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妹妹,自上次你我談心之後,我可是視你為親妹妹啊,你怎能忍心如此辜負於我啊!”

人還未到,聲先至。

宮紫商才踏進女客院落的門,就開始大聲嚷嚷。

今日晚膳時,她特意煮了一大鍋的十全大補湯,親自端到金繁的房間,想要給他補一補身子。

宮子羽去後山闖關後,羽宮的一切事務都壓在了金繁的身上。

金繁瞧著都瘦了一大圈。

她看在眼裡,疼在心上。

結果,就在她找金繁時,卻看到他獨自給肩上塗藥。

那寬寬的肩膀,肌肉緊實的背部……

宮紫商想到這裡,急忙甩了甩頭,把一些不健康的想法全都甩掉。

跑題了,那背上全是大片的青紫傷痕。

無論她怎麼問,金繁也不說是誰弄的。

最後,還是她去侍衛營那裡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這罪魁禍首是自已認下不久的妹妹,鄭南衣乾的。

她要狠狠地譴責鄭南衣,人可以傷,但別傷的這麼重啊。

最重要的是,應該第一時間通知她,這樣她才好及時給金繁上藥啊。

想到那溫馨美好地畫面,宮紫商不禁笑眯了眼,不爭氣地淚水從嘴角緩緩流下。

“鄭妹妹~”宮紫商故意拉長音調呼喚鄭南衣。

鄭妹妹耳朵不太好啊,她都叫了半天,為何也不見人出來呢。

“鄭…”

宮紫商瞪大雙眼,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宮遠徵?你為什麼在這”

她回頭張望了一下四周的環境,點了點頭,這裡確實是女客院落,自已並沒有走錯地方。

宮紫商暗自嘀咕,“宮遠徵怎麼跑到這兒來了,難道說……”

她忽的用手捂住了自已的嘴巴,手指顫顫巍巍地指向宮遠徵,“你說,你是不是用鄭姑娘試藥了?”

“好哇,我就說怎麼一直不見她出來,原來竟是如此,讓我抓了個人贓並獲吧”

宮遠徵對他人向來冷漠疏離,除了宮尚角以外,從不與任何人親近。

然而最近,他卻一反常態,突然與鄭南衣密切往來,這其中必定有鬼。

想起宮遠徵喜歡製造毒藥的愛好,宮紫商明白了,他定是想讓鄭南衣做徵宮的藥人。

宮遠徵臉色陰沉地猶如漆黑的墨汁,“你瞎說什麼”

“我才沒瞎說,那你說鄭姑娘去哪了?”宮紫商毫不示弱,繼續問道。

“我…鄭南衣今日與金繁比武切磋,卻被他打成內傷,現在人還昏迷不醒呢”

他半真半假的說著。

宮紫商聞言有些遲疑,“不會吧 ,金繁平日裡最是穩重,怎會如此冒失,對鄭姑娘下此重手,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宮遠徵雖然是她的弟弟,但與金繁相比,她好像更信任金繁一些。

“你若不信就去醫館請個大夫來,事實如何,一看便知。”

宮紫商看著他如此坦然地做派,反而有些相信他說的了。

金繁畢竟是男子,武藝高強。而鄭姑娘身材瘦弱,即使會武功,可能也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要是比試時,金繁不小心沒收住力道……

想到美人兒嬌嫩的小臉,還有喚自已姐姐時的乖巧模樣,她感覺胸口悶悶的,眼中滿是擔憂。

“鄭妹妹可在房中,我想去看看她。”

這次她語氣很是認真,不再有意的耍寶作怪。

宮遠徵頷首,囑咐道:“你不要弄出太大的動靜,讓她好好休息。”

“放心,遠徵弟弟。姐姐明白,我看一眼就離開,不會打擾鄭妹妹養傷的。”

宮紫商腳步放輕,小心地走到鄭南衣的床邊。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鄭南衣,除了臉色有些蒼白,睡的還算安穩。

無聲的拍了拍自已的胸口,一直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鄭南衣這人她還是挺喜歡的,有話直說、性格爽朗。

她們二人雖然相處不久,但她確信自已與鄭南衣會合得來。

宮紫商沒有多留,很快便離開了鄭南衣的房間。

“遠徵弟弟,我們一起離開吧。”

宮紫商語氣輕鬆地喊了一句,然後朝著院門走去。

這座女客院落只開了一扇門,他們若要出去,必然會同行一段路。

宮遠徵靜靜地揹著手站立在院子中央,聽聞呼喚聲後,緩緩轉過身來。

“我已經讓下人熬煮了湯藥,等她醒過來服下之後,我需要觀察一下藥效如何。”

宮紫商像完全不認識眼前這個弟弟一般,直直地凝視著他,眼中滿是詫異之色。

什麼時候宮遠徵也有這麼體貼入微的時候了?

難道說,那位鄭姑娘真有可能成為自已未來的弟媳嗎?

宮紫商注視著眼前英俊瀟灑、氣質出眾的美少年,心中忽然湧起一股想要逗弄他的念頭。

於是她故意嘆了口氣,嬌嗔道:“哎呀,自從遠徵弟弟與我相遇後,總是‘你’啊‘你’啊的叫個不停。”

“鄭妹妹見了我,還曉得尊稱我一聲姐姐呢!”

說完,還擺出一副傷心的模樣。

宮遠徵聽了這話,不禁面露窘態。

按照年齡來講,他確實應該稱宮紫商為姐姐才對。

而且兄長自幼便教育他要遵守禮數、懂得分寸…

可是當他看到宮紫商那副沒個正形、吊兒郎當的模樣時,嘴巴就好像突然被黏住了一樣。

無論如何都無法將那個稱呼說出口。

和她對話的時候,本來還心存僥倖想要敷衍了事、矇混過關。

但如今卻被對方當面直接戳穿,顯然已經無法逃避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宮紫商,接著偏過頭去,低聲喚道:“…姐姐。”

繼上次被鄭南衣稱呼為姐姐之後,宮紫商再一次被少年的這聲姐姐給萌到了。

看到少年臉上那種極不自然的表情,以及因為害羞而變得通紅的耳朵尖,之前對他抱有的那些成見和不悅頓時消散了大半。

這不過是個有點倔強和彆扭的少年而已,本性應該並不壞。

要是他不那麼毒舌的話,自已可能會更疼愛他。

想到這裡,宮紫商情不自禁地展顏一笑,並溫柔地說道:

“乖啦。那遠徵弟弟要好好照顧鄭妹妹哦,姐姐先失陪啦。”