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前一雙小白鞋映入眼簾,抬頭一個戴著墨鏡的女孩竟站在我面前,手扶著拉桿行李箱,笑吟吟地取下了墨鏡。
“逍遙!”
她是風飛揚,從認識以來我經常想風飛揚是什麼樣子,只有兒時的照片,窮極想象都不能讓我驚奇,因為她是楊心芷,我的大學校友,東大的高嶺之花,經濟管理學院的楊心芷。
本來我是化學化工學院的,東大那麼大,我們很難有認識的機會,但耐不住楊芷的名氣太大,她大一下學期就明確了校花的地位,大二就接手了學生會主席,然後聽說去了英國繼續深造,在學校論壇上比校領導都有名,可能我認識她,而在她眼中我是路人甲吧。
“你是心飛揚?”
看著我五味雜陳的臉。面前的女孩一下笑了起來,明媚無比,仿若花開,引來周邊無數眼神。
“除了我還有誰?我們是發小,放心不會放你的鴿子的!”
我想她是故意的,當時肯定是不動聲色經過我的眼前,然後不動聲色在旁邊觀察著我,但這個發小的定位讓我心中一熱,是的,我們是發小,我們從小學就認識了。
我順手接過她的行李,然後與她並肩出了大門。當我準備走向候車處時,楊心芷的手機響了,她伸手拉了我一下示意停下。
”您好!我是。”
對方說了些什麼。
“嗯,我現在在門口,一男一女,麻煩您了!”
原來有人過來接她。
“我有個親戚在這邊,他安排了司機過來接我們!”
不到三分鐘,有一輛本地牌的奧迪來到我們面前。
“楊女士,請問您現在是去您舅舅那裡還是?”
“不了,舅舅太忙,我走的時候再去他那吧,先送我們去大昭寺那邊的七天酒店。”
說完她望了我一眼,我點了點頭。
看著窗外閃過的風景,楊心芷饒有興趣地看著新奇的藏居及灰山,而我依然震撼未息。
認識這麼久的人,原以為是相隔千山萬水,誰知道還曾經同窗未覺。
“逍遙,你也是第一次來這邊嗎?”
我差一點準備叫她楊心芷,反應過來她未必認識我,而且她還是叫我的網名。
“是啊,飛揚,你也是嗎?”
“是的,好早就想來了,你記得嗎?以前我們有一個共同的願望。”
是的,我記得,那是在高一的時候,我在微信朋友圈分享了張網上的動圖,一個人在珠峰大本營的海拔碑前唱歌。
然後心飛揚在下面留言:我願我們也在這裡停留,分享彼此曾經的風景。
而我在眾多的留言中只給她點了贊,同時也給自已的想法埋下了一粒種子。
“接下來行程怎麼安排?”
楊心芷收回目光轉向我。
“如果你沒高反的話,我們在拉薩花兩天時間去大昭寺,小昭寺,布達拉宮與羅布林卡,然後去日喀則及珠峰大本營,估計全程五天,你看怎麼樣?”
說完我才反應過來,兩個陌生人竟有配合的默契,可能是發小的心理親近吧,或者我們是特殊的網友。
“好啊,如果去日喀則那邊,要不我們去趟尼泊爾吧?”
“也行,那到時我們要去拉薩的尼泊爾領館辦下籤證。”
“沒事,到時到了酒店你把證件和我的一起給這位師傅,麻煩我舅舅那邊辦下,應該兩天可以了吧?”
“應該沒問題,你們把護照給我就好。”
開車的師傅回道。
到達酒店已近八點,我用楊心芷的身份證幫她開了我隔壁的大床房,然後送她到房間,約她洗完澡就一起出去吃飯。
我們晚飯選了一家瑪吉阿米的酒店,聽說就是倉央嘉措的情人的名字,酒店座落在城內一個街道的拐角,有點古色古香的韻味,西藏這邊的樓梯都象布達拉宮一樣又陡又窄,我們爬到了二樓,當我們點了一些本地美食以及酥油茶,我告訴楊心芷這個傳說時,她美眸大大地凝視著我,我以為她不太清楚這個故事,就將布達拉宮從導遊處聽來的故事轉述。
身為五世達賴轉世靈童的倉央嘉措,原本無憂無慮的生活在藏南家鄉。
和很多少年一樣,倉央嘉措的身邊也有很多年齡相近的玩伴,其中有一個名叫瑪吉阿米的女孩,和倉央嘉措是青梅竹馬。
十四歲的男孩子已經長得非常高大了,而且倉央嘉措的五官又生的俊朗,還會武藝,所以漂亮的瑪吉阿米也非常喜歡倉央嘉措。
兩人在小時候經常待在一起,在聊天的時候也總說,等過兩年,就叫家裡人來提親,他們就可以成親了。
