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兼以扶蘇六藝在身，身手亦相當矯捷

齊王尚未下令，你就在朝廷公開挑釁，你的魄力我確實看在眼裡！”

“蘇公子，你也有今天這樣的日子啊！”

“田公子，少來誇誇其談，若真有能耐，你就此地殺了我扶蘇，我定心服口服！否則，你充其量是我手下敗將一名，哪來的一絲值得炫耀之處！敗兵有何榮光可言？”

“你以為我不敢動手？”田衝動了，拔出腰間的長劍。

“停下！”齊王從座位起身，緩步走近。

“蘇兒，無須你挑撥離間，此刻已是箭在弦上，沒有必要了。

放了他們！”齊王說著讓宮廷衛士解開扶蘇等人的束縛。

白怵和賀秦各自執劍，在扶蘇左右守備。

齊王穩步上前，直至站定在扶蘇眼前，而賀秦與白怵同時對準他手中劍鋒。

“呵……”齊王淺笑一聲。

“確實，這個時候，無人能夠輕易下手。

你們退下！”齊王示意，殿內侍衛都退出。

扶蘇上前一步，直視齊王，按住二人之劍道：”收起你們的劍！”

“蘇公子說得對，價值與回報相符的道理我明白。

秦國如何看待我們齊國，確實有待考量。

難道你們覺得，只要有了兵器高唐兵馬便是擺設嗎？”

“須知，兔子急了也要還擊，更何況血肉之軀。

你說，這話又何解？”

“王上的分析不假，人在絕望時會激發出難以想象的力量。

然而那股瘋狂的力量……需具備足夠的能力。

王，你的意思是？”

“你在暗示什麼，王上？”齊王眉頭緊鎖。

“既然話已到此，我們就坦白談談吧。

王上，您手下的糧草又能撐幾天？”扶蘇以笑容問之，不失風度。

“這是軍機重事。

不過唯有你蘇兒，本君才肯坦言。

若堅守下去，半年之內絕非難事！”

“哈哈~這玩笑真不錯，你說的時間，自已信嗎？”

“嗯，看來掩飾不住。

最多三個月，或許更短！”

“王上，坦誠對待才是明智之舉，如果還是這般避而不談，那麼……戰場上再決雌雄吧！”

“我軍餘糧尚能維持一個月，但拼死決戰下，依然有些勝算！”扶蘇話鋒驟冷。

“看來王上依舊存有一絲幻想，一個月，你居然說成一個月。”

“賀秦！”

“末將在！”

“我交給你的東西呢？”

“它在這兒。”賀秦展示了一個箱子。

“既然不願吐露實情，那麼……本王送王上一個‘驚喜’作為禮物！”扶蘇徐徐開啟盒子。

一看之下，齊王神色瞬間大變，滿目驚訝。

“你……”

情急之下，盒子意外滑落，從中滾落一顆首級，竟是臨淄官府的官員。

“我想這大夥都不陌生吧！恕我說得直接，眼下高唐甚至連今日之糧都沒有籌備齊全！對不對呢，齊王？”

“王……齊王……”

一提及”齊王”，立刻令齊國朝堂眾人面色大變。

蘇扶不再維持先前的文質彬彬之態，步步緊逼，說道：”此人在秦，擔任臨淄官吏，本應公正執行律法，卻倒行逆施，與商人勾結，以私利販賣糧食，我們也如其願，臨淄涉案之人已被悉數處死。

“齊王，你覺得我這樣做恰當嗎？”

蘇扶微笑凝視著齊王。

“看來高唐的齊軍已束手無策，無法拿起武器了吧，那你還想跟我秦國討價還價談何容易？我曾說過，以現在的實力，你們就是這麼價值所在。

“諸位，這是我蘇扶，換作我秦國任何一個將領都不會輕易放過你們。

畢竟，大家都清楚，秦軍人數靠功績晉升，對我們來說，你們只是一堆會在戰場上亂竄、叫囂的‘功勞’。”

“若等到七百萬大兵攻入高唐城外，這宮宇之內怕是屍橫遍野！”

蘇扶的目光逐一掃過大殿的齊國官員，所到之處皆低頭噤聲，大氣都不敢出。

他微微一笑，這場交涉，已穩操勝券。

在之前激烈的爭論裡，陳馳成功摧垮了一眾大佬的心理防線，接著他又用震懾的手段讓他們明白利害關係，這些人見到了血腥味後，便再無可乘之機。

“古人說得好，懂得看清形勢者方稱豪傑。

今日齊國的局面，非一時之僥倖，實乃長期積累的結果！”

