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諸將領搖頭不言

聽著這些，李信心頭越發明亮。

按照公子的想法改造這些裝備，若投入實施，無疑大大提高騎兵的戰鬥力量，同時減少訓練難度。

如大秦大力推行，那將會新增一股強勁的作戰力量！

“少爺，這的確可行。

這套馬具完全針對騎兵設計，有它的存在，騎兵斬敵的威力必將大幅增強，”

扶蘇喜滋滋地道：”很好，等會我們再跟蒙恬他們商議。

終於有一件好事情能讓大秦面貌有所改觀。”

及早培養騎兵，對北部匈奴和南部百越是至關重要，擁有強大的騎射，秦國就能在戰場上減輕不小的損失。

“將軍大人，高唐的事情進展如何？”李信轉回主題詢問。

“不用擔心，我已經秘密發出信件，相信蒙恬他們已經控制住局面了。

對於背叛者，尤其是那些背棄我的，扶蘇無法忍受，即便人們說我虛偽暴虐或專斷無度。

畢竟，現在的我，和之前的扶蘇，也許已有不同。”

“童真始終美好，然而現實卻往往殘忍。

忠誠於我的人，我必不薄待；對我背叛者，定讓他們嚐盡苦楚。”

扶蘇的話音雖平靜，但李信心裡感受到一股凜冽的殺機。

“秦之銳士中的害群之馬，我會逐一清除，這些人為了私慾幾乎讓秦國蒙受無法彌補的損失，他們活該如此！”

昨夜的高唐前線同樣輾轉難眠，扶蘇少爺的秘密資訊甫一傳來，秦朝高層兩位大佬便密切關注。

我秦軍士卒竟私運軍糧，甚至為敵效力，這叫人怎能嚥下這口氣？

通宵達旦，大秦軍營裡火光不斷，士卒們被嚴格禁止私自出營，蒙恬將軍的部隊已經接手整個營地，戒備著公子扶蘇的突襲。

夜晚裡，蒙恬對齊軍展開夜襲，激昂的戰鼓震動雲霄，伴隨著密如雨箭的投射，還有秦銳士們震撼天際的怒吼，宛如大戰將至。

齊國士兵疲倦之餘正熟睡於帳中，卻被戰鼓聲驚醒，匆忙披甲執矛，慌忙攀登城牆，應對隨時可能的敵人入侵。

齊王宮裡，公子衝引領大軍試圖突圍，雖知秦軍緊跟不捨，心中仍存一線希冀，期待大齊崛起，獨霸東土，最終戰勝秦國，成為中原之主。

這份夢想支撐著他疲累身軀，在夢境中尋求慰藉。

在那裡，夢見齊王身著帝服，群臣皆匍匐，自已站在臺上哈哈大笑。

忽地，下方烈焰熊熊燃起，仔細望去，那些跪伏之人正在火焰中掙扎求生。

四面八方響徹震耳欲聾的鼓聲，耳邊似有冷笑響起：”田建，與吾作對，你莫非要喪命於此嗎？”

齊王恐慌之下抬眸，只見一人持劍直 胸口，怒喝：”與大秦對抗之人，便得死！”

他在寒戰中驚醒，大喊”秦王”，汗水如雨般滑落，四周彷彿還在鼓鳴的現實中掙扎。

齊王狂怒衝出宮殿，一把揪住近侍：”解釋！究竟是何事？”宮女顫抖著下跪，惶恐不已。

“四方都是鼓聲……會不會是公子扶蘇率軍反擊回來了？去檢視城樓！”齊王下令。

而在黑夜裡高唐城下，蒙恬和將領們神情有些萎靡。

手下問道：”將軍，只喊叫就能把敵人都唬住，何不下場搏一搏？”

“廢話，少爺有命令包圍勿攻！聽不懂嗎？”蒙恬打了哈欠，伸展著身子。

他分配任務，留部分士兵守衛，自已先回休息，”輪換著喊吧，今夜我們都不歇息，也讓對面知道這點。”

與此同時，營地深處的大秦將領王賁帶領督戰隊進行著全面徹夜的審訊和肅清行動。

在高唐周邊警戒巡邏計程車兵幾乎全被捉拿，足有六千多名，一時之間，整座秦國營地內惶恐不安。

調查審問結束後，僅釋放四千六百士卒，剩餘的皆被督戰隊連夜押出營門，下落不明，無人知曉究竟何去何從。

再回到齊王那裡，披戴戰甲，他親自登上了城牆。

眼前齊軍士卒倚著城防無力躺倒，士氣低落的場景讓他勃然大怒。

擊鼓催戰，守衛軍隊卻呈現這般狀況，這怎麼對陣秦軍？如果秦軍攻城又該如何堅守？

“廢物，這裡將領是誰？”齊王怒罵問道。

原本在這種關鍵時刻，應有名 急忙來援，但現在卻是寂靜一片。

這時，齊相後勝匆忙趕到。

“拜見陛下！吾王體察天地，乃我齊國根基，豈可輕易涉險！”丞相規勸道。

“體察天地？那是秦國對我懸賞萬金的代價吧。

若我不親自來檢視，怎能洞察此處的頹勢？耗費國庫重資供你們衣食無憂，非叫你們藉此逃避責任！”

