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典獄長不知如何解釋,太平紳士維克爾那雙碧眼越來越冷之際,站在一旁的楚千鈞說話了。
“維克爾先生,我覺得先前事件用“暴亂”兩個字來詮釋,並不太合適。”
“或許用有預謀的越獄事件,更為合理一些。”
“恩?”
維克爾與典獄長聽得這話,齊齊將目光看向楚千鈞。
典獄長是一臉焦急,既對楚千鈞開口解圍感激,又怕這個年輕人胡言亂語。
把維克爾得罪死了,那可就真完了。
維克爾臉色果然馬上變得冷淡。
雖然楚千鈞因救他而受傷,可睜著眼說瞎話糊弄自已,可就是在侮辱自已的智商了。
即便是恩人,維克爾也不會任他這樣放肆!
一念至此,維克爾語氣少了兩分熱情,多了三分公事公辦:
“楚SIR,我現在聽你解釋,為什麼今天不是暴亂事件,而是有預謀的越獄事件。”
“典獄長,維克爾先生,請稍等!”
楚千鈞不慌不忙,在兩位大佬的注視下,拉開醫務室大門。
門口,一眾赤柱高層緊張站著。
看到楚千鈞出來,好幾位都張開了嘴,似乎想要問點什麼。
可惜,楚千鈞沒給他們機會,大聲招呼道:
“阿東、阿勇!”
“均哥,我們在這兒。”
阿東與陳勇站在後面老遠,要不是楚千鈞聲音大,他們都聽不到。
此時聽得招呼,兩人也顧不得身份了,快速往前擠,很快擠到門口。
“典獄長吩咐,讓你們倆跟我進去。”
楚千鈞看到兩人,又環顧眾人,算是側面解釋了一下。
眾赤柱高層這會兒也已經知道,先前就是楚千鈞與這兩名獄警,走了狗運,第一個發現臺上情形,並且成功救下典獄長與維克爾先生。
這會兒讓他們進去,多半是嘉獎啊!
他們無不以羨慕的目光看向阿東與陳勇。
後者亦是開心,趕忙整理衣裝,跟著進入了房間。
哐……!
房門再次關上,留下一票赤柱高層大眼瞪小眼。
房內。
阿東與陳勇還真以為是典獄長讓他們進門,進門後馬上朝典獄長敬禮,齊聲道:
“典獄長,二級懲教助理256854報到,二級懲教助理256979報到。”
“恩?”
典獄長與維克爾看了兩人一眼,皆沒說什麼,又看向楚千鈞,明顯等待他的解釋。
楚千鈞一臉正經,揚手解釋道:
“典獄長、維克爾先生,他們是我小隊隊友!”
“和我一樣,都是二級懲教助理,也是先前和我一起上臺的獄警。”
說著,楚千鈞不等兩位大佬反應,馬上看向阿東與陳勇道:
“我讓你們查的事,查得怎麼樣?”
呃……!
阿東和陳勇可都不笨,眼見如此情形,猜測到恐怕典獄長根本沒讓他們進門。
而是楚千鈞讓他們來露臉的。
心下感激,兩人立馬答道:
“鈞……楚SIR,都查清楚了。”
“和你的推測一樣,那四名犯人都是B區第五倉的犯人。”
“四人都是搶劫便利店進來的,需要服刑一年。”
“很好!”
楚千鈞聽得大喜,又立即轉頭看向兩位大佬,開始解釋道:
“眾所周知,赤柱監獄分為ABCD四個區。”
“A區的犯人就不用說了,全是一些重刑犯。”
“這輩子如果不是遇到特赦,或是其他什麼意外,都出不去了。”
“而B區,又以刑期長短安置。”
“就說這第五倉房,裡面的犯人只不過是一些小偷小摸,最高刑期不超過三年的人。”
“他們有什麼理由,需要挾持典獄長和維克爾先生,越獄呢?”
“他們這樣的做法,無論成功與否,都會背上重罪,這輩子也無法安寧。”
“一年刑期而已,轉眼就過去了,為什麼要冒這麼大風險,拿命來賭?”
“這………”
兩位大佬一聽,馬上進入到楚千鈞的話術節奏中。
典獄長還能沉住氣,維克爾卻是被深深吸引,幾乎條件反射道:
“是啊,這根本不合理!”
楚千鈞緊接這話,話鋒一轉,伸出還纏繞著紗布的手掌,豎起一指道:
“不,也不是完全沒有,我就想到了三種可能!”
“什麼可能?”
維克爾很配合,立馬又問道。
“第一個可能,有人居心叵測,買兇想要對付維克爾先生、又或是典獄長。”
“如果是這樣的話,劫持人質是假,傷害兩位是真。”
楚千鈞語出驚人,連唬帶嚇,亦從側面提高了自已救人的功勞。
“啊?”
兩位大佬一聽,順著楚千鈞思路這麼一想,臉色齊齊變得鐵青。
這不想不知道,深究起來還真是嚇人一跳啊!
不錯,就像楚千鈞所說。
四個被判刑僅僅一年的犯人,他們玩了命挾持大佬越獄,怎麼看怎麼不合理。
這不是瘋子嘛,明明很快就能出獄了,鬧這麼一出。
就像楚千鈞說的,他們即便成功出去了,這輩子也都成通緝犯了。
挾持了一個典獄長、一個太平紳士,這樣的罪名,只要被抓,那絕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場。
沒有足夠的理由,傻子都不會幹這種事。
如果是有人收買,讓他們這麼幹,那就說得通了。
兩位大佬左思右想,越想越對,臉色也越加難看:
要知道,他們能有今天的地位,仇人不說是遍天下,也不少啊。
就拿太平紳士維克爾來說,他有幾家跨國公司,商業對頭極多。
想要置他於死地的,從赤柱排到尖沙咀,恐怕都排不完。
典獄長這邊亦想得多啊:
今天副典獄長那混蛋沒到場,偏偏出了這種事。
難不成就是那混蛋搞出來的,想要買兇掛了自已,便於自已上位?
看著兩位大佬的臉色,楚千鈞也不急,給予他們足夠時間腦補。
好一會兒,方才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個可能,犯人家中出事,卻又沒辦法回家,這才會這樣冒險。”
“這個可能不存在。”
典獄長此時發話了,擺手道:
“就算一個人家裡有事,他老爸死了,他急著回去送最後一程,其他三個也不可能一起出事吧!”
“再者,我們赤柱管理一向講人權。”
“如果真有這種事,他們提交申請,不是沒得商量。”
“前幾年有個犯人的母親病了,我就曾經特批,由一隊人押送他去醫院探望。”
“典獄長英明,我只是說出可能而已。”
楚千鈞其實是故意說出一個很不靠譜的可能,給予兩大佬反駁的機會。
這也是話術的一種,加深參與感,使人深陷話題之中。
說著,楚千鈞更是一臉歉意道:
“維克爾先生,典獄長,我來赤柱工作的時間還短。”
“並不知道幾年前的事,更不知道典獄長您的事蹟。”
“推測如果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還請兩位及時指出。”
“恩!”
果然,兩位大佬臉色好了一些,維克爾更是一擺手,焦急道:
“楚,你繼續說,第三種可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