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身體裡那如火焰般燃燒的灼痛竟然逐漸減輕。

鄭南衣果然沒有欺騙自已!

上官淺的意識逐漸沉淪。

她不知道自已究竟昏睡了多久,但當她再次睜開雙眼時,只覺得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痠痛無比。

她仔細地感受著體內的內力,驚喜地發現似乎增長些許。

原來,半月之蠅真的是一種補藥啊!

上官淺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無鋒竟然用這種補藥來欺騙、操控那麼多的殺手為他們賣命,實在是可笑至極。

她用手掌撐起自已虛弱的身體,準備換上一件乾淨的睡衣。

身上的這件早已被汗水溼透,黏糊糊的貼在身上,讓她感到十分不適。

然而,還沒等起身,上官淺銳利地目光便直直地射向了窗邊。

她輕聲呵斥道:“是誰?”

只見一個身影緩緩地走到桌子旁邊,昏黃的燈光映照在那個人的臉龐之上,彷彿給她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鄭南衣。”

上官淺緊緊地盯著她,心中暗自揣測著她深更半夜前來的目的。

鄭南衣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輕輕拿起茶壺,倒出一杯茶水,然後轉身走向上官淺。

“上官姑娘,喝點水,潤潤嗓子吧。”她輕聲說道。

剛剛上官淺說話的聲音低沉暗啞,應是被半月之蠅折磨的不輕。

上官淺冷冷地看著遞到眼前的茶盞,並沒有伸手去接。

鄭南衣看著一動不動的上官淺,微微一笑,緩緩地收回了自已伸出去的手。

她腳尖一轉,輕盈地回到桌旁,徑自坐了下來。

“上官姑娘現在可相信我說的話了?”

鄭南衣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然後放下杯子,抬起頭,眼睛直視著上官淺。

上官淺用手撐著地面,緩緩站起身來。

她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鄭南衣的身上,“你深夜前來,只是想問這一句嗎?”

上官淺的聲音冰冷而帶著一絲嘲諷,她緊盯著鄭南衣,試圖從她的表情中找到一絲破綻。

鄭南衣面色平淡,白玉般的手指一圈一圈的圍繞杯沿旋轉。

““你為何要夜探霧姬夫人的房間?難不成她也是無鋒的人嗎?”

上官淺似笑非笑地凝視著鄭南衣,然後慢慢地挪動腳步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你我之間的交易已然完成。鄭姑娘機智聰穎,若想知曉某些事情,大可親自前去探查,我著實是愛莫能助了。”

雖然是因為鄭南衣的告知,才使得自已識破了無鋒的算計。

但她對鄭南衣所承諾之事也算是有了一個交代,故而實在沒必要將所有事情都和盤托出。

鄭南衣面色沉靜如水,語氣平緩地接著說道:“上官姑娘乃是孤山派的後人,那麼你同無鋒之間必定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這麼多年來一直替自已的仇家效力,想必內心十分痛苦吧。”

宮尚角都已經證實了上官淺的真實身份,如此看來,她作為孤山派遺孤這件事應當確鑿無疑。

上官淺臉上原本掛著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如刀子般鋒利的目光,眼神中更是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光芒。

“怎麼,鄭姑娘是因為被我戳穿了心事,所以惱羞成怒,想要藉此來譏諷嘲笑我嗎?”?”

家門被滅,那是如同萬箭穿心般的痛苦,深深地烙印在上官淺的心頭,成為了她心中永遠無法磨滅的痛。

鄭南衣緩緩站起身來,神情嚴肅而又認真地說道:“我想說的是,我能夠理解你此刻的心情。”

鄭南衣的家人也是被人所害。之後,她還愚蠢的認賊作父。

所以,她對於上官淺的遭遇感同身受。

“不如我們兩人從今往後攜手合作。你繼續向無鋒傳遞虛假的訊息,然後我們再尋找合適的時機將這些情報洩露給宮門。”

“如此一來,我們便有可能一舉消滅無鋒這個禍害。”

上官淺聽著鄭南衣的話,眼神變得晦暗難明。

她沉默片刻,終於開口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我不是幫你…”

鄭南衣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房間外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她當機立斷,轉身從窗戶一躍而出。就在她跳出窗外的瞬間,上官淺的房門被輕輕敲響。

“是誰在外面?”上官淺死死的盯著房門。

“是我。”

這個聲音,是宮尚角?

上官淺心中一驚,連忙用手抹去額頭的汗水,然後起身朝著門口挪去。

“宮二先生,這麼晚了,您怎麼會過來?”

上官淺的眼中閃過一絲欣喜,但同時也流露出一絲疑惑。

宮尚角看到上官淺只穿著單薄的寢衣,不禁皺起了眉頭,“怎麼不多穿一件衣服?夜晚風寒,容易著涼。”

上官淺順著他的視線落在自已的肩上,嘴角揚起一抹輕笑,柔聲說道:“我著急來開門,一時疏忽給忘了。”

宮尚角聽聞此言,原本就緊皺的眉頭此刻擰得更緊了,語氣冷淡地吐出兩個字:“進去。”

上官淺雖心中不解,但身體卻彷彿不受控制般地聽從了他的指示,轉身朝著屋內走去。

宮尚角緊跟其後,動作利落地關上了房門,將那凜冽的寒風徹底隔絕在門外。

上官淺那雙水潤的眼眸徑直望向眼前這個氣場強大的男人,心中充滿了迷茫和困惑。

她實在想不通他究竟為何會突然到訪,這一連串的舉動讓她有些暈頭轉向,完全摸不著頭腦。

宮尚角似乎洞悉了她眼中的疑惑,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隨即響起,“我看見你房間的燈光還亮著,所以過來看看。”

“你……是不是傷口疼得厲害?”

剛才上官淺背對著自已走進房間時,宮尚角敏銳地察覺到她背後的寢衣已被汗水溼透。

她微微一怔,隨即回過神來,輕聲回應道:“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