“戰鼓擂起卻無動於衷，連主將都不現身指揮，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戰鬥？”

有個勇士跪地陳述，涕淚交流，”大王啊，大王，我們已有兩日未曾得到像樣的食物了。

每天喝得只有一點薄粥，且粥中有諸多沙礫。

大王你看這樣下去，我們如何能有力對抗秦軍？兵器都拿不動！”

聽了士卒的傾訴，齊王看著城牆邊面色青黃、忍飢挨餓的軍士，頓時滿腔哀怨湧出，怒氣亦隨之升騰。

“軍中的文案官在哪裡？把他帶來！我大軍糧食供應出了什麼問題？我已解決糧食短缺危機，他哪來的這份膽量？

“這裡的主將是何許人也？”

齊王昂首前行。

此時，在高唐東城樓，數位齊軍將領圍坐一桌。

“吃過豬蹄肉者，延年益壽，縱使齊王老兒也沒我滋潤！”一個年輕將領一邊晃腿調侃道。

“說啥大仗？現在秦軍被公子拖住，好不容易安寧幾日，還要在城牆上受這罪。”另一位附和道。

“後氏將軍說的沒錯。

真想知道公子統帥下的軍情發展，要是奪回臨淄，我軍還可一戰！”

“嘿，莫懷妄想了。

我家叔叔說過，公子想到的秦軍未必沒算計到。

蒙恬和王賁是對手，有自信嗎？”

諸將領搖頭不言。

此時，齊王已經來到屋外，他的侍從正想強行撞開房門，卻被王止住了步伐。

他側耳傾聽屋內的談話。

“關於公子，只怕處境艱難啊！此人是軍中的文案官，是我摯友。

你們聽聽他是怎麼說的。”

“將軍講的是，皇上良計救急，但昨天本應在途中的補給物資至今音訊全無，這是一記警鐘，很可能已被秦軍探知了……”

沒有糧食，拿什麼與秦軍抗衡？秦國佔有巴蜀、關中的寶地，且四周盡是大秦的土地，他們的糧草猶如江河般永不枯竭。

繼續下去，怕是都會被消耗殆盡！”

“哎，別想那麼多了，好不容易才弄到的羊肉，現在這個時候享用，豈不快哉？”

“將軍，全城的人都快要餓瘋了，這些羊是從哪來的？”

“哈哈哈，這就難為將軍你了，丞相可是你叔叔呢！”

外面，齊國丞相後勝臉色鐵青，儘管知道違反齊王的命令，但他無法遏制自已的憤怒，連忙衝進去，一腳踢開了大門。

“廢物，蠢貨！”齊相氣呼呼地闖了進去，一腳把旁邊的鍋子踢翻了，滾燙的湯汁潑在了將領的身上，讓他大聲驚叫起來。

“叔叔！”後術慌亂失措地大喊，不明白為什麼叔叔會有這樣的舉動。

“我是你的長輩！啪~”丞相一掌甩過去。

後術驚呆在原地，隨即看見一個黑影，他的雙腿瞬間無力軟下來。

“將這幫膽敢挑釁的傢伙給我帶上來！”齊王面容扭曲，情緒瀕臨爆發。

“遵命！”

“大王饒命啊，饒命啊！”幾名校尉和一通報事被士兵們押解下去，一路哭喊不止。

“王上，全是臣失職，對您的尊嚴造成了冒犯！”齊相急忙跪倒在地。

“丞相，在他們眼中，我們齊國已註定失敗，我不過是個苟延殘喘的 ，對嗎？”齊王臉上肌肉緊繃，怒不可遏。

“一群草包，怎知天下大勢？大王息怒，他們只是一派胡言！”

“胡言亂語，真是滿口謊言。

朕的丞相也如此不堪嗎？”

齊王緩步進入房間，來到那翻倒的鍋子前，拿起一片豬頭肉輕輕擦拭。

“丞相，你說說，全城缺糧，朕甚至連鹹菜都沒得吃，這種羊肉是怎麼出現的？”他聲音裡透著冰冷的質問。

聽到這句話，齊相頓時雙膝著地，渾身顫抖。

“臣罪無可恕，臣罪無可恕，臣罪大惡極！”