可是一切都在1697年九月的時候改變了,大家這才知道,原來倉央嘉措竟然是五世達賴的轉世靈童。
就這樣,倉央嘉措再也沒有辦法娶瑪吉阿米為妻了,被人浩浩蕩蕩的迎接,離開了藏南。
離開的時候,倉央嘉措一步三回頭的回望著家鄉,那裡有他喜歡的女孩,他的家人,但是這一切可能都要結束了。
在倉央嘉措前往拉薩的途中,在浪卡子縣拜了五世班禪為師,也正式剃度,而倉央嘉措就是他的法名。
之後當倉央嘉措登上布達拉宮,正式坐床,成為了第六世達賴的時候,倉央嘉措心如死灰。
儘管這是世人都羨慕的位置,但是倉央嘉措不想要這樣的生活,因為倉央嘉措所在的黃教要求喇嘛們得棄情絕愛,從此了卻紅塵。
而且在這裡倉央嘉措就是一個沒有任何自由和實權的傀儡,不僅要被逼著學習數不盡的經文,還要被藏王桑結嘉措控制。
當時雖然倉央嘉措才是六世達賴,應該掌握著所有的權利,但是他年紀小,也剛剛被迎回,當時的實權全在藏王桑結嘉措手中。
這一切都讓倉央嘉措無比的厭倦,他根本不想學經文,覺得自已是個傀儡,學了也沒什麼用。
最重要的是倉央嘉措非常的思念瑪吉阿米,還好在離家之前,瑪吉阿米曾經告訴倉央嘉措,不久後她也會跟隨家人來到拉薩,這也成了他當時堅持下去的信念。
身在拉薩的倉央嘉措每天都算著時間,等到瑪吉阿米到了拉薩以後,倉央嘉措就在一個夜晚,偷偷的逃出了布達拉宮。
那一天,拉薩下著大雪,冰天雪地卻沒有阻擋僧人奔向自已的愛人。
為了這一天倉央嘉措準備了很久,他穿著俗家的衣服,戴上了假髮,甚至戴著戒指等飾品,這些裝扮讓本來就長相俊美的倉央嘉措更像是一個風流少年了。
為了隱藏身份,倉央嘉措還給自已起了一個俗家名字,名叫巖桑汪波。
瑪吉阿米一家住在八廓街,於是一對互相思慕的愛人,就在一座小樓裡開始了私會。
雖然以倉央嘉措的身份,或許以後都沒有辦法和瑪吉阿米成婚,但是陷入愛情的兩個人都覺得只要他們還在一起,什麼都不重要。
就這樣,白天的時候倉央嘉措坐在布達拉宮裡,是雪域最大的王。
一到夜晚,倉央嘉措就改頭換面偷偷來到拉薩街頭,和自已的愛人一起,過著平凡的生活。
可是好景不長,這樣的生活很快就被打破了,倉央嘉措的侍從在一天清晨,發現了雪地上的腳印。
侍從本來以為是倉央嘉措早起在院子裡留下的腳印,但是仔細觀察以後發現,這串腳印一直從倉央嘉措的臥房一直延伸到了山下。
這就意味著倉央嘉措偷偷下山了!
隨後侍從將這個訊息告知了桑結嘉措,於是桑結嘉措立刻派人調查,這才發現倉央嘉措的腳步一直到了拉薩的一家酒館門口。
桑結嘉措派去的人打聽之後,才知道酒館的常客巖桑汪波,經常晚上來到酒館,而且跟他一起來的還有一位少女,兩個人看起來就是夫妻一樣,非常的恩愛。
瞭解到這些的桑結嘉措立刻前去質問倉央嘉措,可倉央嘉措卻怎麼都不承認。
不僅如此,倉央嘉措還跟桑結嘉措說道,自已不想做傀儡了,自已就想做一個普通人,他希望能讓自已免去受戒,去做一個普通人。
眾人聽到這話大驚失色,只好勸著倉央嘉措放下這個念頭,看眾人不再追問自已和瑪吉阿米的事情,倉央嘉措也就沒再鬧了。
但是倉央嘉措沒有想到,桑結嘉措他們不會放過瑪吉阿米。
桑結嘉措早已經偷偷查到了瑪吉阿米,還強迫瑪吉阿米一家離開了拉薩,更是重重處罰了瑪吉阿米。
等下一次倉央嘉措下山以後,才得知了實情,倉央嘉措也終於意識到,自已有多麼無能,他連自已的愛人都保護不了。
傷心至極的倉央嘉措變得心如死灰,他沒有辦法逃離這一切,也沒有辦法保護自已的愛人,那就只能放浪形骸了。
講完故事我感慨:“少年時的感情往往是最純真、最難忘的啊,不象成年人多了權衡!”
楊心芷又點了點頭,深深地望著我。
“是啊,有一份年少而來又圓滿的感情真是彌足珍貴的!”
這一剎那我有點恍惚,如沉浸在她幽深的眸光中,她有點溫暖與透明,象多年的親朋深存心底,但我們確實只是網友啊,雖然大學同校,但都沒有正面交往過,心底有點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