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結束大戰後,休整了月餘。

暗中聯合江湖上的多個門派,利用上官淺與云為衫繪製的無鋒圖紙一舉攻入無鋒總部。

無鋒的首領,點竹被宮尚角一刀斬殺。

至此,江湖上再無無鋒。

……………………

五年後。

宮門依然坐鎮于山谷之中,但江湖各派卻不約而同的以宮門為尊。

宮子羽經過多年曆練,早已成為了一名合格的宮門執刃。

宮尚角依然負責處理宮門的外務,但卻多是交給屬下處理。除了十分緊急的事務,已然很少出宮門活動。

宮子羽早兩年已經與云為衫成親,夫妻之間和諧恩愛、感情甚篤。

宮尚角與上官淺倒是沒有成親,上官淺多年來一直以宮尚角未婚妻的身份居住於角宮。

“角公子又去看遠徵弟弟了嗎?”

金復對著上官淺抱拳一禮,“是。”

上官淺心中無聲地嘆了口氣,之後緩步走向徵宮。

宮遠徵自五年前大戰受傷後,便一直沒有醒過來。

月長老與鄭南衣尋遍古方,試了多種方法,依然未見奇效。

更甚至,宮尚角與宮子羽從宮門外尋來多位名醫看診,亦是無用。

鄭南衣迫於無奈,在三年前便離開了宮門,說是要去尋找奇藥,救治宮遠徵。

但如今三年過去,除了每隔幾個月寄來的信件或者一些補身的珍貴藥材外,一直未見她歸來。

想到此處,上官淺不禁搖了搖頭。

這世間哪來那麼多的奇藥。

當年,就連出雲重蓮那百年難遇的奇花,都沒有將宮遠徵喚醒。

鄭南衣又要到哪裡去尋比出雲重蓮更珍稀的藥呢。

就在上官淺默默感嘆之時,她已經不知不覺地走到了徵宮中。

她站在門外,本想在此等候宮尚角,卻不想早已被臥房中的人察覺了她的到來。

“進來吧。”

上官淺腳步一頓,隨後緩緩走了進去。

直到走到端坐在床榻旁的男子身側時,才開口輕聲問道:“角公子怎麼知道是我?”

宮尚角放開臥在床榻上昏睡之人的手,側過頭來,對上上官淺含笑的雙眼,“怎麼這麼晚還沒休息?”

他們兩人相處多年,早已熟悉對方的一切,想要聽出對方的腳步聲自然不是難事。

上官淺問出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她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宮遠徵,輕聲說:“不然我們出去說吧,別攪擾到遠徵弟弟。”

宮尚角垂下的眼睫擋住了眸底的憂愁,“若是能就此將他吵醒,倒是好事了。”

隨即,他長嘆了一聲,轉頭對上官淺柔聲道:“算了,我們先回去吧。”

兩人相攜離去。

此時,無人注意到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指尖輕微顫動了一下。

……………………

宮紫商幾乎每隔幾日便會來徵宮探望宮遠徵。

聽月長老說,若是有人能時常在他的身邊說說話,或許能喚醒他。

是以,她這些年來經常來徵宮。

或是在宮遠徵的床榻邊自言自語,亦或是念一念鄭南衣從宮外寄來的信件。

就是期望有一日,月長老的辦法可以奏效。

昨日她又收到了鄭南衣寄來的信件,卻因為商宮事忙,所以沒有及時趕來。

今日不管如何也要補上。

宮紫商的一隻腳剛剛落入房門內,便嗓音輕快地與臥房內的人打起了招呼。

“遠徵弟弟,姐姐我又……”

話剛說一半,宮紫商的嗓子便像被人鎖住了一般,瞬間失聲。

她抖著手指,指向臥房中某處,眼睛瞪得溜圓,粗喘著氣。

只見,躺在床榻上昏睡了五年的人,竟然站在了窗邊。

看著沒有通傳便擅自闖進自已臥房的人,宮遠徵眉頭皺起,眼中滿是不耐。

身穿白色褻衣的青年微仰著頭,語含嘲諷道:“宮紫商?怎麼,你現在連商宮和徵宮都分不清了嗎?”

宮紫商沒有注意到青年奇怪的態度與惡劣的話語。

現在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好不容易才清醒過來的宮遠徵身上。

直到此刻,她彷彿才找回了自已的聲音。

“啊……”

刺耳的尖叫聲瞬間響徹了徵宮。

隨後,宮紫商一個箭步竄到了宮遠徵的身旁,牢牢摟抱住他細瘦柔韌的腰身。

宮紫商的頭剛好撞在了青年的胸口處,宮遠徵吃痛地悶哼一聲,將即將出口的刻薄話語盡數撞了回去。

宮紫商沒有察覺到青年的不適,只抖著嗓子輕聲說:“太好了,太好了,遠徵弟弟,你終於醒過來了……”

宮遠徵正要推開她,卻忽然感覺到胸襟前濡溼一片。

她哭了?!

他舉起的雙手就這樣僵在了半空,黑色的瞳孔中滿是迷茫、不解。

自已與宮紫商的關係有這麼好嗎?

……………………

宮遠徵呆愣地環視了一圈圍在自已身邊的眾人。

隨即,垂下了眼眸,掩蓋住眼中的茫然無措。

自已不過是睡了一覺,怎麼醒來後,所有人都不是自已記憶中的模樣了呢。

兩鬢斑白但長相俊俏的公子閉著雙目,專心為自已診脈。

宮子羽和宮紫商則眼含擔憂地望著自已,一副想要催促診脈之人卻又不敢的模樣,看著異常滑稽、彆扭。

而且,他們明顯老了幾歲的樣子,讓宮遠徵感到十分得不適應。

隨即轉頭,看向一旁的兄長—宮尚角。

他飄蕩地心房才感到安穩許多。

經過長久的沉默,那位診脈的公子終於鬆開了他的手腕。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從宮遠徵的身上集中到那人身上。

宮子羽和宮紫商見到月長老在那愁眉緊鎖的樣子,連忙出聲詢問:“月長老,遠徵弟弟這……”

“徵公子身體上的傷倒是暫時沒事,只是以後需好好調養,切不可輕易與人動武。”

月長老頓了頓,思索了一瞬,又接著說:“而如今徵公子忘卻一部分前塵往事,可能是與千絲牽有關。”

沒有人問月長老是否有找回宮遠徵記憶的辦法。

因為,他們早已從他的表情中猜測出了答案。

宮紫商等人不禁眉頭緊鎖。

這些年來,鄭南衣為宮遠徵付出了多少,所有人都是看在眼裡,記在心上的。

若是讓她得知宮遠徵忘記了她,也不知會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