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富貴不忘記本，這就是傳承的烙印！

當秦軍處於束手無策之際，王賁將軍下令數萬秦國士兵晝夜不停地瘋狂挖掘黃河堤壩，一旦大堤崩潰，滾滾黃河猶如天地傾倒，席捲直下。

恰逢暴雨季節，此時的魏都大梁頓時變成了洪水中的澤國。

“哈哈哈哈，迫不得已，那位魏王假只能開城降服！”人群中傳來笑聲。

“你們難以體會啊，那位被洪水包圍的魏王，他手捧著文書和玉璽，在積水之間緩緩下跪，那一跪，標誌著魏國的終結，你們可以理解這種感覺嗎？真痛快！”

旁邊聽見計程車卒更加熱血沸騰，彷彿置身於戰場的是自已一般。

在一旁聆聽的扶蘇笑道：”什長，那是王賁將軍的獨特計策，跟你有何瓜葛呢？”

“少廢話，怎會無關？我可是挖垮了好幾晚黃河堤岸的，那把長矛都被我弄斷過兩回。

王上知道後非常欣慰，賜封所有平民一級爵位，哎呀，你小子是從哪冒出來的？”

“哦，我在別的部隊，是聽著入神了！”

扶蘇輕笑。

“不要到處亂跑，小子，年輕不諳事理，秦 隊的律令森嚴。”什長提醒道。

“對對對，什長大人，我現在就在這裡，也是開飯的時候了，給碗飯吃吧。”

“小淘氣，行啊，小六，拿個碗過來，大家一起分享。

你可以聽聽我這個大哥的輝煌戰跡。”

什長達到了分豬肉的效果，讓扶蘇成功加入了這幫糙漢子之間。

雖然只粗茶淡飯，但他們享用得津津有味，想起過去的團隊聚餐，扶蘇也不由得滿足。

在什長分享戰功的同時，不斷傳出陣陣歡笑。

就在此刻，轅門外疾馳來一匹隊馬，騎士們身披黑甲，臉上還覆蓋黑色面罩，正是秦皇宮禁衛軍。

隊首之人扛著一面黑色巨龍旗，一名士子打扮的讀書人在一旁相伴，全隊士卒圍繞著他護駕。

他們迅速衝入軍營，聲嘶力竭地喊道：”王之命令，將軍在哪裡？趕緊接旨！”

將軍王賁、李信以及其他將領匆匆走出幕府帳篷，來到了那些士卒面前。

讀書人從懷中掏出一方印有黑龍紋的絲綢卷軸，朗聲道：

“這是王的旨意！”

“王之旨意！”

周圍計程車兵隨之重複呼喝。

二十餘萬大軍在歷下的營地瞬間起身，整齊劃一地單膝跪倒。

“嘩啦！”一聲，連扶蘇也參與其中，這是對王權的絕對敬奉，如親見君王降臨。

“將軍王賁，率領大軍建立戰功，滅掉燕、代兩國，現今晉升為上將軍。

您從燕地進攻齊國，正好踏上回師之路。

如果齊國尚在，對我秦就如同缺了臂膀。

希望將軍能奮勇前進，自燕境南下，蕩平齊國！”

“秦王政二十五年。”

“微臣王賁謹尊詔命！”說完，讀書人身形一轉，下馬扶起王賁，笑著說：”上將軍，皇上祝您旗開得勝，滿載榮歸！”

“哈哈哈，上將軍，你看看，我說的是正確的吧？我父皇定會令大軍自燕地南下作戰。”

扶蘇迅速起身，走出人群。

“公子見過！”

文士看見來人，立即行禮。

“哦，使者辛苦了，恕不知姓名？”

“微臣名叫陳馳！”

陳？陳馳！——就是那個僅憑巧言便令齊王建投降，致使幾十萬大軍丟盔棄甲的陳馳。

一張巧嘴，足可以毀滅一國！

扶蘇隨即回禮。

“陳大人辛苦！”

“嗯。”

“我奉旨協助上將軍攻打齊國，正好，我在那裡也經營了不少時間。”陳馳繼續道， ”但恕我好奇，公子又是如何洞察到大王會在燕地調兵呢？”

“原因並不複雜。

齊兵盡數西向，全國都擔憂我國的大軍即將進攻，齊王建惶惶不安。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燕國在大秦上將軍王翦的攻勢下 ，燕王喜已遠逃他處。”

“現今王賁將軍率軍擒住燕王，攻滅代郡，輕鬆無比。

這一強力軍師如今已在齊國北部移動。

二十萬大軍若直接南下，將勢不可當，甚至無需攻打齊國重鎮高唐及首都臨淄，這兩處都唾手可得於我大秦！”扶蘇闡述著形勢。

“公子才智過人！”

“陳馳深感欽佩，明明是個明白的道理，偏偏齊王建卻不懂。”

.......

