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看淚眼,我洶湧的感情慢慢平靜下來,我們就找了旁邊的大石塊上坐下,雖然溪邊已在不遠。
我們互相訴說了分開後這麼多年的細碎,但對方卻津津有味。
原來當年在江邊差點出事後,胡揚的父母次日就趕回了我們老家,在來我家感謝後就回胡揚舅舅家,當提出帶胡揚一起回北京時,遭到胡揚的激烈反對,在談論中胡揚甚至讓步說初中畢業後再回去,但這次事故嚇壞了她媽媽,堅決要求必須一起走。
看到父母態度堅決,胡揚知道已成定局,就在午飯後匆匆寫下這封信打算下午找機會交給我並當面告別,但到我家我不在,我繼母說我去鄉下奶奶家了,她想來想去只能交胡欣榮轉交,而果然下午四點她爸媽就帶著她出發了,當時她非常難過,但還好有愛情公寓的聯絡。
回到BJ後她也孤僻了好久,不過她哥哥總是有空就陪著她,包容她的壞脾氣,後來在學校雖然沒什麼朋友,但是開始偶爾跟在哥哥後面與他的朋友一起玩,而因為落水的原因,她媽聽一個朋友說胡揚怕水,所以她爸與她媽商量後改與爸爸姓,改名楊心芷。
而我們在愛情公寓的聯絡因為在離開之前,所以她一直以來是以心飛揚的網名與我聯絡。
“你知道嗎?你說我這個網友很重要,其實你對我更重要,因為我一直就知道逍遙遊就是你。”
看著楊心芷的溫婉笑容,我也沒有計較的心思。但心裡也有疑惑。
“那為什麼你大學沒有聯絡我呢?”
楊心芷臉上有點苦笑。
”我答應媽媽本科畢業前不談戀愛,而且因為我們在愛情公寓主要聊心情,沒有溝透過具體事項,我擔心打破規則可能你以後不理我,而且我問表姐她也不知道。“
是的,我高中就住校,而且是離開了原來的城市,因為以往的生活讓我心懷芥蒂,所以我沒有聯絡過以前的朋友,就算上大學也是上了一學期我爸才知道在哪個學校。
聽完我的解釋楊心芷有點難過。
“我知道我離開最難過的是你。”
我眼眶又驀地一熱頭低了下來,是啊,少年的我們是互相取暖的存在,她離開後再也沒有人陪我在江邊訴說心事與發呆,當再次在家裡受了委屈就只能以對抗相扛或一個人在江邊呆到深夜,當時除了想媽媽就是胡揚,她已成為少年的我心中的光。
當聽我說完楊心芷的淚又流了出來,她伸手抓住我的手緊緊握著,指節發白有點顫抖,我們都沒有注意這是分開十幾年後的第一次牽手。
“其實大三暑假的時候表姐與外婆來我家玩,閒聊時她說你也在東大,當時特別高興,提前一週回了學校,但你那時沒有回校,當時還特別透過相熟的學長找到你的輔導員打聽你的訊息,聽說你與一個叫葉琴的同學在一起了,還說你們暑假一起在勤工儉學。”
她的聲音有些低落,但面上依然保持微笑,我記起來了,就是大四開始他有一年沒有再回復我的資訊,當時我寫了很多資訊給她,原來是這樣,當時我情緒消沉了一陣,葉琴還以為我想與她分手。直到畢業後她才突然聯絡我,我問她為什麼差不多一年失聯,她說沒有登入過,但已讀的資訊出賣了她,但我也沒有再追問,畢竟就算是朋友也有自已的秘密,但心裡總是難以釋然,畢竟對我來說她不只是網友,現在總算明白了。
“對了,小哲,你這次怎麼沒有和女友一起來呢?”
“我們分手了!\"
想起葉琴我的心裡有隱隱的鈍痛,但已不復剛分手時那樣。
楊心芷有點詫異隨後釋然。
“校園戀情確實成功率不高,你也不用難過。”
她用力握了下我的手才意識到我們一直牽著手,然後兩人不著痕跡地鬆開了手。
“你呢?”
我突然很想知道她的近況。
“我一直是一個人,朋友不多,但生活學習一直挺穩定。”
是啊,她一直是天之驕子一樣的存在,大學校花學霸學生會會長,但她一個人我表示懷疑。
“我記得你那時很耀眼啊,聽說還多人追求你呢。”
她斜了我一眼,眼光投向遠山,悠悠地說。
“那也不見你聯絡我。”
“這真的不怪我,如果我知道你是胡揚,你不理我我都要天天堵你,但你改名了,而且照片上你與以前差別也太大了。”
我的澄清讓她輕笑了下。
“我只是一個普通學生,吃了豹子膽敢去惦記陌生的校花,還是算了吧!”
“可是,你不知道我是多麼想見到你!”
她輕聲的迴音讓我懷疑我的聽覺,而她也臉色不自然地猛地站了起來。
“天有點黑了,我們回宿營地吧!”
說完也不等我站起來就走開了,我莫名其妙地看著天空,這時的西藏依然天空碧藍如洗,只能跟在她後面。
當我們回到屋子時,那對廣州夫妻也回來了,我們就相約一起去吃飯。
這裡其實也就是一些快餐,我作死地與那個男生一起喝了啤酒,然後晚上高反如約而至。
第二天沉沉醒來時,是楊心芷坐在我的床邊看著我。
與我們同行的那對夫婦要隨車回LS了,而我們計劃去趟尼泊爾,因此在日喀則下車。
我們計劃在日喀則休整一天,明天從日喀則出發去尼泊爾,看著楊心芷利用這兩天晚上的時間整理出來的攻略,我有點後悔回來的路上發給她我製作的攻略,而她彷彿看透了我的心事。
“你定方向,我做細過程,只是關注點不一樣!”
是啊,就像我們小時候放假時,總是她問我去哪裡玩,然後她總是帶著她的百寶包,裡面吃的玩的什麼都有,而那些兒時的郊遊則是我記憶中少有的甜蜜。
雖是三月的日喀則還有點冷,但白天的紫外線是真的強,我與楊心芷就在房間閒聊著過往,八卦起來的女孩對曾經的朋友也有興趣,但我後來初中畢業去了外地上學,瞭解到的還不如她從胡欣榮那裡的資訊多,所以出現了奇怪的反向資訊流。
直到下午我們才發現,除了在酒店旁匆匆吃午飯,我們竟在酒店裡呆了一天,而且下午一路在玩著一個幼稚的塔防遊戲還樂此不彼,成年人的開心其實也很簡單,而我們除了遊戲的大呼小叫,在標間的一人一床上折騰,竟有久違的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