正當所有人都保持沉默之時，突然一道大笑聲響起。

“哈哈哈，露出了本性，真是好個‘兼濟天下，仁德為懷’，原來一切只是為了實現目的！蘇扶，你真當我齊國會坐以待斃？試試看，看看今天你是否能走出這座大殿！”

衝公子悠然踱步上前。

“我蘇扶並非君子，而是秦國公子，一切以秦國的興衰為先，無關是非對錯。

“至於你，也該聽我勸告，別天天揮舞刀劍叫囂。

一名失敗之將有何資格在這裡叫嚷！田衝，你該感到幸運有那樣的地位，在之前的戰役中並未因弱小喪命。

你應該明白，不是因為你有多出色，而是因為你身後數十萬大軍的存在才讓你苟延殘喘。

否則的話，迎接你的只會是我秦國士兵的致命一劍與你的軍功賞賜。”

蘇扶朗聲道，讓這位衝公子干擾齊國內部軍心，從而穩住齊王之位的目的是已經達成。

但是，對方不斷妨礙和談大計，蘇扶也就沒理由繼續保持客氣。

衝公子拔出長劍，怒指著蘇扶，面容凶煞。

“哈哈，很好，沒錯，正是你這種性格，蘇扶。

你說得很對，如果沒有身份保護，我早被滅殺。

但無論如何，我至少為齊國獻出了生命，今天要拉你同歸於盡也毫不遜色！”

衝公子一步一步逼近。

賀秦和白懼趕緊持劍守護在蘇扶身邊。

“少爺不可魯莽，我們須從全域性出發！扶蘇不能死，一旦你動手，我們都難逃一死！”

對沖公子攔截道。

公子衝充耳不聞，此時的齊相無比焦急：”大王，快阻止公子啊！若讓扶蘇此地遇害，後果不堪設想啊！我們可真的完了！”

“啊！”劍尖刺進 的悶哼瞬間迴盪。

滿座大臣震驚於局勢急轉直下，談判之中竟見流血！

無法置信的，齊相俯身低首，嘴角漸漸泛出血絲，他的小腹已經被利刃直貫而入。

齊相艱難地轉過頭，眼前是公子衝平靜的視線。

緊接著，公子衝從容抽出長劍，鮮紅血液順著劍身流淌，瞬間浸透了整個大殿。

“為何……”

齊相不甘地啟唇。

“何謂何故？你問我為何，真是妙！秦國大軍揮師函谷之後，我齊軍原本意欲同其他五國一道，對抗秦國。

可是我齊國丞相卻意圖倒向秦方，今朝齊國所處境地，正是拜你們所賜。

扶蘇沒錯，今日的齊國並非偶然不幸，而是咎由自取！正所謂內有 權臣，我齊國 實與趙國的郭開無異。”

公子衝微微擦拭利劍，繼續逼近，隨侍衛們拔劍相抗。

“該死，齊國這幫，竟然還真敢反抗！”

“完了，公子，沒想到田衝如此瘋狂的傢伙我們都沒算到！”

“是啊，那小子早就在臨淄有過多次驚人之舉，可見他毫無理智。”

“公子，讓我們為你擋一陣子，我們逃出大殿之後迅速撤離！”

賀秦與白懼已準備與命運背水一戰，心中卻不存僥倖，這麼多對手，絕無生機逃脫。

“這兩個蠢材！這裡是齊國，怎能讓他們逃走？”

護在扶蘇背後的二人，眼眸鎖定齊王。

扶蘇明白，大王在這一刻面臨艱難抉擇，公子衝的突然行動正企圖使談判破裂成為定數。

唯一的變數或許只剩下齊王自已！

然而，扶蘇心中亦無法預料結局，談判過程中最怕碰到像田衝這樣赤腳大將軍，行事毫不留餘地。

“給我殺了扶蘇！”

公子衝下令，殿門外頓時湧入無數甲士。

面對此突發狀況，齊王臣僚皆驚愕失色。

“嘿呀哈！”一聲大喝，甲士蜂擁攻上，白懼和賀秦瞬間陷入了混戰。

踢倒一個逼來計程車兵，扶蘇大叫：”見鬼！依賴別人不如靠自已的力量啊，白懼，給我找把劍來！”