在參與討伐齊國的大戰中，各位書友們多有支援，實在令人感動！

說完這話，扶蘇轉頭看去，只見王賁將軍的目光也緊緊盯視著他。

聽到號令後，兩人的目光中燃起濃厚的戰意。

無疑，這場戰爭的關鍵在於迅速而出其不意的攻擊。

一旦動手，必讓齊軍措手不及！

“傳我的命令，擊鼓整軍，點兵出發！”

大將軍王賁發出指令。

“是！”

隨著沉悶激昂的鼓聲震天響起，混雜著蒼涼雄渾的號角之聲，迴盪在歷下大地，宛如巨人的心臟跳動，熱烈且深遠。

整個秦國的軍營像在鼓點的催促下逐漸甦醒，獠牙漸露，而中軍大帳前，

“點將臺！”

在這震撼心靈的鼓樂中，扶蘇熱血沸騰，感覺自已與這個時代兩千多年的魂魄已融為一體。

今日，他將親眼目睹那個奠定華夏文明基石的偉大時代，見證讓全天下的勢力顫抖的大秦勇士。

他回過頭，看到一起共食炊煙的老士官還是呆呆地站立一旁，微笑示意，並匆匆朝中軍大帳前進。

長者木呆呆地瞪大眼睛，嘴也愕然張著，他的麾下士兵已經開始調動，而他們的這一夥卻還停滯不動。

六子在老什長長的面前揮了揮手：”長者，鼓聲已起，你在這幹啥呢，耽誤軍事要被砍腦袋啊！”

“啪！”一記清脆的聲音，老什長反手就是一個巴掌，呆滯著詢問：”疼嗎？”

六子捂著自已的臉頰，不敢置信：”啊你你你，你試一下被人狠狠抽耳光，懂那種‘大筆’對我們脆弱心靈造成的衝擊了嗎！”

“疼對了，我就說這事兒沒白做一場夢呢！哈哈哈哈，你們猜剛才一起吃飯的是誰？是我們皇上最大的公子，扶蘇公子啊！”

六子聞言，趕緊也抽自已一個：”啪！”這聲音尤為刺耳。

“哎喲！好疼好疼啊！”

“不是夢，真事，扶蘇公子和我們一起同食同鍋！這種話，說出來有誰信呢？”

此時的老什長不禁有些飄飄然：”聽好了，上戰場就拼命，誰要是窩囊，我就打斷他的腿！咱們可是一起吃過飯的兄弟，千萬別給我丟臉。”

“老頭兒秦某，你在磨蹭啥呢？整隊完畢，趕快滾過來！”

老什長的上司在戰車上怒斥著。

“小子們，使勁砍，爭取多砍幾顆首級，給我們臉上添光！”

隨著戰鼓節奏越發緊張，鼓聲迴盪在歷下營地，近二十萬秦軍士兵，除去後援軍，重灌戰士正迅速集結在中軍大帳的 臺上。

不久，整支秦軍陣容已經整備完成，烈風捲起無數黑色的秦軍軍旗獵獵飛揚。

整個歷下營地，陷入靜寂之中，只有風吹動秦旗和戰馬不安的低吼聲迴響。

王賁、李信、陳馳等將領緩緩踏上高臺，扶蘇緊跟在他們的身後，唯有站在高處，才看得到秦軍的整體陣容。

下方整齊排列的秦軍方陣有序展開：弓兵、弩兵在先，後是手持長矛和重戈的步兵，左右兩側則是騎兵與戰車部隊。

沙塵起舞，戰場肅然中，整齊劃一的步伐聲逐漸靠近，一群武士抬著攻城利器來到隊伍的前方。

床弩、投石車、登城塔以及撞城錘依次陳列，展示秦軍的實力。

從高處望去，大秦漆黑如海的王旗中，士兵們握持著戰械，黑紅鮮明的盔甲融合在視覺裡，英姿勃勃。

他們昂首挺胸，目光炯炯，凝視著 臺，那黑色與紅色的輝映在陽光下，形成強大的視覺震撼。

挺立的地平線上，戈矛的光芒如寒冰閃耀。

安靜得令人難以置信，下方二十餘萬的軍人鴉雀無聲，除了狂風掀動黑秦大旗，馬蹄聲斷斷續續地響起。

殺伐之氣充盈全場，站立於高臺的扶蘇內心唯有這樣一份震懾：這樣的軍隊，在此世間又有何人能敵？

在高臺上，秦將王賁站立挺拔，他手中的是一面巨大的刻有秦字的王旗：

“大秦計程車兵們，今日我們在歷下集結，我們磨礪戰刃以待敵，十之 的土地已為我秦邦所有。

當前，我們的南方，是那堅守抵抗的齊國。

“擊敗它，統一天下，你們可願一戰？”

“戰！戰！戰！”

隻言片語激發起底下的沸騰熱情，吶喊聲直衝雲霄，王賁將軍雙臂舞動大旗，慷慨激昂地呼喊：

“大秦，萬世永昌！”

二十萬秦軍銳士高舉兵刃，寒光閃爍！

“大秦，萬世永昌！”

“大秦，萬世永昌！”