後勝冷汗淋漓，他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死亡氣息來自齊王。

他六神無主，只是不停地磕頭，直到額頭鮮血淋漓。

當他再次抬頭，只見房間裡只剩他一人。

他掙扎著往門外爬，腦袋剛伸出屋外，卻見到了一幅殘酷畫面。

“這些人私吞軍餉，剋扣軍糧，證據確鑿。

在這樣的危急時刻，他們該不該遭受此懲處？”齊王的話語中充滿了憤怒。

“媽的，這些畜生，我們連刀都快拿不起了，他們還要 ，殺掉他們！”

“王上，請下令，將他們凌遲，扔下城牆，任何人不得收屍。”

“你過來！”他喚來身側的衛士。”把宮中的存糧都搬出來，讓將士們都吃飽。”

“但，陛下？”

“難道你也想違揹我的指令？”

“臣不敢，只是想到若是王宮的糧食都消耗完了，陛下的……將來怎麼辦呢？”

“將來的事情哪由得了將來操心，速去辦吧！”

見有了食物，齊軍士氣大振，一個個跪拜呼喊：”陛下萬壽無疆，大齊萬 ！”

“陛下萬壽無疆，大齊萬 ！”

在這一片呼呼聲中，齊王發出得意的大笑：”哈哈哈， 、萬 ……”

齊相緊張地後縮身子，王座上的大笑與沸騰的喊聲對比，顯得有些刺耳。

其中包含了不滿、無助、瘋狂，以及對大齊復興的渴望。

突然，齊王的身體直直墜地。

“陛下！”

在秦國士兵的注視下，城頭傳來的陣陣熱烈歡呼使得負責監視的將領頗為詫異。

“發生了什麼？難道齊軍反擊？”

他立即下了嚴厲的命令，要求守城軍加強警戒。

他認為齊軍被激起憤怒，即將發動攻擊，因此部署士兵嚴陣以待。

霎時，秦軍那邊的呼喊聲瞬間安靜了下來。

而在另一邊，齊軍正因齊王明智決斷歡呼。

但是，當齊王突然倒地，周圍兵士驚恐一片。

衛兵立刻聚攏，見到齊王面色蒼白，有人顫聲詢問：”陛下！”

“扶我起身！”

“是，遵命！”

兩位宮廷侍衛扶持住 ，他勉力支撐。

周圍無數齊軍矚目擔憂，他知道，他必須在這兒堅強站立，絕不能倒下。

“為何秦國沒有反應？”齊王質問。

“回陛下，秦國只是 擾試探。

見到我軍已整備好，他們自然撤退。”回答道。

“又是 擾，我大齊必須找到對策。

不然如此下去，我軍會元氣大傷！”

“遵旨，定當全力以赴。”

齊王點頭後，悄悄向身邊的衛兵道：”扶我回去。”

他滿懷期待來到城牆上，期盼能見到大齊軍旗於高唐城下飄揚，象徵國家的希望。

然而事實殘酷，令他無法接受。

公子衝的軍事行動失敗，高唐的糧食補給被切斷，任何一條資訊都足以讓大齊形勢惡化。

如今，雙重打擊接踵而至。

自從田衝順利突圍後，那埋伏其後的數十萬秦軍立刻跟上了步伐。

那時，自已仍有僥倖的心理。

但是今日，光是高唐城下，秦軍的兵力就已經翻了一番以上，這麼龐大的秦軍來源，只有一個解釋：臨淄的戰役已落幕，所有秦軍正撤往此處集結。

然而，這些齊王依舊不願接受這個現實。

“哈哈哈……讓我田建對抗天意麼？我大齊的朝廷，充斥著小人，我又能憑藉什麼力量迎戰！”齊王心中暗想。

第二日，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進駐了秦軍營地。

高唐秦軍的幾位高階將領齊聚一堂，迎接公子扶蘇的蒞臨。

昔日的扶蘇，步履而來，氣質大變，少了些溫文爾雅，多了幾分王者的威嚴和殺伐之氣。

曾經那書生般穿著飄逸的儒服身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深色 黑袍，顯得莊重且凌厲。

“下官參見公子！”眾將依次拱手行禮。

“不必客氣，轉眼幾天，又與大家相聚。

如今，高唐局勢已然明朗。”扶蘇笑道。

“全是仰賴公子的神機妙策，使我秦軍得以輕鬆突破，高唐戰局有了顯著進展！”一位將軍讚歎道。

“這功績我不敢獨自承當，沒有各位將士的齊心協力，如何取得如此大捷！”扶蘇謙遜說道。

“好了好了，不要繼續寒暄，人多眼雜，進帳共議要事吧！”蒙恬打斷了眾人。

“白徹、賀秦在嗎？”

“屬下在此！”

“你們兩人立即安排，確保齊王家眷妥善安置，不可怠慢。”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