身為千夫之首，白懼與賀秦展現出英勇無敵之氣概。

白懼把握時機，一劍砍斷甲士的手臂，緊接著甩至扶蘇面前。

扶蘇一個落地滾閃開甲士刀芒，拾得一柄長劍加入近衛之戰。

慶幸自已曾經習過兵法，並未荒廢所學。

兼以扶蘇六藝在身，身手亦相當矯捷。

此刻他居然與侍衛勢均力敵，難解難分。

那位陳大人的反應迅速無比，已然轉移到群臣所在，對於書生出身的他，侍衛並不太留意，眾人目光都集中在了扶蘇的身上。

在殿中，陳大人並未被衛士制伏，反而遭受了齊 廷內部分學究們的粗暴對待，被人扯住鬍鬚、使出卑鄙手段。

“哦吼！我區區文弱之軀雖打不過你們這群武夫，但我陳大人以德服人的智慧難道就不敵你們偽君子了嗎？且看我的教化之術！”他雙拳緊握，氣焰高漲。

瞬間，大殿分化為兩個戰場。

扶蘇與白怖等人被上百名兵士壓制，傷口累累；而陳大人則逆襲成功，佔據上風！

“白怖、賀秦，靠過來，背靠背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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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怖與賀秦迅速湊上前，三人肩並肩，警惕地守望著四周。

“陳大人怎麼樣了？”扶蘇問。

“公子，我們也不清楚。

這群士卒一圍攻，大人瞬間消失無蹤。”白怖答道。

“糟糕，陳大人機智善辯，如果他有個萬一，秦國失去的將是一顆璀璨明珠啊！”扶蘇憂慮地道。

“公子，如今情況危急，咱們自身的命運要緊，別管大人了！”賀秦低聲道。

“他們衝過來了，上啊！”

齊王身處宮殿，目睹亂戰中臨淄府衙長官頭顱滾落，他內心不禁思考。

“待秦軍攻陷此地，諸位的命運就與此等首級無異！”扶蘇的話語如耳旁厲嘯。

隨後，他慢慢登上王座。

轉身一看，眼前一片狼藉，雙方人馬 成兩派交鋒：一邊是護衛與武士圍毆三人組，另一邊，陳大人單槍匹馬對抗一眾言官，竟是佔得先機。

陳大人生長超過七尺，平日因常外出公幹，體魄強健，竟讓那些齊國夫子難以招架。

“所謂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們這般以君子自稱，也真是厚顏 ！呸！這麼多人還聯手對付我一個？你們還有羞恥心嗎？有沒羞恥心啊！”陳大人擊倒一個又一個對手，嘴裡毫不留情。

他的英勇之舉吸引了扶蘇三人的注意力。

“公子，看那陳先生！”賀秦大聲喊道。

“團結一致！”扶蘇、白怖與賀秦再次集結。

陳大人彷彿戰神附身，獨自對上百名儒士叫囂，絲毫不落下風。

“生死何足掛齒，我已厭倦世間，今日便讓你們見識何謂'以德服人'！”陳先生抓起一名大臣，啪啪扇在他臉上。

“認不認輸！你嘴上講不過我，連手底下也不行，活著有何意義？齊國只養廢物嗎？活著吸氧氣是累贅，死後佔地兒也是罪惡！”

“哇哇啊！”一群齊國官員氣得大呼小叫。

扶蘇等人聽得直冒黑線，原來說的”以德服人”竟是這個樣子，實在有些讓人哭笑不得。

賀秦接著說：”好吧，我們還是保重些比較好！”話中有股無奈。

“這以德服人啊，原來就是這種意思！真是開眼了，長知識了！”白怖驚歎道，彷彿發現新大陸般崇拜地看著陳大人。

扶蘇則一臉驚愕看著兩人：”你們……是當真的嗎？”

白爍發出了一聲驚呼，手中的長劍詭異地劃了一個圓圈，身姿極為輕靈，僅憑藉一劍，便已經打退了圍攻上來的守衛！

扶蘇瞧見這一幕感嘆：”嘿，你這可真是一員猛將！”

“哈哈哈哈，少爺，您以德服人哪！”

突然一聲厲喝響起：”住手！”

大殿內傳來怒喝，大批宮中的侍衛如潮水般湧入，場面頓時混亂。

室內守衛們有些措手不及，趕緊停下手，但田衝還是不肯罷休，瘋狂叫嚷：”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將田衝給我按住！”齊王威嚴下令。

“遵命！”回應聲中，公子衝持劍衝出，卻遭到侍衛們的制止。

“啊，扶蘇，我跟你沒完！我一定要殺掉你！”公子衝聲嘶力竭地叫喊。

在另一邊，陳赤坐騎在一位大臣頭上，拳頭雨點般落下，殿上的場景只剩下了田衝的狂喊和那位官員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