川道:“是那裡的神明,據說,她以忘川河為名,也叫忘川。”

言三生恍然大悟,道:“居然和你重名呢,你不會,”言三生故作神秘“就是那位神吧。”

何忘川心猛地下沉,遲疑幾秒,才道:“我倒是有幸,可以和她重名。”

言三生望著忘川河的方向,輕聲說道:“獨自一人鎮守忘川河,想必是無比孤寂吧。”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感慨和憐憫。

何忘川微微一笑,回應道:“是啊,日復一日地守在這裡,的確會讓人感到無趣。不過,也許有那麼一個人,心甘情願地陪伴著她。”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神秘。

言三生好奇地問道:“哦?是誰呢?你難道知道?”他不禁被何忘川的話語所吸引。

何忘川微微一笑道:“好奇心害死貓哦,知道太多可不好。”

言三生道:“看來你也是不知道的。”

激將法,何忘川的笑意越發深邃,他說:“我說是你,你相信嗎?”語氣像是在開玩笑,但又似乎隱藏著某種深意。

言三生知道是忘川不想回答她,所以開玩笑,也笑了。

寂寞的日子裡,真正不幸的是,我就是那位神明。而真正有幸的是,我遇到了願意陪伴於我身邊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