瘋狂的吼叫回蕩在整個歷下軍營上空，凜冽殺氣震懾附近的森林，天上的白雲也似乎為之懼怕，逐漸消散。

唯獨大秦的怒吼聲，在這個天地間久久縈繞。

旁邊的扶蘇面紅耳熱，全情投入吶喊，他感同身受身旁戰友們的力量。

在這裡，他不再孤單，這些夥伴難道不應與生死共患難麼！

燃燒，淚流滿面，這麼輝煌的大帝國、壯麗的業績，如何容忍只存在一世，我扶蘇定要改變這一切，我要讓大秦的榮耀照亮千秋萬世！

不知何時，一股革新這個古老國度的種子，在扶蘇心中紮下了深根繁茂。

“隆隆~”

一陣擊鼓聲如同晴天霹靂般震動天地，瞬間寂靜無語。

“在此一戰，最後一仗，王上已委派長公子扶蘇與我等一同奮戰。”

然後，王賁後退一步，謙恭地屈膝，恭敬地將秦字大旗置於扶蘇身前：

“公子，您有何話要說？”

“我？”扶蘇驚訝地看著自已，被貶斥的身份，但周遭的眼神傳遞肯定的信念。

他慎重接過秦字王旗，握住旗柄，手感與其名不符，尖銳如芒刺的小倒刺觸感讓扶蘇怔怔望著那面黑色旗幟。

他從回憶中得知，這些倒刺源於秦穆公時期，是為了提醒後人秦人的創業艱辛。

富貴不忘記本，這就是傳承的烙印！

扶蘇緊握旗幟，絲絲鮮血自旗身滲出，與下方士卒般的挺立姿勢並無差別。

“大秦計程車兵們，我是秦王之長子扶蘇！”

“今日，我將與你們共同在這，就像穆公正義的老秦人，面對國難，勇往直前！”

“孝公變法時期，秦強盛於商鞅之策！”

“惠文王時張儀縱橫捭闔，破敵聯盟！”

“昭襄王白起領軍，使秦國威名遠播！”

“今日之戰，必讓大秦光照萬世，留名千秋！”

“因為戰爭結束後，將統一九州，天下歸秦！”

“華夏之地，只存一個大秦之邦！”

“何物？”

“秦！”

“秦！”

“大秦！”

二十萬士卒齊聲高喊。

“戰罷此役，天下黎民方能安居樂業。”

“戰爭結束，九州之地將再無烽煙。”

“勝利之後，大秦將主宰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周朝昏庸，諸侯紛爭連綿兩百年。

兩百年間，何時得以安寧？如今，韓已亡、趙已亡、魏已亡、楚已亡、燕也隕落，唯有齊地東方獨存，豈容其不敗滅！”

“亡，必亡！定當亡！”

臺下呼聲雷動，如江海怒濤，聲勢較先前暴漲十數倍之多。

太子扶蘇站立高臺上，神情狂亂地揮舞王旗，聲嘶力竭呼喚：

“大秦鐵騎萬眾一心！”

“大秦必當統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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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鐵騎，同仇敵愾！”

“大秦必統江山！”

瘋狂的呼聲從扶蘇口中喊出，臺下身披戰甲計程車兵望著瘋狂王儲，眼眶不禁泛紅。

沒有原因，只因公子扶蘇那一句話的震撼。

“大秦鐵騎，共赴國難！”

這是歷史過渡的時代，農奴制度正在轉化為封建制度之時。

眾多士卒地位卑微，甚至有些還是奴隸，地位同牛羊並無差異。

為了改變身份、命運，拼死征戰。

今日，他們明白所做的一切意義重大，足以讓九州歸一，四海安平。

更甚於那些，他以崇高的身份站在二十萬人前，吶喊：

“大秦鐵騎，共赴國難！”

“江山永固，萬代基業！”

“大秦千秋萬世，永垂不朽！”

“大秦鐵騎，同仇敵愾！”

扶蘇贈予他們的，正是那付出生命爭取到的尊嚴！

“什長，那真的是公子嗎？他竟對我們高呼共赴國難！天哪，我的神哪！”

“媽的，有這樣的壯志，老子就算是死，也值了！今日之戰，我就要去取下他人的首級，來告慰大秦之威！”

一個叫”六子”的戰士激動地叫囂，擦拭著眼淚的同時還不忘豪言壯語。

“ 東西，你個沒出息的東西，連眼淚都掉下來了嗎！”

老什長大喝，用一腳踹去，邊笑罵道，同時悄摸抹去了眼角溼潤。

一時平靜，然而不久，從某個角落傳來的聲音，瞬間在軍中擴散開來：

“大秦，萬年！公子共赴國難！”

“大秦，永保安寧！公子同仇敵愾！”

老什長看著底下那些熱血沸騰的少年，皺紋縱橫的臉龐露出微笑。

他輕抬頭注視飛舞的黑幡，低聲道：

“大秦，萬年！”

尊嚴之力無法想象，激勵著每一顆赤心。

王將軍王賁凝視著一邊揮動王者旗幟的公子扶蘇，那嚴肅的面容中透出一抹笑意。

公子扶蘇，真的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